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寡妇守望号”

“‘寡妇守望号’？可为什么在这？”

加文踢开脚下附着在甲板上的藤壶，透过船板缝隙，隐约能看见底下断裂的龙骨。

与此同时，淹神悄然退场，与莱夫的意识重新连接。

顾不上淹神离开的理由，连接恢复的瞬间，加文立刻指挥莱夫扒开甲板，自己顺着缺口跳下船舱。

里面一片混乱，缆绳、弩箭、木桶，乱七八糟的东西漂浮着纠缠在一起，让海水变得混浊不堪。

他游到舷窗附近一具早已化成白骨的尸体旁。

如果这艘船上的尸体现在都是船员，那自己应该能查看他们的记忆。

加文意识发散，试图连接起那根无形的线。

但并没有成功。

与其说没成功，不如说是被某种外力粗暴地打断了。

他正想再试一次，“寡妇守望号”的船身却突然震动，原本平静的暗流骤然急促，仿佛在躲避某种未知的恐怖存在。

“去外面看看什么情况。”加文回头示意。

莱夫没有动弹，通过连接，加文发现对方原本一滩死水的意识之海此时竟泛起一丝涟漪。

亡灵居然感到了恐惧。

“呜——”

沉闷的声音从船舱外的黑暗传来。

它听起来像码头的号角，却远比号角更加深邃，更加富有情感。

“呜——”

声音再次响起，清晰许多的同时，压迫与威胁也如鬼魅般环绕“寡妇守望号”的船身。

加文回到甲板，站在边缘凝望远处。

除了黑，还是黑。

可愈发汹涌的暗流告诉自己，有东西正在接近。

“呜——”

这次，加文甚至能听到掺杂于暗流的颤抖。

恐惧在血管里流淌，他屏住呼吸，脑中只剩一个念头。

跑！

他蹬开甲板，向头顶的海面冲去。

“寡妇守望号”的桅杆很快沉于黑暗，加文死死抓住从海面透进来的一点月光，拼命躲避脚底的怪物。

“哗！”

泡沫翻涌间，一个人影猛然出水，能在水下呼吸的他此刻却像溺水得救般，胸部剧烈起伏，大口吸入新鲜的空气。

身旁，莱夫也很快探出头，亡灵船员的面无表情和加文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过了几分钟，他才和水面一起慢慢恢复冷静

“这声音······是什么怪物？”

类似的鲸鱼声音加文曾在派克岛听过，但他决不相信那会让自己怕成这样。

海怪？海龙？甚至某种娜伽的幼年体？

望着海面下的深渊，加文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回去。

“要不让莱夫去？”

他想到刚刚船舱里莱夫没有动弹的画面。

还是算了，别到时候偷鸡不成，反要损失一员得力助手。

加文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并不在悬崖下，而是在梦境中漂流到娜伽摇篮湾的中心。

“居然漂了这么远。”他小声叹道。

现下还是先想办法游回娜伽山丘比较稳妥。

由于刚刚的惊吓消耗了不少体力，加文操控莱夫靠过来，准备让他拉着自己游回去。

反正就算“海婊子号”过来，也是船员推船，怎么着都没差。

加文抓住莱夫衣服，正要离开，意识却突然触电般颤动起来。

这件事还没完。

下一刻，不远处的海水剧烈翻涌，掀起的浪花盖过二人头顶，等加文挣扎着稳住身形，浪中某个庞然大物的影子也逐渐变得清晰。

“轰！”

月光下，“寡妇守望号”的残骸破水而出，挂满珊瑚苔绿的船体咯吱作响，海水不断从缺口涌下。

加文惊得说不出话来。

【船只：“寡妇守望号”】

没有活人的甲板上，桅杆的藤壶尽数脱落，不知谁升起一面巨大的三角风帆，遮蔽月光的同时，也将漆黑破落的船身映衬得神秘与诡异。

船桨划动，这艘幽灵船似乎长了眼睛，缓缓向加文所在的海域靠近。

“这是我的船？”

加文想过这个能力可能是复活沉于海难的船只，但没想到会是这幅画面。

最初的震惊过去，紧跟而来的是隐隐兴奋。

不考虑别的，光是能拥有一艘幽灵船，就太特么帅了。

硕大的船身在二人面前停下，加文抓住从甲板垂下来的缆绳，随着绳子收起，他也离开了海面。

十几秒后，“寡妇守望号”迎来了她重生后的第一位活人。

加文站在甲板上，面前，将近二百名亡灵船员分散在船只各处，船舱，桨位，瞭望台。他们有的还能看出人形，有的则只剩一具白骨。

他开口：“你们谁是我的大副？”

话音刚落，离自己最近的那堆船员里，走出位还没有彻底腐烂的亡灵。

加文看着他，绷紧那根连接意识的细线。

哈罗德·韦斯特，“寡妇守望号”大副，死于海难，而生前经历······

加文愣住了。

无论他怎么样翻找，生前经历都是一片空白。

不用多问，肯定是淹神搞的鬼。

好在这也不重要。

这时，哈罗德伸手指向脚底的船舱，细线将意识波动传入加文脑海。

他在示意自己过去。

跟着哈罗德，加文走向船尾向下的阶梯，甲板的船员默默向两边让开，空出一条通路。

船底也有不少船员，他们大都是桨手，即使变成亡灵，生前的残念仍驱使他们留在在各自的位置上。

尽管“寡妇守望号”与一般长船区别不大，但热衷掠夺的多诺选择极限压缩补给空间，以换来更多的桨位。

这种设计让“寡妇守望号”的动力强于铁群岛绝大部分长船，作为代价则是船身重量过轻，抗风险能力极差，可以说是“玻璃大炮”的典型例子。

这设计还真是很有多诺的特色，加文想。

哈罗德钻进靠船尾的船长室，加文跟在后面，低矮的天花板渗出不少咸腥海水。

航海图早已烂在海里，柜子箱子之类也被腐蚀的七七八八，哈罗德穿过一片混乱，最后站在固定于中央的那张长桌旁。

加文观察几眼，别说腐烂，这张桌子就连磨损都没有，完好的有些诡异。

“你就是想给我看这个？”

加文走上前，发现四角包裹铜皮的桌面上，静静躺着一副剑鞘。

冲动驱使他握住剑柄，拔出这份淹神的礼物。

预料的寒光并没有出现，剑身造型与一般铁剑无异，但看上去锻造的材料甚至不是钢铁。

“这是什么材质？”

加文疑惑地摸了摸，乳白色的剑身在幽暗的船舱里泛起粼粼蓝光，剑脊上的纹路则仿佛层层叠叠的细密鳞片。

这不会是······

似乎是为了印证猜想，摸到纹路的瞬间，娜伽的咆哮隐约在脑海深处回荡。

加文额头渗出冷汗，嘴角颤抖着微微上扬。

还真是份不得了的礼物。

他举起娜伽骨剑，意识中散出数百根细线连入船身，引起的震动中，“寡妇守望号”腐朽的木板飞速生长，血肉重塑起船员的身躯。

月亮逐渐沉下，夜空的黑暗中，“寡妇守望号”重获新生。

【姓名：加文·苏克利夫（葛雷乔伊）】

【头衔：流水宫殿的归还者，“寡妇守望号”的亡灵船长】

【血脉：淹神血脉】

【舰队：暂无】

【船只：“寡妇守望号”“海婊子号”】

【船员：249】

【已获得：娜伽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