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免费劳力

苏烈被张教头撞得晕头转向，一时间眼冒金星，心中暗自诧异。

他深知林冲的这位老岳丈年事已高，不想竟还如此孔武有力。自己平日里虽也时常打熬气力，可这一撞之下，张教头却似浑然无事，依旧步伐稳健，只怕年轻时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张教头见是苏烈，略微寒暄一番，随后便匆匆出城去了。

苏烈满心疑惑，这华阴城何时变得如此繁忙了？

林冲在县衙内听得二人动静，赶忙跑出县衙，见是苏烈归来，大喜过望，立即拉过苏烈就往厢军驻地走去。

苏烈尚未来得及弄清楚状况，便已被林冲安排了任务——着自己带着二十名士兵前往县衙府库领取什么所谓的交子和几口大箱子，而后马不停蹄地运往朱雀街口，与驻点在那里的县衙差役一同负责兑换银两的差事。

其余厢军士兵还没歇下喘口气，就被林冲一股脑儿地从驻地召集起来，全部投入到交子兑换银两之事中去。

除了苏烈所在的朱雀街外，华阴县四个城门处、玄武街口、县衙门口也都各安排了二十名士兵。让他们各自领了些交子和若干盛放银两的大箱子，前往几处与负责讲解交子兑换政策的衙役们汇合，在这几处设立专门的交子兑换处，并且每日定时开放。

百姓可在规定时间内，携带家中白银或者铜钱前往兑换。兑换之时，有专人负责检验银两的真伪与重量，确保公平公正。

与此同时，林冲还私下里悄悄吩咐这些士兵和差役的家属，让他们带头去兑换交子，并且承诺每人事后再多给予 1两银子的交子作为奖励。以此来带动更多百姓积极踊跃地参与到交子兑换中来，形成良好的示范效应。

由于前期交子兑换的宣传工作已经持续了不少时日，百姓们大多对此事已经有了心理预期，所以当今日直接开放兑换之时，并未遭遇太多阻碍，反而是在士兵、差役家属的带动下，群情高涨，纷纷将家中银两拿来兑换。

毕竟，能够白白获得一两银子的实惠，这等好事自然让人心动不已，何乐而不为呢？

傍晚时分，当天交子兑换处的开放时间也宣告结束。城中百姓仍在街上三三两两议论着交子一事，一方面出于对新事物的好奇，但更多的还是对赚取了一两交子的兴奋。

苏烈忙碌了一整天，这会儿被林冲请到湖底捞中与众人团聚。

猛地灌下一大碗烈酒，对林冲抱怨道：“我说林兄，我此次本不用前来，但为了见识一下烟火大会的盛景，才特意借着护送兵器的名义而来。可谁能想到，这刚一回来就被你安排得满满当当，毫无闲暇。枉我这次还给你带来了大批农具呐！”

话语中虽多有抱怨，却也并无太多责怪之意。

林冲赶忙又给苏烈将酒满上，笑着解释道：“苏兄，实在是对不住了！眼下华阴县内可供使用的人手实在是捉襟见肘。

更何况这烟花大会现在已改成一月一办，不像以前那般七日一办。你且先帮我这一阵，等忙过了这阵要紧事，刚好能赶上月底的花火盛会，届时定能让你大饱眼福，不虚此行。”

苏烈无奈地摇摇头，只能先应下此事。不过，他心中仍有疑问，便对林冲说道：“林兄，我有一事不明。今日从差役处听闻交子新政，这固然是更加便利了。

但万一有些狡黠商家妄图隐瞒收入，又当如何处理？这交子推行起来，怕是会有不少商家在这上面动心思罢？”

林冲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缓缓说道：“苏兄勿虑，我们对此早有防备。首先这交子只在往后的五年内有效，期限一过，便会换发新版交子。

如果商家心存侥幸，隐瞒交子收入，那么到时候五年期满，手中的旧交子便会沦为废纸一张，这就从根本上逼着商家不得不如实上交收入，不敢有丝毫隐瞒。

而且，商家若要兑换银两，必须要凭详实的账本兑换，做到钱、账完全统一，相互对应，有账可查。另外，为了防止百姓和商铺之间有私下的违规交易，县衙还会对百姓个人兑换金额较大的交子设置十日的等待期，在此期间，县衙会重点关注调查，确保交易真实。

这样一来，商家便不敢轻易隐瞒收入，交子的流通也能更加规范有序。诚然，虽不能保证毫无纰漏，仍不免有些漏网之鱼，但总体而言，交子的推行已然处于平稳可控的范围之内，不会出现大的乱子。”

苏烈听了林冲解释，心中疑虑消散不少，对林冲的谋划也更加钦佩，暗自盘算着是否也要在芮城县推行此交子新政。

张雍也在一旁补充道：“县衙还会派遣经验丰富的差役，定期巡查市场，监督交子的流通与使用情况。若发现有伪造交子或扰乱交子市场秩序者，也定当依法处置，绝不姑息。”

苏烈听罢，频频点头。此时他发现张雍已和过往那昏庸无能的样子大不相同，处理事务不但条理清晰，思维缜密，身形样貌也变的轻盈红润起来，比起自己刚认识张雍之时那一副酒囊饭袋的样子，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这林冲还真是有一手啊！竟然能让一个人有如此巨大的转变。

“苏兄，明日除兑换交子之外……”林冲还没开口，苏烈就知不好，大声疾呼道，“林兄别再说了！如若还要增加工作事务，那明日我就要启程返回芮城，那边也同样有不少事务还需我去处理！”

“苏兄勿虑，也都不是什么大事，就先帮小弟把眼前事务处理一二，再返回芮城不迟！届时我再赠送苏兄一份大礼以示感谢。来，小弟先干为敬！”林冲端起海碗，闷掉眼前一大碗酒。

苏烈无奈苦笑，只得干了碗中烈酒，继续留在华阴城中当几天苦差。好在这湖底捞店中伙食着实不错，恐怕是自己在这段苦力生活之中的唯一慰藉了罢。

兑换交子之事约莫推行了大半月，兑换处的人流逐渐少了起来，从最开始每日望不到尽头的队伍，到现在每日只有零星几人来此兑换。

经朱武清点，截止目前，整个华阴县内共兑换白银二十余万两，更是有不少百姓由于凑不足十两白银，而将家中首饰拿来换取那一两银子的优惠补贴，可见百姓对交子兑换的热情之高。

林冲令朱武留下一半白银长期封存在县衙府库之内，作为稳定的长期准备金，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突发情况，确保交子的信用和价值稳定。剩余一半白银则用于日常兑换和以及县衙临时的资金拆借等事务之用。

这几日朱武的伤情虽然已好的差不多了，但林冲仍然只是让朱武在县衙内边休息边办公，继续将养身体。

又委托张教头将前番苏烈送来的兵器全数往少华山和史家庄那边送去。

由于苏烈许久未回华阴，此番前来正打算好好玩赏一番。在苏烈的强烈要求之下，烟火大会之后林冲又带着苏烈一同去到华阴城外游览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