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真相昭然，逆途雄起
暗河湍急，汹涌的水流如一头暴怒的野兽，裹挟着众人在漩涡中沉沉浮浮。
冰冷刺骨的河水似无数冰针，冲击得众人几近窒息，那彻骨的寒冷顺着肌肤直透骨髓。
楚亦安死死护住身旁人，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呼啸水声，仿佛万马奔腾。
河流裹挟着碎冰，如一颗颗子弹般狠狠撞在石壁上，发出清脆又沉闷的声响。
楚亦安的后背重重砸在千年玄冰砌成的台阶上，那坚硬的玄冰好似一块铁板，撞得他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他强忍脏腑翻涌的剧痛，指尖的冰霜在与青石砖接触的瞬间，便如刀刻般凝结，划出三道血痕——这是公孙夏河教他的凝血定位法，此刻终于辨明此处正是禁地最底层的“寒狱洞天“。
就在众人还未从暗河的惊险中缓过神来，“当心冰髓毒！“赵爽的玄火符如一道亮丽的火光，照亮了阴森的穹顶。
那些倒悬的冰锥，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正渗出幽蓝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林风用雷光劈开毒雾的瞬间，那雷光如银蛇般闪耀，光芒夺目。
楚亦安瞥见冰墙上用古篆刻着“癸亥“二字的石碑，裂缝中渗出的黑雾如鬼魅般扭曲，正缓缓凝成某种符文，隐隐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三日前，在古战场的断壁残垣间，楚亦安偶然瞥见一抹微弱的光芒，在一片死寂中显得格外突兀。
他顺着光芒寻去，发现了这枚玉珏。
当他的手触碰到玉珏的瞬间，一股奇异的电流传遍全身，让他心中莫名一颤，可当时他并未在意，只是将玉珏收了起来。
此时，危机并未解除，公孙夏河突然扯下发带，冰蚕丝在空中如流星般划过，结成星图：“这是玄天宗的锁魂阵！“她沾血的指尖点在星宿方位，“三刻前立春，现在正好是...“话音未落，头顶传来石板挪动的轰响，似闷雷般震动着众人的耳膜，数百支火把的光亮如星河坠落，将黑暗的洞穴瞬间照亮。
“孽障竟敢擅闯禁地！“大长老的鹤氅在罡风中猎猎作响，那声音如狂风呼啸，身后三十六名执法弟子结成剑阵，剑身上的寒光如利刃般刺痛人的眼睛。
当楚亦安看清人群里眼眶发红的薛雪莹时，她腰间那柄刻着青云纹的佩剑正在剧烈颤动，嗡嗡作响，仿佛在诉说着愤怒。
“三个月前，藏经阁丢失的《玄冰诀》残卷...“楚亦安突然举起半截冰碑，断裂处显露出墨色符文，“其实是您用寒潭水伪造的赝品。“他掌心燃起公孙夏河给的冰魄火，幽蓝的火焰跳跃着，散发出丝丝寒意，碑文在火焰中扭曲成玄天宗的鹰隼图腾。
人群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是一阵冷风，在洞穴中回荡。
林风突然扯开衣襟，胸口狰狞的灼伤如一道伤疤，触目惊心，竟与冰碑符文完全吻合：“那夜偷袭我的黑衣人，用的正是玄天宗的血鹰爪！“
“休要妖言惑众！“大长老袖中飞出十二枚冰锥，如利箭般射来，却在触及楚亦安眉心时被公孙夏河的冰蚕丝绞成齑粉，冰蚕丝与冰锥摩擦的声音尖锐刺耳。
少女指尖挑着半片染血的衣角，正是那夜从偷袭者身上扯下的布料——青云门特有的云纹里，暗绣着大长老独有的三瓣梅。
薛雪莹的剑哐当落地，那声音在寂静的洞穴中格外响亮。
她颤抖着从怀中取出玉牌，灵力灌注后显现的掌门密令上，本该朱砂描绘的符文竟泛着诡异的靛蓝，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父亲闭关前...将此物托付给大长老...“
“因为真正的掌门令...“楚亦安突然劈碎冰碑，藏在其中的青铜虎符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早被替换成玄天宗的调兵符！“当虎符上的饕餮纹映照洞顶明珠时，竟在冰墙上投射出大长老与玄天宗主的密谈幻影。
执法剑阵的寒光突然紊乱，几名弟子踉跄后退，脚步慌乱的声音在洞穴中响起。
赵爽趁机掷出十八道破障符，符火沿着冰面烧出暗红色的血线，那火焰燃烧的滋滋声清晰可闻——那些连接着每个弟子足底的傀儡丝，此刻正在大长老指间剧烈颤动，发出嗡嗡的声响。
