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剑破苍穹

黎明前的晋阳城笼罩在死寂中，林霄站在节度使府邸的沙盘前，手指划过标注红线的城防图。青冥剑横陈案头，剑身泛着幽蓝微光，在摇曳的烛火里如星河流动。

“三日来七处粮仓起火，两座箭楼倒塌。“杨业拳头砸在案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乱响，“若说没有内鬼通风报信，契丹人怎会知晓我军布防要害？“

林霄凝视着沙盘，心中思绪翻涌。他想起昨夜剑灵的话：“主人，天机阁的势力远比想象中庞大，他们渗透进了各个角落。“他抬头看向杨业，这位前朝皇室后裔眼中满是焦虑。

“杨将军，“林霄沉声道，“你可记得前朝覆灭时，皇室秘宝的下落？“

杨业一愣，随即压低声音：“你是说...青冥剑与那些秘宝有关？“

林霄点头：“不错。天机阁寻找青冥剑，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它的力量，更是为了打开某个惊天秘密的钥匙。“

杨业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你是说...龙脉？“

林霄正要回答，苏婉儿已捏着密信残片走来：“这纹样与耶律德光面具如出一辙。但真正蹊跷的是...“她将残片浸入水盆，墨迹竟在众人注视下重组为星图，“天机阁的九宫传讯术。“

林霄瞳孔骤缩，前世实验室里复原的敦煌残卷掠过脑海。他抄起青冥剑划破掌心，鲜血滴落剑身纹章时，剑灵清音贯透神魂：“主人，请观心镜！“

剑光暴涨如月轮，映出半空浮动的光幕。三十六个光点散布城中，半数竟在守军要职之位。苏婉儿倒抽冷气：“西城校尉、粮草督运...连节度使亲卫里都有三个！“

“寅时三刻换防，此刻动手。“林霄剑尖点向光幕，血珠顺着寒刃滚落，“杨将军领玄甲卫围东市，苏姑娘带影卫封南巷，余下二十人...“他目光扫过在场将领，突然挥剑劈碎案几。

碎木纷飞间，三道银芒擦着他咽喉掠过。方才还在义愤填膺的副将张焕袖中机弩连发，却被青冥剑气绞成铁屑。林霄身形如电，剑锋已抵在对方喉头：“天机阁给了你什么？幽州节度使的位置？“

“你怎会...“张焕话音未落，剑尖挑开他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狼首刺青。林霄冷笑收剑，任由尸体轰然倒地：“传令，半刻钟后击鼓聚将！“

战鼓震碎晨雾时，校场已列满黑压压的军阵。林霄白衣染血，提着五颗头颅踏上点将台。青冥剑插在染血战旗旁，剑鸣如龙吟虎啸。

“昨夜擒杀细作二十七人。“他甩开裹尸布，露出张焕扭曲的面容，“但真正的毒蛇...“剑锋突然转向观礼台，十丈距离瞬息即至，“在这里！“

观礼席轰然炸裂，三道黑影冲天而起。居中老者须发皆白，手中鸠杖喷出毒雾：“黄口小儿，焉敢坏我天机阁百年大计！“

“等的就是你！“林霄长啸声中，青冥剑化作流光贯日。老者袖中飞出七道符箓，却在触及剑光时灰飞烟灭。剑锋穿透其胸膛时，林霄贴耳低语：“你们要找的龙脉，在太原西山对吧？“

老者目眦欲裂，喉间咯咯作响却发不出声。林霄抽剑转身，望着溃散的毒雾冷笑：“放狼烟！按丙字预案布防！“

城头赤焰冲天而起时，地平线已现契丹铁骑。耶律德光立于青铜战车上，九头巨狼拉拽的车辕碾过尸骸，他手中法杖顶端的人头骷髅吞吐黑雾：“林霄！今日便用晋阳三十万生灵血祭青冥！“

护城河在法杖挥舞中沸腾如血，无数骷髅破水而出。林霄跃上城垛，青冥剑指天划出七星：“众将士听令！火油浇东南角，床弩换玄铁矢，弓手三叠阵预备——放！“

箭雨遮天蔽日时，他纵身跃下城墙。剑锋触地刹那，地脉轰鸣如龙醒，青石路面龟裂出百丈沟壑。契丹前锋连人带马坠入深渊，后军阵型大乱。

“剑主通幽！“耶律德光法杖顿地，九幽阴风化作万千鬼手抓向林霄。青冥剑却在此刻脱手飞出，剑灵显化青衣少女之姿，素手轻挥间星河倒卷：“主人，借天罡！“

林霄咬破舌尖，精血喷洒剑身。青冥剑暴涨十丈光焰，竟引动九天雷云。当第一道紫雷劈落时，剑锋已穿透耶律德光胸膛：“这一剑，为云州三万冤魂！“

黑血喷涌中，耶律德光却狂笑不止。他破碎的躯体化作黑雾升腾，空中传来森冷回响：“你以为杀的是本座真身？青冥剑既现，龙脉将出，天下终归我天机阁！“

林霄拄剑半跪在地，望着溃退的契丹残军。剑灵虚影渐淡，声音细若游丝：“主人，西山...龙眼...“话未尽，青冥剑光已黯。

苏婉儿飞身掠至，素手按在他命门渡入真气：“你强行催动剑灵本源，不要命了？“

“无妨。“林霄抹去唇角血渍，目光灼灼望向西山，“该去会会真正的对手了。“

暮色中，太原西山腾起九色霞光。地动山摇间，隐约有龙吟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