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魂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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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蛇窟试炼

血月当空的祭坛上,十二根青铜柱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五岁的姜无涯被反绑在刑天图腾前,手腕上的血玉胎记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青芒。族老姜隗的骨杖敲击地面,杖头蛇眼映出狼皮襁褓的残片:“妖胎年满五岁未死,按祖制当入蛇窟试炼!“

“试炼?不过是要用血玉喂蛇!“姜戎的青鳞右臂暴起岩浆纹路,却被三名诛邪卫的困龙链缠住。月姬的猎王链绞碎两根锁链,却被姜隗的骨杖击中肩胛:“二十年前你父亲就是心软,才让血玉祸害至今!“

青铜柱突然转动,柱面浮出「饲玉录」残章:五岁幼童入蛇窟,活过三昼夜者,可承刑天之志。姜无涯的瞳孔映出蛇窟入口——那漆黑洞口爬满青铜色的藤蔓,每一根藤条都挂着风干的蛇蜕,蜕皮上刻满「诛邪」巫文。

诛邪卫抬起姜无涯时,血玉胎记突然灼烧。藤蔓感应到玉纹能量,如活蛇般缠住他的脚踝,鳞片刮破的伤口渗出青铜色血液。月姬撕开狼皮裙裾,暗藏的刑天斧纹甩出三枚骨针,针尖刺入藤蔓关节:“戎哥!坎位地脉!“

姜戎的青鳞右臂插入祭坛裂缝,岩浆烧穿青铜柱基座。柱内滚出九颗蛇头石雕,石雕眼窝中嵌着冰夷族人的头骨。血玉胎记突然离体飞旋,玉纹凝成战斧劈碎石雕,冰夷头骨中钻出的尸虫群却扑向姜无涯!

“阿骨!“月姬的尖喝声中,哑奴从祭坛阴影冲出。他的兽皮衣被尸虫撕裂,露出后背的九黎刺青——被锁链束缚的玄鸟突然振翅,鸟喙啄碎尸虫群。姜隗的骨杖突然插入玄鸟翅膀:“九黎余孽!当诛!“

杖头蛇眼迸出青光,玄鸟刺青的锁链寸寸断裂。阿骨喉咙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五指插入自己后背,硬生生撕下刺青皮肤!鲜血喷溅在刑天图腾上,图腾战斧突然活化,劈断三根青铜柱。

混乱中,诛邪卫将姜无涯抛入蛇窟。坠落的刹那,血玉胎记吸尽空中尸虫残力,凝成青铜护甲裹住他瘦小的身躯。洞底腐叶堆中,数百双蛇瞳骤然睁开。

姜无涯的赤足陷入粘稠的蛇蜕堆,血玉护甲在黑暗中泛起微光。岩壁的磷火突然聚拢,映出人牲献祭的壁画:孕妇被铁链拴在蛇柱,巫祝用青铜匕剖出胎儿,胎儿胸口嵌着的正是血玉!

“娘…“姜无涯的指尖触及壁画,血玉突然离体飞向岩顶。玉纹钻入裂缝中的青铜铃残片,铃舌突然伸长,刺穿一条垂涎的玄蛇七寸。蛇血溅在铃面,凝成姜隗的狞笑:“妖胎,你本就是饲蛇的饵料!“

血玉回归胎记的刹那,洞窟深处传来鳞片摩擦的轰鸣。巨蛇的竖瞳在黑暗中浮现,额间逆鳞刻着「饲玉人」的巫文。姜无涯的掌心突然灼痛,血玉纹路凝成三寸火斧劈向蛇鳞——巫火触及青铜色鳞片的瞬间,整条蛇身燃起青焰!

火光映出窟底深坑,哑奴阿骨蜷缩在蛇尸堆中,后背的刺青伤口已凝结成玄鸟图腾。岩壁苔藓在高温中卷曲,露出底层的九黎族星图——星轨尽头指向的,正是血玉胎记中的青铜悬棺虚影!

