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天堂小镇》168-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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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的性别,实在是太离奇了。
他到底是什么缘故才会不断在性别之间切换的?不敢往下猜测,毕竟这种联想——一个已经施行了变性手术、下决心要改变性别的人,又不由自主地在两种性别之间来回切换,而这种切换很可能不单单是心理上……实在太令人浑身的汗毛孔都盖不住了。
“她们说端木勾搭上了一个超级有钱的男病号,这就是说他靠的应该还是自己的女性特征,所以同事们才会觉得这个人很恶心,很变态。天哪,这个人现在在哪里?如果那个有钱人发现了他的秘密,会不会她有什么危险……”
端木怎么会有危险,等待她的,是几年之后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如果那个有钱人不是一般的有钱,拿脚都能想明白端木“钓”上这条大鱼的目的。
端木应该是在哪一年曾经偷偷跑出过小镇,反正以她爸在小镇的地位,她是可以坐着小火车出入小镇的。至于她从小镇出来后第一站是哪里无从知道,也许因为身体上出现的异样,她需要先行找到当初的大夫想办法。
现在只能推断她来弗兰斯后做过一段护士,至于在那里做护士的目的是不是因为那家医院有她要找的大夫——这一点我们已经排除。然后她带了一个钱多到无法想象的男人去了小镇,这个男人曾在小镇“运转不下去”的时候起了很大作用,男人的钱在小镇是不流通的,很显然——这些钱用在了世界尽头的经费中。
所以,端木很可能由于“功不可没”而摇身一变成了重要人物。
“我们可能不得不马上动身去另外一个国家了,羽飞,我们得了解一下端木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不先去调查一下端木会跟着那个男人去哪里吗?”不明就里的善良的羽飞,还在担心着这个根本无法判断性别的端木的安危。
如果不出意外,端木应该已经和那个男人登上了去天堂小镇的“海文号”——况且就算是还没有,又该去哪里找她?
“不,还是先去从问题的根源弄清楚。”
“可……”
“我们有盟约在先,羽飞。”
“不就是哲喷国?没关系,我有的是钱。”
看起来从前的羽飞不仅仅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尽管天生的优越感和无底线的自我感觉良好,但他懂得做事的原则,也信守承诺并且仗义豪迈。
那时候,年幼的迪子是多么有眼光。
我从天堂岛切换回BJ站,以及从“世界尽头”到了蒙国、直至现在的弗兰斯,用的都是“时空腾挪”,只需要在手腕处触发一个指令,就可以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切换到另外一个时空。
当然,这中间身体的忍耐力已经基本到达了极限。
我开始相信能一次次能挺了过来,一定是靠了琼从小到大输给我的他“特殊的血液”。琼就像一个“人形转换机”,所有“世界尽头”研制出来的药物依靠他的体内一番转换,然后输进我的血液。
如果没有这些特殊的药物,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可能经受那样一番体内翻江倒海的折磨。近来头痛得厉害,想必是身体已经到达极限。
有羽飞同行,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交通工具叫——飞机。
羽飞带我到达弗兰斯机场的时候,我简直无法形容内心的感受。
原来人类有这种会飞的交通工具,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把人从地球一侧“运”到另一侧!
“不会掉下来的吗?”
站在机场候机室的大落地窗前,看着一架架飞机起飞、降落,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我心里恐慌得要命,仿佛又一次置身小镇灭亡之前。
我生怕在自己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忽然送往另外一个时空,那样——我就真的和羽飞永远永远地分离了。
“世界尽头”里的迪子,切小姐,大姜,“小礼帽”……好多曾在小镇熟悉的人——他们行尸走肉一般的“真身”都还在,但是死在了天堂小镇的人,他们的“真身”——我爸说过,就会在“世界尽头”那里,在同一时刻,死去。
我忍不住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臂。他吓了一跳。
“你不是在BJ站坐过火车吗?不是觉得火车稳稳地安全可靠吗?这玩意儿虽然在天上飞,可比火车安全系数要高的!”
