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集团初立（二）
“那周悦，您觉得企业文化在面试中占多大比重？”
王健扫了一眼流程图，突然想起前世阿里巴巴的“闻味道”面试。
他指着“第三轮：老板面试”环节，问道：
“我需要确保每个高管都认同‘客户第一，员工第二，股东第三’的价值观。”
“比如，假设公司突然遭遇价格战。”
“候选人是选择牺牲员工福利保利润，还是降价保市场？”
“王总，我会在第二阶段就设置这样的情景题。”
周悦抽出一张A4纸，上面写满了测试问题，她举例道：
“比如，‘如果您发现下属伪造报销单，会如何处理？’”
“回答‘直接开除’的人太严苛，回答‘私下警告’的人缺乏原则。”
“最好的答案是‘按制度处罚并进行培训’。”
“我也在MIT的案例库中看到过。”
陈宇突然插话道：
“谷歌的‘亚里士多德计划’证明，团队的心理安全感比个人能力更重要。”
“我建议在第四轮增加‘无领导小组讨论’。”
“比如给候选人一个难题，观察他们如何协作。”
周悦瞳孔微缩，这个刚毕业的硕士生竟敢挑战她的权威。
“陈先生，”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意道：
“您知道现在中国的人才市场是什么情况吗？”
“大专以上学历的求职者占比不到5％，我们必须用最严格的筛选机制。”
但她很快调整了情绪，转向王健道：
“不过陈先生的建议有道理，我们可以合并情景模拟和小组讨论。”
“比如让候选人在模拟危机中既要展现个人能力，又要团队协作。”
“好。”
王健点头道：
“周悦，我要您设计一个‘压力面试’环节。”
“比如，在候选人回答问题时，突然打断他，质疑他的逻辑，看他能否保持冷静。”
他想起自己前世面试时被HR刁难的经历，总结道：
“真正的人才，要能在压力下展现专业性。”
......
会议讨论到深夜。
不过最终还是没有拿出最终的决定。
王健想了想，打通了电话，将张文渊和老许这两位技术人员也叫来了上海。
......
一周后。
黄埔办公室内。
“王总，我反对将总部设在上海！”
张文渊将《BJ市高新技术产业发展规划》拍在桌上。
他的脸涨得通红，带着一丝情绪道：
“中关村现在聚集了全国70％的计算机人才，我们的家电智能化需要这些人。”
“而且BJ的电价每度比上海便宜0.1元，每年能节省50万元电费！”
“上海的工人太精明，不好管理。”
老许也拿出一份工资表，跟着附和道：
“青石镇的工人月薪只要60元，上海却要80元，而且动不动就要求加班费。”
“上个月我还听说，上海服装车间的女工还闹着要建工会，这在北方根本不会发生。”
“那张厂长，您知道上海的港口优势吗？”
赵辉突然冷笑，他调出《中国沿海港口吞吐量对比》，接着分析道：
“从上海出口的家电，海运费用比从天津港低15％。”
“而且上海的海关效率是北方港口的两倍。”
“去年我们国家出口到日本的订单，从上海港走比从天津港要快上7天不止。”
“各位，我们建立人才梯队也更适合在上海。”
周悦拿出一份《人力资源战略规划》，突然插话道：
“上海有复旦、交大、同济等18所高校，每年输送的管理人才超过BJ的两倍。”
“而且。”
她看了眼陈宇道：
“陈宇也制定了计划，若是我们和交大管理学院达成合作。”
“明年就可以开始定向培养管培生。”
“我赞同。”
李婷知道王健的想法，这段时间她也查了不少的资料。
“从财务角度，上海的税收优惠政策更灵活。”
“虽然运营成本高25％，但SH市政府对高新技术企业的退税比例是15％，而BJ只有10％。”“另外，上海的外资银行能提供更便捷的外汇结算服务，这对我们未来的海外扩张很重要。”
“好，看来你们都觉得上海更好。”
王健突然起身，将《SH市城市总体规划图》铺在桌上道：
“各位，我要在浦东建一座地标性建筑。”
他的手指划过陆家嘴金融贸易区规划图，解释道：
“这里现在是一片农田，但十年后，这里会有中国最高的写字楼、最先进的金融中心。”
他看向张文渊，提问道：
“文渊，你知道日本松下在浦东买了多少地吗？”
“500亩，他们准备建亚洲最大的家电研发中心。”
“王总，现在浦东连自来水都不通！”
张文渊霍然站起，反驳道：
“上海的条件根本比不上BJ。”
“你还记得你刚去精益家电厂时，那里连公路都没有吗？”
王健突然笑了，他的声音柔和下来，解释道：
“改革开放就是要敢闯敢试，我这里有份《浦东开发开放初步方案》。”
“市政府计划五年内投入50亿元搞基础设施。”
“我们的总部大楼可以作为首批项目落地，获得地价五折的优惠。”
......