蛇窟深处的磷火忽明忽暗,岩壁上凝结的蛇涎折射着幽绿的光。姜无涯的后背紧贴湿滑的岩壁,血玉胎记在黑暗中泛着青铜色的微芒。三指粗的藤蛇从头顶岩缝垂落,鳞片刮擦声如砂纸磨骨,蛇信距他眼球仅剩半寸时——

“唰!“

阿骨的骨匕破空而来,刀刃精准卡进藤蛇七寸。蛇身疯狂扭动,尾鳞突然炸开,三百枚青铜色的鳞片暴雨般激射。姜无涯翻滚躲闪,左臂仍被三枚鳞片贯穿,血珠溅在岩壁上竟发出腐蚀的“滋滋“声。

“呜——“窟底传来骨笛的嗡鸣,岩壁苔藓突然大片剥落。无数双竖瞳在黑暗中亮起,青铜环蛇、赤练毒蚺、铁鳞岩蟒...二十余种毒蛇从四面合围,蛇群行进间鳞片相撞,竟奏出诡异的葬魂曲!

血玉胎记骤然发烫,青焰从姜无涯掌心喷涌。火焰触及最近的黑鳞蝮蛇时,蛇身突然膨胀爆裂,飞溅的毒液在空中凝成冰锥。阿骨拽住姜无涯的腰带暴退,冰锥刺入他们方才立足处,地面瞬间凝结出蛛网般的霜纹。

“坎位!巽位!“阿骨喉咙发出兽吼般的警示。姜无涯的血玉战斧顺势劈向右侧岩柱,斧刃青焰引燃柱内暗藏的硫磺。爆炸的气浪掀翻蛇群,焦糊的蛇尸中突然窜出七条金线蛇,蛇尾缠住姜无涯脚踝,毒牙刺向血玉胎记!

阿骨的骨匕旋成银轮,斩断四条蛇身。剩余三条蛇首突然融合,凝成碗口粗的蛇傀——那怪物额间逆鳞竟刻着姜隗的巫文名讳!蛇傀喷出青铜色毒雾,雾中浮现诛邪卫炼人化蛇的邪术场景。

毒雾触及血玉胎记的刹那,姜无涯瞳孔骤缩。他看见二十年前的月夜,诛邪卫将活人浸入青铜鼎,鼎中药液翻涌,受刑者的皮肤寸寸剥落,脊椎爆出蛇鳞。最骇人的是鼎边木架——上百个陶罐中浸泡着婴孩,罐身刻着「饲玉人候选」!

“破!“阿骨撕下兽皮衣掷向毒雾,九黎刺青遇血活化。玄鸟图腾尖啸着穿透蛇傀,鸟喙啄碎逆鳞的瞬间,整条蛇傀僵直石化。姜无涯的战斧顺势劈下,蛇身炸成青铜碎屑,碎屑中竟夹杂着半块冰夷族骨牌!

骨牌表面的冰裂纹突然蔓延,寒雾凝成三尺冰墙挡住蛇群。姜无涯的指尖触及骨牌纹路,血玉胎记突然离体飞旋,在冰墙上烙出九黎星图。星轨指向窟底深坑,坑中堆积的蛇尸突然蠕动——一条三丈长的蛇母蜕皮缓缓立起!

蜕皮内部爬满青铜尸虫,虫群凝成蛇母虚影:“九黎余孽...也配触碰血玉?“

声波震碎冰墙,阿骨的双耳渗出鲜血。姜无涯的血玉战斧劈向声源,青焰却被蛇母虚影吞没。蜕皮突然收缩,将二人裹进腥臭的皮囊内,尸虫群如潮水涌向他们的七窍!

阿骨的九黎刺青突然离体,玄鸟图腾在狭小空间内暴长。鸟爪撕开蜕皮缝隙,羽翼扇动的气浪掀飞尸虫。姜无涯趁机将血玉按向蜕皮内壁,玉纹如根须扎入蛇母残存记忆——

幻象涌现:蛇母生前竟是九黎族巫医,因偷习血玉禁术被玄鸟图腾镇压。她的脊骨被钉入九根锁玉钉,惨叫中化作半人半蛇的怪物。最骇人的是她腹腔内蠕动的蛇胎——那分明是尚未成形的姜无涯!

“破幻!“阿骨的骨匕刺入姜无涯肩头,剧痛令他清醒。蛇母蜕皮已被青焰焚尽,露出隐藏的青铜祭坛。坛上蛇形香炉吞吐毒雾,炉内燃烧的竟是二十年前“玉祸“死者的指骨!

