第6章 赢下争斗，灰鳞小蛇
“二位可准备好了？”汪明风在场地中央站定，沉声问道。
“陆师兄，这次怕是要让你失望而归了。”
李晨峰斜睨着陆羽，继续出言挑衅。
陆羽只是冷哼一声，连眼皮都懒得抬。
这般轻慢态度，直气得李晨峰脸色发青。
汪明风轻抚幼鹤的背羽，温声道：“小家伙，仔细看好了。待会儿你想选谁为主，便向谁走去，明白了吗？”
那幼鹤竟似通人言，仰颈“啾啾”两声，清脆悦耳，仿佛在应答。
见此，汪明风把幼鹤轻轻放在了地上。
幼鹤甫一落地，便歪着脑袋打量二人。
乌溜溜的眼珠在陆羽与李晨峰之间来回转动，显得格外谨慎。
李晨峰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急切，立刻蹲下身子，连声诱哄。
“小乖乖，到我这儿来。你看我年方十二就已入定，前途不可限量。那边那个老家伙都十五岁了，跟着他能有什么出息……”
言语间极尽诋毁之能事。
幼鹤歪着头，似在思索。
陆羽却始终负手而立，神色淡然，冷眼旁观着李晨峰的卖力表演。
这倒不是陆羽托大，而是他曾听老观主提过，灵性高的妖兽五感一般都比较灵敏，往往能感知修士的天资禀赋。
若这幼鹤连这点眼力都没有，也不配做他的本命灵兽。
果然，片刻迟疑后，幼鹤终于抬脚。
却不是走向热情的李晨峰，反而是朝着看似冷酷的陆羽这边走来。
看到这一幕，陆羽嘴角微扬，正待伸手相迎。
李晨峰见状大急，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碧玉瓶，倒出一枚龙眼大小的丹丸。
他晃动着丹丸，对着幼鹤急切地示意道：
“小家伙，看这是什么？”
那丹丸晶莹剔透，泛着青光，像是一颗珍珠。
始一出现，幼鹤的脚步顿时停住，回首望向那枚丹丸，眼中满是渴求之色。
它犹豫地在原地踱步，冠羽不安地抖动着，显然陷入了两难之境。
“青玉丹？！”汪明风失声惊呼，目光如电般射向一旁的殷妍妍，“可是师妹给他出的主意？否则这等以丹药诱鹤的法子，寻常弟子如何知晓？”
他心中暗忖，这青玉丹需百年青玉草为主药，价值不菲，李晨峰当真是下了血本。
殷妍妍轻掩朱唇，眼波流转，“不过是赚些脂粉钱罢了。”
这般说辞，已是默认。
汪明风眉头紧锁，“此举对陆师弟未免不公。”
“公平？嘻嘻，汪师兄说笑了。”殷妍妍嗤笑一声，纤指绕着鬓边青丝，“这修炼界何曾有过真正的公平？能让幼鹤自行择主，已是最大的公道了。”
汪明风一时语塞，只得沉默。
场中，幼鹤已然调转方向，朝李晨峰款款而去。
“哈哈哈，这才对嘛！”
李晨峰喜形于色，高举青玉丹，朝陆羽投去得意的目光。
这一举动瞬间激怒了陆羽，暗自发狠，“绝不能让他这般轻易得手！”
可转念又开始发愁，“但该如何挽回？”
那青玉丹一看就对幼鹤大有裨益，想要扭转局面谈何容易。
他心思电转，却苦无良策。
眼看幼鹤已行至中途，李晨峰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忽然，陆羽灵光一闪，“炼妖葫！”
他当即闭目凝神，试图沟通祖窍中的宝物。
一息、两息、三息……幼鹤已行至李晨峰身前，红喙微张，就要啄食那枚青玉丹。
李晨峰喜得眉飞色舞，嘴角几乎咧到耳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炼妖葫终于有了回应！只见那缠绕在葫芦腰间的五色丝绦无风自动，悬着的紫金铃铛轻轻一颤——
叮铃！——
一声清越铃音穿透虚空，极速扩散而去，在场众人却恍若未闻。
唯有那幼鹤如遭雷击，猛地回首望向陆羽！
这一刻，李晨峰掌中的青玉丹黯然失色。
幼鹤竟毫不犹豫地再次转头，振翅奔向陆羽。
“这不可能！”
李晨峰目眦欲裂，“咔嚓”手中丹丸应声而碎。
当他回过神来，低头望着手中的丹粉，仿佛整个心都在滴血。
汪明风与殷妍妍同样惊得瞠目结舌，满是不可思议。
就在此时，远处湖底忽传来轰然巨响——
但见十余丈高的浪涛冲天而起，玄龙龟仰首长啸，磅礴妖气席卷四方。
灵兽园中百兽噤声，尽皆匍匐战栗。
谁都没注意到，就在铃音响起时，某处一枚灰扑扑的蛋壳悄然破裂……
“玄龙师祖这是怎么了？”殷妍妍面色惨白，周身法力紊乱。
汪明风亦是神色凝重，正欲答话，忽见数道流光自内观各处破空而来——却是诸位执事、长老闻讯赶至。
相比二人，倒是没有修炼出法力的陆羽和李晨峰受到的影响较小。
陆羽一把抱起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幼鹤，心中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就在刚才，炼妖葫竟给他传来一道信息。
那是一段影像——一堆蛋壳中，伴随着“咔嚓”声，一条灰鳞小蛇破壳而出。
陆羽抚摸着幼鹤柔软的羽毛，心中暗忖。
“那条小蛇应该也在灵兽园中吧？能够被炼妖葫注视，其血脉多半不凡，或许比这只青冠鹤更适合当本命灵兽。”
就在陆羽心中刚做出决定，想要放弃幼鹤去寻找那条灰鳞小蛇时，他忽觉裤管一凉，似有活物钻入。
陆羽心中一惊，差点叫出声。
好在他反应极快，迅速恢复镇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也是天意使然，众人的目光都被玄龙龟的异状吸引，根本没人注意到他。
“既已择主，此鹤当归陆师弟。”汪明风收回目光，正色道：“师弟且先带回驯养，待其自愿缔结神魂之契。若半月未成，再来启用通灵大阵不迟。”
须知修士与本命灵兽所结之契，非是寻常主仆契约，而是性命交修的神魂之契。
需灵兽甘愿分割出一缕本源神魂，与修士魂魄融合。
唯有如此，修士方能借灵兽之躯为媒，感应天地灵气，真正踏上修炼之路。
其中又以灵兽主动认主最佳，反噬最微；借助阵法之力次之，终究落了下乘。
李晨峰面如锅底，却也只能含恨接受。
陆羽点了点头，在留下签名印记后，便抱着幼鹤匆匆离去。
裤管中那物却悄然游过腰间，来到他的左手腕处，冰凉鳞片贴着肌肤，竟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突然，一阵尖锐刺痛骤然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