“真的不会爆炸吗?不会掉下来吗?不会把咱俩……带向另外一个时空吗?”
我还是不放心,指了指一架正在滑行中准备起飞的飞机。
和人比起来,飞机就像一个庞大的怪物,随时能碾死一群人,就像碾死一堆蚂蚁。
“想什么呢傻姑娘!不会爆炸!真的爆炸,你也值了!和全宇宙最帅的男人一起升天,难道不是一件临死前值得庆幸的事情吗?”
羽飞戴上墨镜,仰起头很享受地任阳光淋遍全身。
他真的很帅气,侧颜看上去简直无可挑剔。
“乱讲话!乌鸦嘴!”我撇了一眼他的侧颜,别过脸去。
我是真的不忍再看这张英俊到一塌糊涂的脸。如果他能稍微自私那么一点点,不听父亲的话,任由父亲离开去躲避追杀,自己留下来继续过衣食无忧的生活,是不是就可以不去天堂小镇了。
反正他有的是钱,就算父亲的那些仇家会找他,世界这么大,又怎么找得到。
我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他,如果他可以活下去,可以平安到终老。
我决定开始向羽飞讲述天堂小镇的一切,不管他能否接受。
“羽飞,还有多久起飞?”
“来早了,应该还有四个钟头,反正也累了,就在候机室等着吧,看你一脸的疲惫,来,靠着我的肩!让我的简姑娘歇歇!”
他一手揽过我的脑袋,顺势压倒在他的肩上。
我没有挣脱。
“羽飞,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愿意听吗?”
“嘿,不愧是小作家,来吧,反正你会编。”
“不,我要给你讲……你今后可能会遇见的事情。”
“今后?……行,你讲好啦,洗耳恭听呢,别给我讲睡着了就行,我睡着了样子更帅呢!到时候围过来一大群姑娘,我怕你会烦的要死!”
我花了整整三个半小时,基本给他讲清了我们在天堂小镇的所有经历,我的,他的,迪子的,还有城堡里的我爸和他爸,以及后来的附身。
当然,想要具体细化到那时候的心理活动,就很难做到了。
毕竟有很多的心事是无法一下子阐述清楚的,比如在“并肩作战”的时光里我是怎么一点一点依赖上他;比如金字塔下面的经历,我只能把端木的异常和恐怖做一个概要性的描述,却不能告诉他——在那里,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而那些经历成了我至今的梦魇,时不时就会越过时空爬进我的脑袋。
机场的广播里宣布我们可以登机的时候,我才把脑袋从他的肩膀移开。
这三个半钟头里我甚至不敢去正视他的眼睛。我怕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不相信,看到不快乐,甚至恐惧、悲伤。
如果可以让时间停止不动,如果可以让眼前的静好永远不变,该有多好。
在小镇我从未靠在羽飞的肩上过。我们有一个又一个的难题要解决,面临一次又一次的生死考验,既没有时间,又必须克制。
那个时候,我从他炙热的眼神中似乎看到过一些自己期待过的东西。我曾认为这是一种背叛,对迪子的背叛,甚至是……对我爸所有期待的辜负。
可羽飞是怎么想的,我却从来没有问过。
我们一次次肩并肩共同面对,却最终失败在恶狠狠的现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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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羽飞在听我描述这些任何一个普通人类听起来都会像天方夜谭一样的故事时,是极其平静的。
脑袋挨着他的脖子,我甚至听得见他均匀的呼吸声。
“你到底信不信我说的这些?”
“我信啊,”他似乎是被我的话死死抓住了神经,有一丝不安、想要挣脱却还要掩饰,“但是只有一条我没有弄清楚。那时候……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才是你的关注点?什么关系?你是迪子的男朋友,而我是她最好的闺蜜,我们,就这个关系。”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那为什么我在弗兰斯的街头看到你第一眼,就觉得似曾相识?”
“你……你违规了,羽飞!”
词穷之下我只好搬出之前的君子同盟,他宽容地笑笑,未置可否。
“其实……似曾相识那不过是因为……我有着一张中国女子的面容罢了!是……是种族的自然亲密感吧!”