黑水在冰层上缓缓流淌，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恶臭，众人纷纷露出忌惮的神色，林风更是低声提醒：“这黑水邪门得很，莫要沾染。”
随着这股诡异黑水的出现，“好个狼子野心！“玄天宗主阴冷的声音从冰髓毒雾中传来，如鬼魅般阴森，黑金蟒袍上盘踞的九头蛇仿佛活物，那蛇身上的鳞片在火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可惜知道的太多...“他袖中窜出的骨笛突然发出厉啸，那声音如魔音穿脑，所有被傀儡丝控制的弟子眼瞳瞬间赤红。
公孙夏河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点在楚亦安眉心，那温热的精血落在眉心，带着一丝腥味。“用那个剑阵！“她甩出的冰蚕丝在空中结成北斗七星，恰好与楚亦安在寒潭悟出的七式剑诀共鸣。
两人双剑交错的刹那，赵爽的玄火符与林风的雷光同时注入剑阵，玄火符燃烧的噼啪声和雷光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
“天枢破军！“楚亦安周身迸发的剑气如利刃般切割着空气，竟在冰墙上刻出龙形凹槽，沉寂百年的禁制突然苏醒，一股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
薛雪莹突然飞身扑向阵眼，将掌门玉牌按在龙睛位置：“父亲说过...真正的传承在...“
整座寒狱洞天剧烈震颤，那震动好似大地在咆哮，冰墙中封存的历代掌门佩剑同时发出龙吟，声音雄浑悠长。
大长老的鹤氅被剑气撕成碎片，露出胸口狰狞的鹰隆刺青。
玄天宗主终于收起戏谑神色，九头蛇纹身在他手背蠕动成实体：“倒是小瞧了这些蝼蚁。“
当第一条毒蛇扑向楚亦安咽喉时，公孙夏河的冰蚕丝在月光下泛着血色，那血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她鬓角霜花突然变成妖异的银蓝，周身气势竟瞬间突破元婴桎梏，一股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
楚亦安惊觉她塞入自己掌心的玉珏，正是三日前在古战场捡到的残片——此刻正与禁地深处的某种存在产生共鸣，玉珏在掌心微微发烫。
“小心他的本命蛊！“赵爽的火凤符撞上第二条毒蛇，爆开的火星里浮现出万千冤魂的哭嚎，那声音凄惨恐怖。
林风突然捂住右臂，那里浮现的黑色咒印竟与玄天宗主额间印记如出一辙，右臂传来一阵剧痛。
冰墙上的龙形凹槽突然迸发金光，如太阳般耀眼，九柄古剑破冰而出结成剑轮，剑身上的光芒闪烁不定。
薛雪莹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成古老咒文，整个剑阵开始逆向旋转，那旋转的风声呼呼作响。
玄天宗主首次后退半步，蟒袍上的蛇眼却亮起嗜血红光...
九头蛇幻影撕裂冰层时掀起的碎晶如暴雨倾泻，打在身上隐隐作痛，公孙夏河鬓角的银蓝霜花突然迸裂成冰棱。
她反手将冰蚕丝刺入自己心脉，喷涌的精血竟在玄冰地面绘出北斗贪狼图——这是楚亦安在藏经阁残卷里见过的上古禁术。
“接着！“少女掷出的冰棱精准刺入楚亦安掌心玉珏，十二重封印在剧痛中层层剥落，那疼痛如刀割般剧烈。
玉珏碎片割开皮肉的瞬间，他仿佛看见寒狱洞天深处有青铜巨门在龙吟中开启，门缝里溢出的金光裹挟着远古剑意涌入经脉，那股力量如汹涌的潮水。
玄天宗主蟒袍上的九头蛇突然挣脱布料，化作九道黑雾直取众人要害，那黑雾如幽灵般阴森。
赵爽的火凤符阵在第三道蛇影袭来时已现裂痕，她咬破食指在眉心画出赤焰纹：“老娘跟你拼了！“燃烧本命精血催动的玄火竟将冰髓毒雾烧成紫色烟霞，那火焰的热度烤得人皮肤发烫。
“坎位三步！“林风嘶吼着将雷光聚成盾牌，裸露的右臂上黑色咒印已蔓延至锁骨，那咒印散发着一股邪恶的气息。
他故意露出破绽引第五道蛇影噬咬，在剧痛中突然翻转雷盾——被咒印浸染的雷光竟反溯着蛇影灼烧玄天宗主本体。
公孙夏河的身影在冰雾中忽隐忽现，每次闪现都在玄冰墙留下带血的星轨，那血迹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当第七道星轨完成时，整个寒狱洞天的寒气突然凝成实质，如一层厚厚的冰壳，她染血的指尖划过楚亦安剑锋：“北斗锁魂，现在！“
双剑交鸣的刹那，玉珏中涌出的金光与星轨完美契合，那光芒照亮了整个洞穴。