张文渊不再回话，会议室也陷入沉默。
“王总，我建议成立专项小组。”
赵辉突然咳嗽一声，打断了沉默道：
“我们实地考察两地的基础设施、人才市场和政策环境。”
他看向张文渊，提议道：
“张厂长，你带技术团队去BJ，我带财务团队去上海，两周后咱们再来汇报如何？”
“行。”
张文渊有些郁闷，他此时也有些怀疑自己的想法了。
不过他还是回应道：
“那就两周后再讨论。”
......
深夜十一点。
王健坐在办公室，面前摊着两份文件。
《BJ总部选址报告》和《上海总部可行性研究》。
烟雾缭绕中，他的思绪回到1983年那个夜晚。
突然“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回忆。
“请进。”
“王总，我重新核算了两地的税务成本。”
李婷抱着笔记本电脑走了进来，她分析道：
“如果总部设在上海，利用外资企业优惠政策，前五年的综合税率能控制在20％以下，比BJ低5个百分点。”
她指着图表，解释道：
“而且，上海的研发费用加计扣除比例更高，这对我们未来的家电智能化研发很有利。”
王健点头，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上海牌手表。
这是她唯一的奢侈品，与她的职业装形成有趣的对比。
“李婷，你觉得我们多久能在上海买地？”
“只要您点头，下周就能和虹桥开发区管委会谈。”
李婷犹豫了一下，她解释道：
“不过有个问题，拿地需要至少2000万的保证金。”
这时，赵辉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传真。
“王总，张厂长那边传过来一份关村科技园区奠基仪式的邀请，时间定在下周。”
“您看？”
“赵辉，李婷，我们做个沙盘推演吧。”
王健揉了揉太阳穴，突然笑着道：
“如果总部设在上海，BJ保留研发中心；或者设在BJ，上海保留物流中心。”
“哪种方案更有利于未来上市？”
“肯定是上海。”
李婷自信地解释道：
“上市需要合规的财务体系，上海的审计机构更国际化。”
“不过。”
赵辉有些尴尬，不过他只能补充道：
“但BJ的政策扶持，能让我们更快拿到高新技术企业认证。”
王健闭上眼睛。
脑海中浮现出前世的画面：2000年，新浪、搜狐在BJ中关村崛起。
2010年，上海陆家嘴成为国际金融中心。
“小孩子才做选择，”
他突然睁开眼，决定道：
“我们两个总部都要。”
“上海作为集团总部，BJ作为科技总部，用跨海大桥和京津高铁连接。”
李婷和赵辉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在1984年提出跨区域双总部战略，这需要多大的魄力。
......
两周后，张文渊从BJ回来，带回了中关村管委会的招商手册。
赵辉则是在上海逛了一圈，带回了一沓土地规划图。
众人再次聚集在会议室，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
“BJ的优势在于政策扶持，”
张文渊翻动着手册解释道：
“中关村管委会承诺，对入驻企业提供三年免税，免费提供1000平米办公场地。”
“这边我也问过了。”
赵辉不甘示弱道：
“上海虹桥开发区愿意以每亩60万元的价格给我们土地。”
“比市场价低25％，而且允许我们分三期付款。”
“无论是上海还是BJ，都需要建立统一的人才管理系统。”
周悦适时插话道：
“我建议先在两地推行考勤打卡、绩效考评和培训体系，确保文化一致。”
“技术人员可以实行双城轮岗，”
陈宇补充道：
“BJ的研发工程师每年到上海工厂实习三个月，上海的生产主管到BJ学习智能化技术。”
会议持续到深夜。
当众人达成“上海总部+BJ科技中心”的共识时，窗外已泛起鱼肚白。
王健看着面前这群眼睛充血却神情亢奋的下属，突然意识到。
真正的团队不是拼凑，而是在碰撞中磨合出的共生体。
......
1984年9月1日，上海外滩的和平饭店顶层。
“各位同仁，”
王健举起酒杯道：
“我们即将在浦东打下第一根桩，在中关村竖起第一块招牌。”
他看向赵辉，任命道：
“赵总将担任集团总监，负责上海总部的财务与资本运作。”
看向林强和李婷道：
“林强和李婷搭建集团财务体系，让每一分钱都为未来铺路。”
看向周悦和陈宇道：
“周悦和陈宇打造人才梯队，负责好每个层级的人才选拔。”
“多谢王总。”
赵辉起身举杯道：
“王总，我承诺三年内让集团的资产负债率控制在50％以内，五年内实现IPO。”
“我会建立集团财务共享中心。”
林强也接着说：
“让青石镇、广州、上海的财务数据实时同步。”
“我已经联系了上海财经大学”
李婷微笑着解释道：
“明年开始定向培养财务管培生。”
“王总，按照您的要求，公寓我也租赁好了。”
周悦举起酒杯道：
“下个月，我们的第一期管培生将入住员工公寓。”
“我准备和张厂长一起建立起技术人才库。”
陈宇有些紧张地站起来：
“目标是三年内让研发人员占比达到20％。”
“好。”
王健仰头饮尽杯中酒。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点燃了他的雄心。
“按照你们的想法先干起来。”
王健知道，自己该适时地放一放手了。
试着放慢脚步，把管理权交到这些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