我结结巴巴。
他不再接话,起身,重又面对着落地的玻璃窗仰起头,享受阳光的抚慰。
我甚至看不出他的悲喜,以及听闻这些之后的任何一点情绪起伏。
“你没事吧,羽飞?羽飞?”我站在他的身后,有点担心。
“没有啊,我很好!能有什么事呢,你都说了是故事嘛,我长这么大玩儿过的网游,比你这个故事离奇多了。”
网游——我爸说过这个词,他说“迪子的真身”就是因为网游,喜欢上了一个人而追踪到了云南,她哪里想得到那不过就是“世界尽头”的预谋罢了。
迪子,你这个不专一的家伙!你可知道你曾经倾心爱过的男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你……还是不信?还是以为我在讲故事?”
“信不信,现在我也和你在一起,我也活着。”
广播里已经第二次催促登机了,他转过身来,“走吧,时间到了。”
我无法从他的表情中判断——他到底在想什么。
哲喷国比蒙国和弗兰斯小多了。
这里的房屋逼仄,极少会看到大房子,也不知道有钱人都住在哪里。
街角很干净,路过的每一个人都很礼貌,会对我和羽飞微微躬身一下,然后碎步安静地走过。
“简,他们这样……不累吗?”
坐飞机的几个小时里,羽飞一直都没有开过口,他像在闭目养神,又像进入了沉沉的梦。仿佛担心梦被戳破,他不肯睁眼,更不肯交流。
按照端木的地址一路找来后,这是他几个小时以来的第一句开口。
“可能是礼貌吧!”
“哲喷国人民的腰,一定很柔软,很健康。”
“哎!等等!”羽飞忽然一个箭步、一把把我拉在身后,“在这里你必须好好看行人灯的!”
我看见面前车里的司机正连连点头表示抱歉。
“你看你,吓坏了人家!在这里即便你闯了行人灯,他们也会觉得是自己抱歉,吓到了行人。”
“真对不起,我总是冒冒失失。”
“没关系,下次注意一点,危险的。”
他松开我的手。
我们好像忽然又彼此客气起来。
“您是说,这个端木……噢不,井上端木,五岁的时候就做过这个手术了?”
说服眼前哲喷国的这位女医生,我和羽飞可谓大费周章,最后,还是羽飞兜里的“卡”起了作用。
——“你等一下,我办个卡。”
——“干嘛非要这个时候?”
——“放心,用得上。”
刚下飞机时羽飞坚持先去办一张“卡片”,他说很快就能用上。
我不知道那卡片到底是做什么用的,我的变色小包反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可是羽飞的消费,竟然都是用一张“卡片”完成的。
出机场后他依然情绪不高,我没敢追问办卡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们终于在走访了端木家祖屋旁的若干邻居之后,找到这家医院并见到这位女医生,被她毫不留情地生硬拒绝之后,当羽飞掏出这张卡片,又说了一些我根本听不太明白的话——我们现在,已经堂而皇之端坐在了女医生的办公室里。
“端木的奇怪特征在出生后不久就显出来了。刚刚会走路的时候,她竟然总是吵着要跟妈妈去女士卫生间,家里为了这个什么手段都用上了,她父亲似乎总是打她,可没有用,这个孩子坚持说,自己就是个女生。”
我平静打量着眼前这位已近花甲之年的女医生,到现在也不敢相信怎么会因为一张卡片以及里面只有羽飞知道的神秘“数字”,就可以这么随便出卖病人的隐私。
虽然我们眼下必须要知道那些“隐私”,可我还是很瞧不起这位医生。
羽飞在端木的问题上果然没有再追问过我什么,我想除了我也信守了我们之间的“盟约”没有打听他父亲的事以外,就是因为我在机场讲述的那个故事——他真的有点开始信了。
他哪里知道,关于我闭口不问的他父亲的事情——在他附身于琼之后,我们在金字塔下面相依为命的时光里,他自己已经告诉过我了
“那……我是说……”羽飞知道有些事情我难以启齿,但以他的年纪轻轻,这些话也会有些迟疑着该如何开口。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在器官上,他是双性的,也就是说,都具备的。但是从心理上,她出生之后的本能,就是认为自己是一个女生。”
女医生还算善解人意。
“那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个手术?”我忍不住追问。
“做这个手术对于她的父亲是个考验,你要知道,这种事传出去,对于一位赫赫有名的大作家,终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其实我们在伦理学上是尊重本人的心理本能的,在我给她的父母讲清这一条之后,他们终于同意做这个手术。”
“手术在当时来看,成功吗?”
