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探索梦境

“这里是？”

维克多·汉高眼神一凝，白蔷薇宿舍院他也已经住了有两年，他可以肯定这面墙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现在宿舍院内的，因为这种带有蛮荒气息的装饰与学院“高贵神官培养地”的基调格格不入。

他转头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面积很小的尖顶屋子，一道极窄极小位置很高的窗户就位于身后那道同样灰扑扑的、凹凸不平的石质墙壁上，将一缕有些昏暗的阳光投射进来。

柔软的白色坐垫和摆有金属铜制烛台的长桌摆在角落，烛台上还立着两根长度不一并未点燃的白色蜡烛，但烛台底部那坨已经凝固的蜡油说明它们至少曾经燃烧过。

袅袅的烟气从三足方形香炉中飘出，但那气味不仅不会让人感觉宁静祥和，反而使得维克多从心底升起一股烦躁感。

维克多稍微移开目光，注意到一扇半掩的老旧深棕色木门挡住了他的去路，在门旁边的墙壁上挂着一柄没有剑囊大约有三尺的带柄长剑。

至于脚下则是一张颜色深沉的灰色破旧地毯，显眼的线头蹦了出来还落了极厚的灰尘，像是有几个世纪都没有人踩在上面过，维克多试着走了两步，发出的脚步声很轻。

这……像是一间位于塔尖的冥想室？

【已成功载入。】

【请查看当前个人属性面板。】

【姓名：维克多·汉高

性别：男

力量：6

耐力：6

敏捷：5

感知：5

技能：无

职业：见习神官学徒

评价：F（作为一名普通人类，你的属性乏善可陈，但至少在力量上看起来可圈可点。）】

【请开始探索。】

【来自于腐败世界的痛苦之咒正在浸染你的身体……】

随着眼前这几行提示的出现，维克多感觉到脚底出现微微的刺痛感，但这种痛感相对于已经适应灵能排异反应的他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只是来得毫无缘由才让维克多注意到了。

联想到那条关于什么“痛苦之咒”的提示，这轻微的痛感大概就来自于此。

没有过多理会，维克多略微思考了一下，走到那扇半掩的木门前摘下那柄挂在墙壁上的长剑。

剑身双面开刃，刃身笔直，护手宽大而坚固，菱形横截面的剑身从边缘向中央隆起，形成一个中央脊线，提供了更好的强度和穿刺能力。

看到它的第一眼维克多就能确定这不是他在扈从学院中训练时所使用的那种粗糙剑胚可以比拟的——这是一把真正的可以置人于死地的锋锐武器，哪怕它似乎已经历经岁月的消磨。

刚拿到手中，维克多便注意到了这把颜色有些暗沉的长剑剑柄好像是用某种生物的骨骼打造，带有细小的向外延伸的尖刺，扎进他的手掌当中，星星点点的血迹渗透出来很快被剑柄所吸收。

当那些血液被剑柄完全吸收的瞬间，又是一行文字浮现在维克多的眼前。

【尤里卡制式长剑

品质：普通

描述：产出于尤里卡一座普通的铁匠铺中，锻造工艺粗糙。它的前主人是一名尤里卡卫队的士兵，曾用它砍掉过诅咒腐化怪物的头颅，但现在就连它也被痛苦之咒浸染。

挥舞它吧，为你的敌人带来无尽的痛苦！】

痛苦之咒。

维克多在心底默念这四个字，听起来这个世界的人曾经对抗过以此为名的劫难，而现在……显而易见他们失败了，就连抗争所用的武器都被腐化。

曾经的荣耀与希望，如今只剩下扭曲与绝望。

他小心翼翼地开门，尽量不让那扇看起来多用一分力就能从门框上脱落的木门发出太大的声音。

木门的边缘已经腐朽，像是被岁月啃噬过的枯骨，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维克多对外面一无所知，也许门外就等候着一只嗜血的怪物也说不定？

轻微的嘎吱声响过，维克多忍不住屏住呼吸站在原地不动了。

该死，乌鸦嘴有这么准么？门外的螺旋楼梯上居然真的站着一个摇摇晃晃的佝偻人影！

不，从背影看那东西简直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

即使背对着维克多他也能看得出来那东西全身的皮已经被扒下来。

它的肌肉和血管直接暴露在空气当中，暗红色的组织像是被剥开的石榴。

几根已然生锈的铁丝从那些变成暗红色的肌肉组织中像是树苗一样生长出来，两根铁钩穿透它的脚踝和跟腱，脊骨清晰地隆起凸出像是某种扭曲的雕塑，脑袋上还罩着一个类似于碎头机的铁质刑具——

在上个世界的西班牙宗教法庭中行刑者用这种机器执行死刑，罪犯头部会被夹在铁碗和板子中间，然后行刑者缓慢转动螺杆。

随着压力的不断增加，受刑者的牙齿会首先被挤入牙槽内，周边的颚骨破碎，接着眼睛从眼窝凸出，最后脑浆从耳朵喷出，受刑者在极度痛苦中以极其惨烈的死状慢慢死亡，震慑其他可能存在的宗教异端分子。

按常理来讲，它现在应该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可这个世界并不是一个喜欢讲常理的地方，至少那个“碎头者”就在全身剥皮脑袋碎了一半的情况下仍然有精神头在旋梯上踱步。

它的动作缓慢而僵硬，铁钩与石阶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像是某种诡异的交响乐。

维克多的眼神落在碎头者的身上，目光锁定他的左半边身体。

那里隐约能看到一个暗红色的器官在缓慢跳动。

那是心脏，或者说，曾经是心脏的东西。

现在它更像是一个被腐蚀的肉瘤，表面覆盖着黑色的脉络，像是被污染的树根。

他决定主动出击。

现在刚好这家伙背对着他，但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也许它很快就会发现在冥想室的自己。

维克多可不相信那扇根本合不上的木门能够阻隔住这种怪物。

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不能错过。

左脚迈出一步，以右脚作为支撑，膝盖自然弯曲，全身各种的肌肉都拧紧发力，整个身体的重心都微微向前倾斜。

维克多摆出了自己最为熟悉，也是当前境地下唯一会的一种剑架刺剑式，尤里卡制式长剑在空气中缓缓划过一道弧线，为维克多带来轻微的刺痛感，好像剑柄上的那些细小骨刺在催促着他出剑。

他锁定了碎头者的心脏位置，猛地发出一声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