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刘备当大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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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见如故

被日后的白马将军如此称赞,刘骏一时忍俊不禁。

公孙瓒见着便微瞠了一双眼眸:“刘大兄怎笑了,可是觉得,瓒所言是虚?”

少年心性尚未磨砺,当真就以为刘骏是不信他,立即朗朗背诵起刘骏在城墙前的放言。

他耳聪目明,先前不过从城中人嘴里过了遍耳音便记下了,如今字字铿锵背诵而出,更显他声如洪钟,词句从他嘴里诵出便镀上一层信笃之意。

刘骏暗忖不愧是以能言善辩,声音洪亮被太守看中的公孙瓒,若当日放言的是他,只怕在语言上的煽动力,会更胜自己一筹。

当下便拍了他的肩膀:“我自是信服的,原先笑,不过是自觉羞惭,想不到做所的一些微末凡尘琐事已经传到城外去了。”

梁员外在旁听了一耳朵,便奇道:“如此说来,这小公子是要去寻太守,怎地找到我梁府来了。”

那少年面上稍赧,羞惭道:“适才到了九江城内,便得知太守在梁府赴宴一事,在下便不请自来了。”

细问下才知,自是公孙瓒身仗武艺,才及梁府便听闻王志闹哄声,当下一腔气血上头,索性翻墙入内一脚踹了过去,自知所行不妥,连忙又同梁员外赔礼,连连作揖。

梁员外啧啧称奇,“不过是些小事,小公子不必挂怀,只是你来得不巧,卢太守已回府中去了。”

“怎会不巧?”

刘骏便笑:“此处不是还有我吗?稍后由我带着他去,不怕他再找不找师父。”

公孙瓒心中见刘骏待他情真,当下不由地更亲近了。

梁员外见两人相谈甚欢,一时便让下仆上些茶水点心游两人叙话,自行暂且回房歇息,甫喝了两口热茶,府中管事闻伯便进了房内,低声在梁员外身边耳语道:“员外,小姐醒了。”

自前些日子入了伏,梁府玉软花娇的嫡小姐梁筝便病下了,熬煮汤药吃了三五日方才见好转,就连眼下这几日也是一日睡得多似一日,醒着的时辰倒没睡着多。

梁员外疼惜女儿,只要不耗损身子也就由她去了,只是如今他心中略略有了些筹算,倒是想探探梁筝口风。

思来想去,便亲自到女儿房中走一遭。

梁筝方才苏醒,面上满是娇憨粉态,一双清水妙目更是将睁未睁,鬓发在脑后松松披着,美人如乌云罩月,见之忘俗,柔丽不可多得。

两名贴身女使往她腰后放了引枕,待梁筝靠定了,便拿了细帕子服侍梁筝用药,实是小心伺候,娇养非常。

她虽生得是易碎琉璃,性子却是软融融温泉水,半点不矫情,远比梁员外父子好侍奉,是以院中女使感念小姐待下宽厚,服侍起来更加尽心竭力。

梁筝不消别人劝,便自行喝完苦药,正感唇舌内一脉苦剌剌,用了温盐水徐徐漱着口时,梁员迈步进来,忙用帕子把唇拭了:“父亲大人。”

梁员外拦下梁筝行礼的身子:“你且躺着就是。”

他观着自家女儿,只觉得哪哪都好,因只有这一个嫡女,自是炊金馔玉地养大,吃穿用度无一不紧着她先来,年岁虽小,但自幼就生得头脸齐整玉柔花娇,性情柔顺贞静,从不令他忧心,这些年他也着实偏心爱怜她。

不消说九江郡内,就算同宫墙中那些王姬贵胄比较,都是拿得出手的。

如今筝儿已经及笄,提亲的人来往如云,他却尚未有一个看得进眼的,钟鸣鼎食之家,其子多蒙阴父辈遗泽,不学无术,若是寒门清贵门第,又心疼女儿嫁去苦受磋磨。

他选不出人选,这才在梁筝及笄后仍有着她去菁我书院研学,一则让梁筝自行相看,二则也为女儿多些书卷清气。

却不曾想如今只有一个沈臣敢找上门来,沈臣家世门第尚且能入眼,也倾慕梁筝,原先梁员外心中亦有属意,能让他进入梁府看望梁筝,便有这样一层意头在其中。

但奈何一则,梁虎同他私下说过,梁筝不喜沈臣迂腐,年纪虽轻但性格轻狂得同皓首穷经的老夫子一般。

二则,当日同刘骏初见,沈臣便对刘骏出言不逊,言语中多有嘲讽之态。

从前梁员外只觉得,迂腐之事迟早更改适应就是,只是略略委屈筝儿。

而另一桩事,如今他既已将刘骏看作自己人,反观当日之事,便是处处不妥,先不论沈臣看不起游侠出身,论他们梁家,便也是跟武夫之流一脉的商贾。

沈臣看不起刘骏,何以见得就看得起梁家!

想来那些学院生员最看不起商贾,往日在他面前尊他做长辈,想必不过是贪恋筝儿容貌,暂且做做假把式罢了!

若真按他从前所想将梁筝许给沈臣,那沈臣年少慕艾,总归是因其鲜艳,待几年过去,梁筝容华不再,那沈臣待她之心,只怕也化为齑粉。

梁员外越思越愁闷,一时间竟又想起那沈臣从不经受家中庶务,怕还真是同粱虎说的一样,只是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书中一蠹!

他心下笃定那姓沈的为人品行不端,当下却还是要再问一问女儿:“筝儿,那沈臣你觉得如何?”

梁筝不解父亲其意,但也明白如今她已及笄,相看的男子多是要做日后夫婿的,当下便撑起身子摇摇头。

“女儿同沈臣在学中说不上两句话,着实与他相处不来,日日见着甩脱不掉,委实叫人烦闷。”

两道柔眉颦蹙,长睫颤动,似细雨斜打海棠,虚不胜衣,满面幽幽愁容。

“如此,那往后就不见他了,省得平添烦恼。”

见梁筝态度明晰,梁员外心下大定,决心应该严整家风禁止沈臣再来,让那姓沈名臣的贼人再也见不到筝儿才好!省得日后自家女儿被那贼厮诱哄带坏了。

如此一遭,就要费心琢磨新的人选了,他正欲同梁筝旁敲侧击近日在学中可有其他青年才俊。

却不想梁筝细指卷着自己的鬓发,浓睫低垂,细声问了一句。

“女儿这时辰才醒,今日宴饮,想必已经散去,那……刘副使也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