“当时哲喷的这种手术,在技术上还很不成熟,我也是在弗兰斯学成之后回来,才开始把这种技术在全国范围内推广的。应该说,当时端木的这个手术在哲喷是一次开天辟地的尝试。”
看起来眼前的女医生在哲喷国的地位,不可小觑。即便如此位高权重,如此在哲喷国的医疗界如雷贯耳一般的人物,也会被一张“卡片”所驱使,前后两副面孔吗?!
一个多小时以前,她简直傲慢到要把我们赶出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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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斯?您是说,当时弗兰斯的这种技术,是全世界最棒的?”
“对。端木的家境不是一般的好,否则这种手术一般家庭根本承受不来。我曾经劝她父母干脆带孩子去弗兰斯做,可是她父亲当时说正在忙于一部很重要的长篇,所以没有时间在手术之后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数次往返去弗兰斯。”
“这个手术需要在后续不断治疗那么其实是她父亲工作的缘故而不得不选择留在本国来做,哪怕是一次尝试性的手术也在所不惜?”
“其实术后不仅仅是对于生理上器官的不断修复和维护,还有心理上的,同样不可小觑。如果放弃了任何一条,那这个曾经施行手术的人,只能说……就很可怜,因为他们只是获得了身体上的救赎,而对于像端木这样天生带有两面性的人,真正需要救赎的,恰恰是心灵。”
“原来这样!她母亲呢?做什么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端木的家世忽然来了兴致。
一直很难说清楚端木这个人给我的影响。
是梦魇,因为数次噩梦惊醒之后,眼前浮现的她的面容久久不能抹去。
也是恐惧,因为至今回想起她在金字塔下面的大笑,仍不寒而栗。
可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我甚至觉得,只有我才能看得清楚她拼命伪装的背后,覆盖在心灵上的是多么大的悲伤。
而我在金字塔下面的狂欢夜里,就是被这种悲伤吞噬掉的。那种“吞噬”像一剂毒药,久久占据着我的身体,至今仍在作祟。
“她的母亲……好像就是家庭主妇吧,那时候哲喷国的女人,很多在生了小孩之后就居家做主妇了,你要知道,端木的父亲,可是那种可以依赖一辈子,让一个女人衣食无忧的男人!在哲喷,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梦想着嫁给这样的男人,然后不需要工作呢!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因为他,我都不一定敢接端木的手术。”
女医生伸出手指向上推了推眼镜框,似乎在掩饰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虽然端木不一定来找国她进行修复,但她对于自己第一次挑战这种手术的后果,是两方面都想过了的。
现在基本可以推断——眼前这位道貌岸然的女医生当年肯定也是因为权势和金钱的作用,才斗胆接下了一个当时以自己能力几乎不应该冒然接下的手术。
“端木在离开哲喷之后,回来找过您吗?”
羽飞在与我短暂对视之后达成默契,他放下端木的病历。
“一次也没有找过。我能再问一下吗,你们……到底是端木的什么人?”
女医生话锋一转,像是忽然警觉起来。
“这一点跟您说过了,我们只是端木留学时的同学,因为她在就读期间和一个据说很有钱的男人一起走了,属于不告而别,根本没有顺利毕业。现在导师让我们试图联系上她的家人,说是要给她一次机会重读。”
“那又何必一定跑来找我呢?如今你们知道端木的这个秘密,是不是可以这么判断,就是端木她……出现了一些反常?那个有钱人,是男的吗?”
