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太学风云

北宋的 1097年，春寒料峭尚未全然褪去，汴京的太学却仿若一座神圣的知识殿堂，庄严肃穆的氛围如氤氲的雾气，悠悠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之中。朱红的大门，高大巍峨，那鲜艳而深沉的色泽，仿佛承载着历史的厚重，无声地诉说着历代学子的荣耀与梦想；门旁的一对石狮，威风凛凛，张牙舞爪间尽显威严，忠诚地镇守着这片追求圣贤之道的净土。踏入太学，庭院深深，翠柏参天，枝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似是在吟诵着古老的经书，又仿若在低语着往昔的故事。穿梭其间的学子们，身着素色儒袍，头戴方巾，或手捧书卷，口中念念有词，那专注的神情仿佛世间唯有知识的海洋可供遨游，尘世的喧嚣皆被抛诸脑后；或三两成群，低声探讨着学问要义，时而皱眉沉思，时而恍然大悟，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李清照，这位才情卓绝、心怀家国的女子，听闻苏轼被贬之事，心中犹如翻江倒海，愤慨之情溢于言表。她身形略显单薄，一袭月白长裙裹身，裙摆随风轻轻摆动，恰似她此刻不平静的心绪。莲步轻移间，她来到自己的书房，案几上的笔墨纸砚早已备好，仿若在静静等待着她的激昂文字。她玉手紧握着狼毫笔，墨汁在笔尖凝聚，稍一用力，便在宣纸上行云流水般地写下《上枢密韩公诗》。此时的她，眼神专注而炽热，仿若燃烧的炭火，笔下的诗句仿若一把把利剑，直刺时政的弊端：“欲将血泪寄山河，去洒东山一抔土。”那字迹刚劲有力，每一笔都蕴含着她对国家命运的深切关注，对贤能蒙冤的痛心疾首，才情展露无遗，锋芒毕现，令一旁侍奉的丫鬟都不禁暗自赞叹，眼中满是对自家小姐的钦佩。

时光悠悠流转，转眼便到了元宵佳节。汴京的街头巷尾仿若被施了魔法，瞬间变成了一片灯火辉煌的梦幻之境。五彩斑斓的花灯挂满了大街小巷，形态各异，有活灵活现的飞禽走兽，仿若下一秒就能腾空而起、呼啸山林，引得孩童们兴奋尖叫，追逐打闹；有娇艳欲滴的花卉草木，在灯光的映照下，宛如仙境中的奇葩，散发着迷人的芬芳，让路过的女子们纷纷驻足，眼中满是艳羡。街头的喧闹声、欢笑声、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热闹非凡的节日乐章，那欢快的旋律似乎能驱散一切阴霾。

李清照在丫鬟的陪伴下，步入这灯海人潮之中。她今日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裙袂上绣着精致的梅花，仿若傲雪绽放，为她增添了几分娇俏与灵动。一头乌发挽成了优雅的发髻，插上了一支羊脂玉簪，更衬得她面容姣好，气质出众，仿若从画中走出的仙子。她的眼眸流转间，尽是对这繁华景象的惊叹，可在那眼底深处，却又隐匿着一抹淡淡的忧郁，仿若春日清晨湖面上飘拂的一缕轻烟，轻盈且不易察觉，却又真实而执拗地存在着，恰似她心底对故乡、对往昔无忧无虑时光的思念。

就在她驻足欣赏一盏巨大的走马灯时，人群忽然一阵涌动，她下意识地抬眸望去，竟与赵明诚的目光不期而遇。赵明诚身着一袭儒雅的深蓝色长袍，衣袂飘飘，仿若从画中走来的仙人。他身姿挺拔如松，面容清朗如玉，眉眼中透着一股书卷气，手中还握着一把折扇，扇面上绘着的墨竹栩栩如生，随着他的走动，仿若墨竹也在轻轻摇曳。那一刻，时间仿若静止，周围的喧嚣仿若瞬间被一层隔音罩隔绝，两人的眼中似有电流划过，仿若星辰碰撞出的火花，烫得人心尖发颤。赵明诚率先回过神来，他微微拱手，脸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轻声说道：“李姑娘，许久不见，今日这元宵佳节，竟能在此相遇，实乃赵某之幸。”他的声音清朗悦耳，仿若山间的清泉流淌，带着丝丝欣喜。李清照脸颊微微泛红，仿若天边的晚霞，她屈膝还礼，声音轻柔婉转，仿若黄莺出谷：“赵公子，真巧，这灯市繁华，倒让人流连忘返。”话语间，两人的目光又不自觉地交汇，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随即又慌乱地移开，各自心中都泛起了层层涟漪，仿若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小石子。