香炉突然倾斜,骨灰凝成三百枚青铜钉悬空。阿骨扯断脖颈兽牙链,九黎密文在链珠上泛出血光:“站震位!引地火!“

姜无涯的战斧插入祭坛裂缝,青焰顺着地脉纹路烧向香炉。骨灰触火爆炸,冲击波掀翻青铜祭坛。坛底露出蛇母真身——冰封在玄冰中的半蛇女子,双手捧着的血玉瓮刻着「饲玉人初代」!

瓮内突然伸出青铜锁链,链头蛇首咬住姜无涯的脚踝。阿骨的玄鸟图腾俯冲啄击,却被蛇首喷出的毒液腐蚀羽翼。血玉胎记骤然发亮,玉纹凝成刑天战斧真身,一斧劈碎冰层!

蛇母冰雕炸裂的瞬间,整座蛇窟地动山摇。三百条青铜锁链从地脉钻出,链尾拴着历代饲玉人的头骨。姜无涯的战斧旋成火轮,青焰顺着锁链烧向地脉深处。阿骨趁机将九黎刺青印在血玉瓮上,瓮身裂纹中传出冰夷族古老的镇魂歌。

当最后一缕青焰没入地缝时,窟顶岩层轰然塌陷。阿骨拽着姜无涯跃向逃生裂缝,身后传来蛇母不甘的嘶吼:“九黎...玄鸟...你们破不开十世轮回...“

阿骨拽着姜无涯跌入地下暗河,腐臭的河水裹着蛇尸冲向下游。血玉胎记在冷水中泛着微光,映出岩壁上密密麻麻的蛇蜕——每张蜕皮都刻着「诛邪」巫文,尾鳞处拴着青铜铃碎片。

“抓紧浮木!”阿骨的骨匕钉住漂过的断木。姜无涯的左臂蛇鳞纹突然刺痛,暗河深处浮出三具青铜笼,笼中关着的竟是诛邪卫炼制的蛇傀!腐尸蛇傀的鳞片遇水膨胀,利爪撕开铁笼,裹着腥风扑来。

姜无涯掌心按向水面,血玉纹路引燃青焰。火焰触及蛇傀的瞬间,蛇鳞突然爆裂,飞溅的毒液将河水染成墨绿色。阿骨扯下腰间兽皮囊,掏出硫磺粉撒向火墙——爆炸的气浪掀翻蛇傀,残肢撞上岩壁,露出体内缠绕的青铜锁链。

“锁链上有姜隗的密文!”姜无涯的战斧劈断锁链,链环上刻着的「饲玉人叁」在青焰中扭曲。暗河突然改道,水流裹着他们冲进溶洞。洞顶垂落的钟乳石突然活化,石尖如蛇牙刺向二人面门!

阿骨的骨匕在石壁上刮出火星,九黎刺青的玄鸟虚影掠过洞顶。姜无涯的血玉战斧横扫,斩断三根钟乳石柱。石柱断裂处渗出青铜汁液,液面浮现姜族祖祠的祭祀场景——姜隗正将血玉碎片喂入蛇母雕像口中。

“原来蛇傀是他们养的!”姜无涯的蛇鳞纹突然暴凸,玉纹凝成战斧劈向幻象。斧刃触及青铜汁液的刹那,溶洞深处传来骨铃脆响——二十余名诛邪卫堵住出口,手中困龙链泛着不祥的血光。

诛邪卫首领抛出青铜罗盘,盘面指针直指血玉胎记。九条困龙链如活蛇缠来,链头的倒刺刮破姜无涯的脚踝。阿骨的后背刺青突然离体,玄鸟叼住最近的锁链甩向岩壁。

“坎位水眼!”姜无涯的战斧劈开地面,暗河倒灌形成漩涡。血玉纹路趁机钻入水墙,凝成刑天战斧虚影劈断五条锁链。残链坠入漩涡时,姜无涯瞥见链环内侧的冰夷族徽记——诛邪派竟与外族勾结!