“的确……如您预料的这样。事实上她是出现了不止一次的反常,我们作为昔日的同学,很担心她的近况。”
“据我所知端木手术后不久就跟着父亲走了啊,他们后来定居在哪里?”
我和羽飞对视,求助一样看着羽飞。
“定居在……在中国,我们来自于中国的一所大学。”
羽飞没有犹豫。他的反应之快,向来是胜我一筹。
“哦!那个可怜的孩子,肯定走后不久就知道她的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唉。”
“我们正要向您打听她的母亲!”
在小镇的确从来没有见过端木的母亲。据我所知端木从小镇出现那天起,就是跟随着父亲生活的。
“做手术之后她在我这里待了整整五、六个月吧,手术出现了一点小状况……”
“什么状况?”
“过去那么久了……不说也罢!”
从女医生慌张的眼神和三缄其口中,我们似乎看出了端倪。
尽管她的医术在哲喷的医疗界响当当,可是当年她学成回来之后操刀的这第一台手术一定出过状况,而她为了这个“状况”,看样子——不踏实了很多年。
女医生话锋一转,“端木的母亲在她手术后不久出了车祸,为了不影响她术后的恢复,她父亲一直瞒着她。端木这个孩子啊,从小可是给她父亲丢尽了脸面,瞒着她,也是担心手术还没有度过观察期,别再受刺激而出现什么岔子。”
“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啊,那么有名的大作家,家里的小孩儿不男不女的让人指指点点,脸面何在啊。她父亲安排了夫人的后事,在端木稍微恢复之后,就带着她匆忙离开了哲喷。之后很多年,我想要联系上他们做一做回访,问一问端木的情况,可一直联系不上。要是你们有她的消息,千万想着告诉我。”
女医生完成了那张卡片赋予的使命之后,我们起身告辞。
“真相到底是什么?她到底因为什么缘故在那年离开小镇?又是怎么回的小镇?如此出入,仅仅因为她父亲在小镇的势力手眼通天?”
刚刚走出医院大门,羽飞就劈头盖脸一连串的发问。
“可不可以这么认为,羽飞,其实,你的心里,基本上接受了我在机场讲的那个故事?”
“这不重要。”
“不,这很重要!我想知道,羽飞!我还想知道你哪怕是在将信将疑的情况下,如果接到了爸爸的消息,还会不会跟他登上‘海文号’?”
“你真的很想知道?”
“真的很想!这关系到……关系到我们能不能彼此信任。”
“首先,我承认对于你讲的那个故事非常……好奇,也知道要想打破你说的那些真实的存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寻找事实依据。”
“所以你找到的事实依据是什么?”
“你对端木的了解,与来哲喷国之后,我们对于端木家老邻居和这位医生的走访得到的信息是吻合的。我们走访过了她祖屋的老邻居,知道她小时候的确是一个很怪的男孩子。你说过端木与迪子父亲的婚姻,而在卫生间里你曾经无意中听到过关于小护士端木不想要腹中胎儿的事情,与端木的确在很小时候做过手术后变成了一个女人吻合。”
“我承认时间短暂,对不起羽飞,其实……还有一些金字塔下面的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说。”
“如果那些回忆令你难堪,你可以不说,简。”
“你怎么会猜得到?”
“在弗兰斯的医院,我们已经判断出来了她在性别上出现的BUG,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导致她必须要离开小镇一段时间。你记忆中的端木是女性,而她却是用男性身份去弗兰斯那家医院工作的。”
“而之后又以一个女人的身份跟着一个有钱的男病号走掉,这就说明离开小镇的时候,她已经无法自控关于性别的胡乱切换了。这就够了,羽飞,你猜得到这无法自控中有一些事与我有关,就够了。”
接过羽飞的话之后,我的额头开始沁汗。
“你没事吧,简?是不是下飞机后一刻都没停歇,太疲劳了?”
此刻我真的很厌恶自己身体里对于“端木”这个名字的反应。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你接着说,我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