与此同时，远在济南的李迥明，独坐庭院之中。庭院里的几株梅树花开正艳，粉色的花瓣如雪般纷纷扬扬地飘落，洒在石桌上、地面上，仿若铺上了一层浪漫的花毯。他身形略显落寞，手中紧握着李清照寄来的信，眼中满是思念与牵挂。信中的文字，描述着汴京的繁华盛景、太学的庄严肃穆，还有她在诗词创作上的感悟。李迥明读着读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为李清照的才情与见识感到骄傲，仿若看到了她在汴京大放异彩。可当他读到李清照提及与赵明诚的偶遇时，心中又不禁泛起一阵酸涩，仿若吃了一颗未成熟的果子，那滋味在心头蔓延开来。他微微叹了口气，望向远方，心中默默祝福李清照在汴京一切安好，却也难掩那份因不能相伴左右而产生的失落。他喃喃自语道：“清照啊，你在那繁华之地，定要照顾好自己，只盼你早日归来。”声音轻柔，却饱含着深情，在寂静的庭院中回荡。

李清照与赵明诚在灯市短暂寒暄后，便各自离去。她回到家中，心情却久久难以平静。望着窗外依旧闪烁的花灯，她的思绪仿若飘远的风筝，收不回来。那热闹的场景不断在脑海中回放，可与之相伴的孤独感却愈发浓烈。她缓缓走到案前，燃起一炉沉水香，那袅袅青烟仿若她的愁绪，悠悠飘荡，萦绕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她取来纸笔，蘸墨挥毫，一首《永遇乐·落日熔金》跃然纸上：“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处。染柳烟浓，吹梅笛怨，春意知几许。元宵佳节，融和天气，次第岂无风雨。来相召、香车宝马，谢他酒朋诗侣。中州盛日，闺门多暇，记得偏重三五。铺翠冠儿，捻金雪柳，簇带争济楚。如今憔悴，风鬟霜鬓，怕见夜间出去。不如向、帘儿底下，听人笑语。”她笔下的每一个字，都仿若一颗晶莹的泪珠，饱含着无尽的忧郁与思念。落日的余晖仿若熔化的金子，暮云仿若合拢的美玉，这般美景之下，她却恍然不知自己身处何方，仿若迷失在时光的洪流之中，找不到心灵的归宿。柳色如烟，笛声哀怨，春意虽至，却难以驱散她心头的阴霾。元宵佳节，本应是欢乐团圆之时，可她却心生忧虑，担心这看似美好的一切，会不会如梦幻泡影，转瞬即逝，被突如其来的风暴吹散。往昔中州繁华之日，女子们在闺中闲暇，尤其重视这三五元宵，头戴翠冠，身披金饰，争奇斗艳，好不热闹。可如今的她，却形容憔悴，发丝凌乱，仿若被岁月与忧愁侵蚀，甚至害怕夜间出去，融入那热闹之中。最后，她只能无奈地躲在帘儿底下，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那份孤独与落寞，仿若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让她在这繁华中愈发显得格格不入。

几日后，李清照应太学一位夫子的邀请，前往太学参加一场诗会。这诗会不同于寻常，旨在探讨诗词于当下的意义与价值，汇聚了太学中的诸多才子佳人以及汴京城中的文人墨客。李清照深知此次机会难得，精心梳妆打扮一番，身着一袭鹅黄长裙，外披一件月白披风，既显温婉又不失大方。鹅黄的长裙仿若春日里绽放的油菜花，明媚而娇艳，月白披风则为她增添了几分淡雅与清冷，两者相得益彰。