楚亦安惊觉体内灵力运转轨迹突变，原本阻塞的督脉被狂暴剑气强行贯通，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奔腾。
冰墙上历代掌门的佩剑突然调转剑尖，在金光中凝结成九条鳞爪飞扬的冰龙，那冰龙的身躯晶莹剔透。
“不可能！“玄天宗主首次露出惊惶神色，九头蛇影想要缩回蟒袍却已被冰龙咬住七寸。
大长老趁机催动傀儡丝想要遁走，却被薛雪莹用染血的掌门令钉在冰阶上——少女颤抖的指尖还捏着半截傀儡丝，那是从自己后颈生生扯出来的。
冰龙撕碎最后一道蛇影时，楚亦安手中的玉珏突然融入剑柄。
他下意识使出寒潭悟剑时最朴素的挑刺，剑锋却牵引着整个秘境的地脉之力。
玄天宗主抬臂格挡的瞬间，蟒袍下的蛊虫铠甲如春雪消融，剑意透体而过时在穹顶留下北斗七星状的光痕。
“这是...天权剑意？“公孙夏河踉跄着扶住冰柱，瞳孔深处闪过转瞬即逝的金芒。
她看着楚亦安周身翻涌的灵气在百会穴凝成冰晶莲花，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古战场废墟见到的残碑——“玉珏现，天门开“。
整座寒狱洞天突然寂静得可怕，那寂静让人毛骨悚然。
林风臂上的咒印随着玄天宗主倒地而褪去，赵爽的玄火符灰烬中竟开出冰晶红莲，那红莲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薛雪莹跪坐在冰阶上，捧着碎裂的掌门令喃喃自语：“父亲当年说...禁地藏着真正的...“
“小心！“公孙夏河突然甩出冰蚕丝，却只来得及截住半缕黑烟。
大长老干瘪的躯体在傀儡丝崩断时化作冰渣，唯有那枚三瓣梅玉佩“当啷“落地，表面浮现出与玉珏同源的古老纹路。
楚亦安握剑的手突然颤抖，暴涨至结丹初期的灵力在识海掀起风暴。
他看见青铜巨门后的星空战场，看见冰龙化作的白衣剑客将玉珏按进某个少女眉心，看见薛雪莹父亲闭关洞府里正在龟裂的本命灯——
“楚师兄！“林风的惊呼将他拉回现实。
众人这才发现玄天宗主的“尸体“正在化作黑水，渗入冰层的声音像极了某种古老咒语，那声音低沉而诡异。
薛雪莹看着那黑水，
激烈的战斗终于落下帷幕，众人都疲惫不堪。
赵爽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说道：“可算把这老鬼解决了，累死老娘了。”林风也靠在石壁上，擦着额头的汗水。
公孙夏河虽然面色苍白，但眼神中透着坚定。
楚亦安感受着体内还未平息的灵力波动，心中满是战斗后的感悟，他知道自己需要闭关来稳固境界。
晨光穿透冰层裂隙时，赶来的青云门长老们看见的是这样的画面：楚亦安的青衫在灵气漩涡中猎猎作响，公孙夏河的白衣缀满冰晶血花，赵爽拄着焦黑的桃木剑冲他们挑眉，而林风正把玄天宗主的蟒袍残片系在腰间当战利品。
“楚亦安。“薛雪莹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将修复好的掌门令放在冰阶上，剑穗的流苏却比三个月前少了七根，“藏经阁的事...我...“
话未说完，天际突然传来鸾鸟清啼。
公孙夏河望着逐渐消散的冰龙虚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只剩半截的冰蚕丝。
在众人欢呼声中，唯有她看见楚亦安怀中的玉珏正在吸收黑水残渣，原本莹白的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血纹。
随着白天的喧嚣渐渐退去，夜幕降临，楚亦安回到了临时闭关洞府。
当他在洞府中睁开眼时，发现案头多了一卷用冰蚕丝包裹的残破剑谱。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扉页的朱砂印上，那是公孙夏河独有的三瓣霜花标记。
他翻开第一页的瞬间，体内尚未平息的剑气突然与某个遥远的存在产生共鸣，悬在墙上的佩剑竟自发斩碎了窥视用的水镜术。
剑气的波动扩散开来，隐隐约约传到了竹林中。
此时，薛雪莹正站在竹林中，感受到这股剑气的波动，心中一紧，她攥着留有剑痕的传音符，转身没入竹林。
而此时，赵爽和林风也察觉到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赵爽拎着酒坛跃上屋脊，林风擦拭新佩剑的动作突然停顿——剑身倒影里，有道黑影正从玄天宗主化作的黑水痕迹中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