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兑换的优惠
在场差役虽说大多是少华山上人马改编而来，但皆是这华阴县本地人氏，家眷也都俱在城中。此刻听闻林冲和张知县为本县谋得天大好处，自是满怀期待。
林冲走到众人面前，高高举过一张交子，指着上面的印记大声说道：“诸位，经州府首肯，允许本县使用这种交子，并且鉴于本县现在大都实行五年免租制度，所以华阴县内即将发行使用的交子，与他处全然不同，乃是我县特有。
鉴于之前耿福记等店铺偷税漏税之事频发，为彻底杜绝此类情形再度出现，本县决意，自即日起的五年内，城内将不再流通银两，仅以这特制交子作为唯一的交易媒介。”
此语一出，仿若巨石入水，人群中登时一片哗然。
一位差役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高声问道：“几位大人，如果不再流通银两，只用这交子，那我们手中的银两又该如何处理？况且我们此刻手中也无交子，平日里又当如何交易呢？”
话音未落，便有其他人附和道：“是啊！这交子说到底不过是一张纸罢了，倘若有人私自刻印，那岂不是能够凭空创造出无尽的财富？这实在令人忧心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忧虑之情溢于言表，衙役们相互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显然心中疑虑重重，对这突如其来的变革感到无所适从。
林冲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随后，再次拿起一张交子，指着上面的印记讲解道：“诸位无需担忧，此交子乃是由州府为我县统一监制，其间蕴含诸多成熟完备的防伪之法，已有不少州县使用多年，从未听闻有仿冒之事发生，可见其安全性极高，仿冒几乎无可能。”
众人的目光随着林冲的手指缓缓移动，仔细端详着交子上的印记，脸上的疑虑稍有缓和。
林冲继续说道：“此外，此次本县发行的交子还额外加盖有特制印章，其使用范围仅限本县之内，有着严格的地域限制。寻常之人根本难以伪造，这一点大可放心。”
说到此处，林冲话锋一转：“至于百姓手中现有的银两，可前往官府兑换交子。为激励百姓踊跃兑换，本县特制定优惠政策，但凡在本月内前来兑换交子的百姓，皆可按照 10两白银兑换价值 11两白银的优惠比例进行兑换。
但需注意，每户凭借此优惠比例所获取的额外银两最多不可超过 1两。这就是本县为百姓谋求的绝佳福利了。”
朱武在旁静静聆听许久，若有所思地开口向林冲问道：“林兄，若城中百姓有外出至他地采买货物的需求，又该如何应对？毕竟交子仅在本县通行，出了华阴恐难使用。”
不少衙役听闻，亦纷纷点头，显然都有着相同困惑。
林冲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向众人耐心解释道：“若有城中百姓欲往外地购置物品，只需凭手中的交子前往县衙，便可顺利兑换成银两，以便外出交易。”
林冲停顿片刻，又神色严肃地说道：“此外，为防止个别百姓或商户暗中仍采用银两交易，违背本县规定，县衙将专门组建一支经济侦查支队。
此支队职责重大，主要负责严密督查本县交子的使用情况，一旦发现任何违法行为，必将及时进行查处，绝不姑息。以确保交子在本县的顺利推行与规范使用。”
在场众人听罢，皆觉得林冲所采用的这种交子之法似乎颇为新颖且实用，当下都想着要不要今日就回家拿十两银子去兑换十一两交子，把那一两银子的便宜给占了。
毕竟，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一两银子亦是一笔不可忽视的财富。
朱武在侧似乎仍有疑虑，将林冲唤来身边，摸着下巴朝林冲轻声问道，似是怕让旁人听见一般：“这交子之法虽好，但县中人口现已有上万之众，倘若每人都来换取这一两银子的好处，那县衙岂不是得白白损失上万两白银？”
林冲倚靠在朱武椅旁，面对朱武疑虑，显是胸有成竹，当下低声回应道：“朱武贤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县衙其实并未有任何损失，而且一两银子也没有发放出去，发放出去的只是有符号的纸张而已。
即便有人真的只是为了图这一两银子的便宜，于本月先是拿10两银子兑换11两交子，日后再用11两的交子兑换11两的银子。除非此人日后永远离开华阴不再回来。
只要此人仍在华阴生活，就必须得使用本县交子，那11两白银日后还是得来县衙换成交子的。我想真的会为了一两银子而立即终身离开华阴的人应该屈指可数，这些损失我们还是能承受的起的。”
朱武听罢，慢慢又将此事通想了一遍，确定再无遗漏，拱手向林冲道：“哥哥此举，当真高瞻远瞩。如此一来，既有利于县衙对商业交易的监管，又能让百姓获得实实在在的利益，每户一两银子虽然不多，但对于普通百姓家来说已是一笔不小的额外收入。
这交子若能在华阴县顺利推行，日后我县必定蒸蒸日上啊！”
张教头在旁听的真切，料想此举确是妙手，但具体如何施行还需仔细布置，毕竟是变革百姓数千年来的交易习惯，当下问道：“贤胥，这交子一事虽好，但此物的使用与兑换，具体该如何操作，还需仔细安排。”
林冲微微点头：“岳丈说的极是。”
转而向在场众衙役有条不紊地安排道：“诸位，自今日起，县衙会在城中设立专门的交子兑换处，以方便百姓兑换。同时将兑换交子的告示在城中张贴，务必要做到家喻户晓。尤其是各家商铺，更要每家逐一发放通知，确保每一位商户皆能知晓此事。”
林冲一边说着，一边将在场十二名衙役分为六队，每队两人：
其中四队各自前往华阴四处城门口张贴兑换交子的告示，张贴完毕之后，就地驻扎，一人招呼百姓来看新政，一人在旁答疑解惑；
另外两队各自前往朱雀街、玄武街两处最大的商铺聚集区，各自在街头巷尾张贴告示，然后就地从朱雀街、玄武街开始，对每家商铺进行口头和书面告知，并让店主在县衙名册上签字画押，以示确认知晓交子新政。
此时华阴县内常住百姓已逾万人，但眼下林冲手上只有这十二名衙役，想要快速将交子一事通报全城，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好在几天之后，前往芮城购买兵器的百余名厢军士兵由苏烈带队返回城中。
为避免被州府察觉，这些兵器皆是由芮城各家铁匠铺暗中精心打造，随后再由华阴县衙统一秘密收购，最终交予华阴厢军。
期间若有人偶然问起兵器之事，众人皆统一答复是受老钟经略相公所托而造，有此托词，旁人也就不再过多追问，此事方才得以顺利进行。
苏烈甫一进城中，便觉得与从前大不一样。自己只不过离开华阴数月，但只觉这座县城与自己数月前离开时已截然不同，仿若脱胎换骨一般。
往昔的死气沉沉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热闹非凡、生机勃勃的景象。苏烈将人马、兵器卸往厢军驻地，自己独自前往县衙找寻林冲交割，刚踏入县衙大门，便与从门中匆匆而出的张教头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