诗会现场，布置在太学的一处幽静庭院之中。四周绿树成荫，繁花似锦，花香与墨香交织，仿若一场感官的盛宴。斑驳的日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影，仿若灵动的音符在地面跳跃。众人围坐于石桌旁，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与文房四宝，准备随时记录下灵感的火花。起初，讨论进行得颇为热烈，一位年轻学子率先起身，激昂地说道：“诗词当为盛世而歌，赞我大宋繁华，扬我朝威德，如此方能彰显其价值。如今我朝国泰民安，文人墨客自当挥毫泼墨，将这盛世之景绘于纸上，传于后世。”说罢，他微微仰头，眼中满是自豪，众人纷纷点头称是，附和之声此起彼伏，仿若海浪拍打着礁石。

李清照却微微皱眉，待众人话音稍落，她缓缓起身，仪态优雅，仿若一朵徐徐绽放的青莲。她轻声说道：“诸位所言虽有道理，然诗词之妙，不止于颂。其更可为苍生发声，针砭时弊，如昌黎先生之文，以笔为刃，刺向不公不义。今苏轼苏公蒙冤被贬，朝堂之上，小人当道，我等岂能视而不见，仅沉醉于虚假繁荣？”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不少人面露惊讶之色，有人低头沉思，似是被她的话语触动；亦有人面露不悦，似是被戳中了痛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不满。

一位年长的文人站起身来，面带愠色，反驳道：“姑娘所言未免过激，苏公之事，自有朝廷定夺，我等文人，当谨言慎行，莫要卷入政治漩涡，以免引火烧身。朝廷大事，岂是我等能妄议的？”他的声音略显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李清照并未退缩，她目光坚定，直视对方，继续说道：“若文人皆噤若寒蝉，只知歌功颂德，那这诗词便成了无骨之媚态，又何谈传承文化、启迪后人？我虽为女子，却也知家国大义，不敢忘却肩上之责。”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字字铿锵有力，仿若洪钟大吕，在庭院中回荡，振聋发聩。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观点交锋激烈，仿若战场上的厮杀。有人支持李清照，认为诗词应反映现实；有人则站在保守派一边，强调明哲保身。直至诗会结束，这场争论仍未平息，余波还在众人心中荡漾。李清照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从容离去。她深知，自己此番言论，或许会引来诸多非议，但她无怨无悔，只为心中那一份对诗词的敬畏与对正义的执着。回到家中，她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既有仗义执言后的畅快，又有对未来未知的担忧。她独坐窗前，望着夜空繁星，心中默默祈祷，愿这世间能多一些正义的呼声，少一些黑暗的角落。繁星闪烁，仿若在回应她的期许，又仿若在暗示着前路的坎坷。

又一日，赵明诚听闻李清照对灯谜颇为喜爱，便特意在城中精心筹备了一场花灯解谜之约。他差人送了一封密信给李清照，信中言辞恳切，诚挚邀请她于黄昏时分前往城东的一座废弃园林。李清照收到信后，心中既惊喜又犹豫。惊喜的是赵明诚的这份用心，犹豫的是不知此次邀约会有怎样的变数。她轻抚着信笺，手指微微颤抖，仿若触碰到了赵明诚的心意，又仿若害怕陷入一场未知的情感漩涡。

黄昏时分，李清照在丫鬟的陪伴下，依约来到园林。园林入口，几盏明灯指引着方向，周围静谧无声，仿若进入了一个神秘的世界。走进园内，只见满园花灯璀璨，形态各异，仿若置身于童话仙境。每一盏花灯下，都悬挂着一个精心制作的灯谜，谜面涵盖诗词、历史、典故等诸多领域，显然是赵明诚特意为之，以迎合李清照的才情与喜好。花灯的光芒映照在地面，仿若铺上了一层五彩的锦缎，如梦如幻。

