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手现踪

林默的指尖几乎要将桃木剑的剑柄捏碎。洞口逆光而立的身影逐渐清晰，那人穿着一身暗纹唐装，手中盘着一串血玉念珠，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正是三年前不告而别的同门师兄，张子陵。

“师兄倒是选了个好时辰。“林默冷笑，袖中黄符无声滑入掌心，“后山阴脉暴动，镇魂井异变，莫不都是师兄的手笔？“

张子陵轻抚念珠的动作一顿，血玉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师弟聪慧过人。不过......“他突然抬手，一道黑气自袖中激射而出，“现在才察觉，不觉得太迟了吗？“

林默侧身避过，黑气擦着道袍掠过，竟在青石地面上腐蚀出碗口大的深坑。他瞳孔微缩——这是《阴符经》记载的“蚀骨瘴“，需以活人精血喂养十年方成。三年前那个总在晨课时打盹的师兄，何时修成了这般邪术？

“师父临终前握着你的手说了什么？“张子陵突然发问，声音里带着癫狂的颤抖，“是不是把《天师秘录》传给了你？“

林默心头剧震。三年前师父羽化当夜，确实在他掌心画下三道符咒，说那是历代观主口耳相传的秘术。当时窗外树影摇曳，此刻想来，分明有人影闪过。

“原来那晚你在窗外。“林默剑指一抖，桃木剑泛起淡金光芒，“难怪次日便不辞而别。“

“老东西偏心！“张子陵突然暴喝，念珠迸裂，十二颗血玉悬浮空中组成诡异阵型，“我侍奉他十五年，竟不如你这个来历不明的野种！“话音未落，血玉化作流光袭来，每颗玉中都封印着一张扭曲的人脸。

林默咬破舌尖，精血喷在桃木剑上。剑身铭文逐一亮起，在空中划出北斗阵图。血玉撞上星芒，顿时响起凄厉哭嚎，那些面孔竟都是村中失踪的樵夫猎户！

“你竟用生魂炼器！“林默目眦欲裂，剑势陡然凌厉，“今日必斩你于此！“

“就凭你？“张子陵狂笑着扯开衣襟，胸口赫然纹着九头鬼鸟图腾，“可知这镇魂井下镇压的是何物？“他咬破手指按在图腾中央，“那是酆都鬼王的左眼！“

整座山洞剧烈震颤，井口封印符文接连爆裂。漆黑如墨的阴气冲天而起，在半空凝结成巨大的竖瞳。林默腰间的铜铃疯狂震动，竟挣脱红绳悬浮在他面前，铃身裂纹中渗出点点金芒。

“原来如此......“林默望着铜铃上浮现的云篆，终于明白师父为何从不让他修习杀伐之术——这铜铃根本不是法器，而是封印着他先天纯阳魂魄的容器！

竖瞳突然睁开，血光笼罩山洞。无数鬼手从井中探出，张子陵七窍渗出黑血却仍在狂笑：“时辰到了！鬼王重瞳相合之日，便是......“

话音戛然而止。铜铃突然化作流光没入林默眉心，他周身燃起金色业火，手中桃木剑寸寸碎裂，露出内里暗藏的三尺青锋——剑身铭文赫然是“斩邪“二字！

“不可能！“张子陵惊恐后退，“这把剑应该随张天师......“

剑光如银河倒卷，鬼手触之即溃。林默踏罡步斗，每步落下便有一道雷纹在地面亮起：“正一盟威，神霄雷法！“九霄之上雷云翻涌，洞顶岩壁在轰鸣中崩塌，天光混着雷霆轰入古井。

竖瞳发出非人的尖啸，却在雷光中烟消云散。张子陵想逃，却被林默掷出的剑鞘钉穿右腿。年轻道士踏着满地血玉碎片走来，眼中金芒未褪：“说，其他封印在何处？“

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山洞外的血迹。林默望着掌心浮动的金色符印，终于明白三年前师父画的不是符，而是解开他记忆封印的钥匙。十八年前那个暴雨夜，被师父抱回观中的婴儿，本就是为今日劫数而生的守印人。

山脚下忽然传来嘈杂人声，隐约听见“考古队““古墓“等字眼。林默将昏迷的张子陵用困仙索捆了，目光投向远山起伏的轮廓。第二处封印，怕是已经被人触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