阿骨的骨匕刺穿最后一条锁链,刃尖挑出链环内的冰晶。血玉胎记突然吸附冰晶,玉纹中浮现陌生的记忆碎片:冰夷巫医将青铜铃交给姜隗,铃舌刻着「饲玉人玖」的编号。

“快走!”阿骨拽起发愣的姜无涯。二人顺着暗河支流漂向月光处,身后传来诛邪卫的毒誓:“逃得过蛇窟,逃不过月食祭!”

血玉胎记的蛇鳞纹褪成暗红,姜无涯的掌心多了一道冰裂纹——正是冰夷徽记的轮廓。

暗河支流的尽头是半掩在藤蔓后的岩缝。五岁的姜无涯蜷缩在阿骨怀里,湿透的狼皮襁褓紧贴着皮肤。月光从岩缝漏进来,照见血玉胎记上的蛇鳞纹正渗着淡青色血珠。阿骨的九黎刺青微微发烫,玄鸟虚影在岩壁投下警戒的轮廓。

“咳...咳咳!“姜无涯突然呛出带着蛇腥味的河水,细小的手指揪住阿骨的兽皮衣。远处传来诛邪卫的铜铃示警声,惊起夜枭扑棱棱飞过岩缝,翅膀拍打声掩盖了孩子的喘息。

阿骨用骨匕削下岩壁苔藓,挤出墨绿色汁液抹在二人身上。腐叶的气息立刻盖过血玉的青铜味。姜无涯的脚踝被藤蔓划破的伤口开始肿胀,蛇鳞纹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他咬着牙不敢出声,将受伤的脚缩进襁褓残片。

岩缝外传来铁靴踏石的声响。诛邪卫首领的青铜钺刮过岩壁,迸出的火星照亮他狰狞的面具:“妖胎定在附近!放蛇哨!“

三条赤鳞蛇从竹筒窜出,蛇信吞吐间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哨音。姜无涯的血玉胎记突然震颤,玉纹不受控地溢出微光——

阿骨的手掌瞬间捂住胎记,九黎刺青的玄鸟虚影裹住微光。赤鳞蛇的竖瞳在岩缝外停滞,蛇头困惑地左右摆动。姜无涯疼得浑身发抖,眼泪混着冷汗滴在阿骨手背,将玄鸟虚影灼出细小的孔洞。

“呜——“

最粗壮的赤鳞蛇突然弓身,蛇尾拍打岩缝入口。碎石簌簌落下,姜无涯的右脚被砸中,压抑的闷哼声让蛇群瞬间躁动。阿骨的眼瞳在黑暗中骤缩,骨匕悄然出鞘。

三条赤鳞蛇同时窜入岩缝的刹那,阿骨的刺青突然离体。玄鸟虚影展开双翼堵住缝隙,羽翼扇动的气浪掀翻蛇群。姜无涯趁机爬向岩缝深处,血玉纹路在石壁留下萤火虫般的微光轨迹。

诛邪卫的困龙链破空而来,锁链缠住玄鸟脖颈。阿骨闷哼一声,后背刺青渗出血丝。他猛地推了姜无涯一把,自己转身扑向锁链。骨匕刺入岩缝顶端的钟乳石,石锥轰然坠落!

崩塌的岩层截断追兵,也封死了退路。姜无涯蜷缩在仅容一人的石穴里,听着外界逐渐平息的动静。血玉胎记的微光映出穴壁的抓痕——二十年前,某个孩童用指甲刻下的「生」字已经模糊不清。

阿骨的气息突然出现在头顶。他单手扒开碎石,指缝间滴落的血在月光下泛着青铜色——那是被蛇毒侵蚀的征兆。姜无涯摸出藏在襁褓里的蛇药草,那是月姬教他辨认的止血草。

五岁的手指笨拙地揉碎药草,草汁混着眼泪涂在阿骨的伤口。九黎刺青突然泛起微光,玄鸟虚影低头轻啄姜无涯的胎记。蛇鳞纹在触碰中褪去暗红,玉纹渗出的青光包裹住两人。

岩缝外传来最后一声蛇哨,诛邪卫终于远去。阿骨背起昏睡的姜无涯爬出石堆,月光下的狼皮襁褓残片随风晃动,像极了刑天战旗的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