李清照的眼眸瞬间被点亮，仿若孩童见到了心爱的玩具，她迫不及待地走向一盏花灯，仔细研读谜面：“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打一物）”她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嘴角上扬，轻声道：“这谜底可是画？”话音刚落，一旁的花丛后传来赵明诚的笑声：“李姑娘果然聪慧过人，一猜即中。”赵明诚身着一袭浅灰色长袍，面带微笑，从花丛后走出，仿若月光下的仙子，风度翩翩。他的眼神中满是倾慕与欣赏，仿若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两人结伴而行，穿梭在花灯之间，你一言我一语地解谜猜谜，欢声笑语不断。赵明诚不时望向李清照，眼中满是倾慕与欣赏；李清照脸颊绯红，仿若春日盛开的桃花，眼中的忧郁也暂时消散了些许，仿若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泛起丝丝涟漪。然而，当解到一盏关于思乡的灯谜时，李清照的笑容突然僵住，谜面写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打一中药名）”她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心中对故乡的思念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仿若汹涌的海浪，瞬间将她淹没。赵明诚察觉到她的变化，轻声安慰道：“姑娘，可是想家了？赵某虽不能解姑娘思乡之苦，但愿陪姑娘一同度过这异乡的每一个难关。”他的声音轻柔，仿若春日里的微风，带着丝丝暖意。李清照微微点头，感激地望向赵明诚，却又无奈地叹了口气，仿若心中承载着千斤重担。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飘起了细雨，雨滴打在花灯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仿若在为这对人儿的心情伴奏。赵明诚见状，急忙脱下外袍，披在李清照身上，柔声道：“姑娘，莫要着凉。”他的动作轻柔而迅速，仿若生怕惊扰了李清照的思绪。李清照心中一暖，可望着这雨中的花灯，思绪又飘远了。她想起了远在济南的家人，想起了往昔元宵佳节的团圆场景，那份孤独与惆怅，仿若这绵绵细雨，怎么也挥之不去，仿若与天地融为一体。最终，在丫鬟的催促下，李清照带着复杂的心情，与赵明诚告别，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她望着车窗外的雨幕，心中默默念叨：“这汴京的繁华，终究不是我的归宿，故乡啊，你何时才能再入我怀中？”声音轻柔，仿若被风一吹就会消散，却饱含着无尽的惆怅。

此后，李清照依旧在汴京的繁华与忧郁中徘徊。她在太学的言论让她声名渐起，却也引来了一些麻烦。有人在背后议论她，说她一个女子，不该涉足朝堂之事，言语中满是轻蔑与诋毁；也有人对她暗暗钦佩，赞赏她的勇气与才情。与赵明诚的感情在一次次相遇中悄然升温，可思乡之情却如影随形，仿若两条绳索，紧紧地拉扯着她的心。她时常在夜深人静之时，独坐月下，轻声吟诵着自己写下的诗词，月光如水，洒在她的身上，仿若为她披上了一层银纱，却又衬得她愈发孤独，仿若广寒宫中的嫦娥，清冷寂寞。路过的丫鬟，听到那低低的吟诵声，心中也不禁泛起一阵酸楚，仿若被一根细细的针轻轻刺痛。丫鬟悄悄停下脚步，躲在一旁的花丛后，不敢惊扰她，只能默默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眼中满是怜惜，仿若看着一朵即将凋零的鲜花。

一日，李清照收到家中来信，告知她家中一切安好，只是李迥明的病情稍有反复。她心急如焚，当即决定收拾行囊，准备回济南探望。可就在她即将启程之际，太学传来消息，夫子希望她能留下，参与一场关乎太学声誉的诗词大赛。一边是亲人的病情，一边是难得的机会，李清照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心中焦虑万分。最终，她还是决定先留下参加诗词大赛，她心想，唯有以出色的表现，才能不辜负家人的期望，也能为太学争光。但在做出决定的那一刻，她的眼眶湿润了，对故乡、对亲人的思念如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遏制。

诗词大赛当日，太学里人头攒动，气氛热烈。李清照身着一袭素色长裙，面容略显憔悴，却难掩其出众的气质。她站在台上，目光坚定，手中的笔仿若有了生命，在纸上挥洒自如。她写下的诗词，既有对故乡的思念，又有对当下困境的感慨，情感真挚，文采斐然，引得台下观众阵阵喝彩。然而，比赛结束后，她并未感到丝毫喜悦，心中的忧郁反而愈发深沉。她望着远方，喃喃自语道：“这汴京的繁华，我终究只是过客，故乡啊，你何时才能再入我怀中？”声音轻柔，仿若被风一吹就会消散，却饱含着无尽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