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生意
坐在副驾驶位的，是个中年男子，他把自己的面容掩盖在深深帽檐下，点了点头。
眼看杰森沿着墙角往前走了段，中年男子忽然打开门，压低声音嚷了句：“杰森，那些人心狠手辣，你要小心点……如果有什么危险，你就跑，他们的目标是我，我会露面，让他们盯着我来！”
早晨的阳光在楼宇缝隙间往来折射，将近地面的时候，已经被削弱得差不多了。这点阳光吓不倒排水沟旁边鱼贯行动的老鼠一家，更没法驱散后巷的阴冷和潮湿。
但杰森在巷子里大步向前，心情很愉快，觉得浑身暖烘烘的，充满了力气。
杰森隐约记得，他前世见识过一个犯罪团伙，团伙老大是个非常霸气的男人，他指着自己的手下们夸赞，说他们个个都身怀绝技。
杰森和他的伙伴们也是如此。
吉米.麦吉尔是个无良的律师、精明的谈判者，他用他的办法为公司争取利益。罗曼.皮尔斯是个很出色的车手，那就替杰森开车。这两天，老拉里的身体恢复得更好了，他经常拄着拐杖去仓库，指点装修工人在仓库里摆放临时的掩体和障碍物，为今后训练安保人员做准备。
至于杰森，他最近忙着安顿迁居到奈何岛上的人们。
哥谭很大，水很深，总有人出于各种各样的理由，需要换个新环境，求得心里的安全感。城市边缘荒凉的孤岛正适合他们，何况还有个小小的互助社区，有个名叫避难所科技的小小安保公司呢？
新住户数量不多，可每人都给社区提供了堪称丰厚的捐献，加在一起，不比议员手指缝里溜出的那些少，这便是杰森不出面奉承詹金斯议员的底气。
今天杰森来到老城区，则是出于奈何岛上一位新住户的委托。这位新住户还很看重此次委托，非得跟着杰森来到现场。
换了旁人这么做，杰森会很不高兴，怀疑是否被看轻了。但这位委托人的恳请，杰森没法拒绝。因为他就是半个月前，把老拉里从地狱拉回来的地下医生。
这位医生，是今年初来到哥谭的。这段时间，他在地下世界赢得了不小的名气。但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所有人就只能叫他医生。
医生刚来到哥谭的时候，混迹在哥谭某座医院里做护理助手，后来为了抢救一个孩子，暴露了极高的诊疗眼光。他惊慌逃窜，最后被牛头人俱乐部的老板弗莱迪收留。
弗莱迪的关系网络覆盖了哥谭街头许多承包商或打手，经常会有各种人身伤害事件发生，而且很多都不适合进正规医院治疗。医生超群的外科手术技能在此完全发挥，救了不少人，人品也广受信赖。
可惜医生的身份不适合扬名，他的表现太容易令人联想了。
在灯塔国内，有这种技艺的医生，几乎全都是上流社会精英人物，怎么可能沦落到哥谭做地下医生？如果非要找出这样的人……有心人只要搜一搜各大报刊头版，就能找到芝加哥有名的外科医生理查德.金布尔因为杀妻罪名被判死刑，又劫车越狱逃亡的事情。
昨天弗莱迪打电话给杰森，请他允许医生到奈何岛上躲一躲。因为几个武装人员昨天从芝加哥抵达哥谭。他们一进城，就用重金收买金布尔医生的行踪。
杰森倒不在乎什么武装人员，他也乐意和金布尔医生加深点交情，于是立刻把医生接到了哥谭。
没想到当天下午，来自哥谭警局的消息渠道又说，芝加哥警署的萨穆埃尔.杰拉尔德警探一行，也已经抵达哥谭。
哥谭人通常不把警察当回事，但如果警察公开登门，来个持证搜查，倒也很难抵挡。于是杰森当晚就问金布尔医生，是否需要安排他离开哥谭，如果需要的话，又是去哪里比较合适。
没想到金布尔医生看起来文绉绉的，却很有胆色。
“杰森，我要去芝加哥。”
“呃……你不就是在芝加哥犯案的吗？”
“逃亡不是办法，我必须找到证据，证明我的清白。我妻子被害的那一天，曾经有个装假肢的人出现在我家里，我得回芝加哥，找出这个人！”
杰森同意了医生的想法，建议他在奈何岛休息一晚，次日离开。
没想到，隔了几个小时，也就是今天凌晨，有关于那队武装人员的新消息传到了奈何岛上：那队武装人员中，带头的一个右臂残缺，配备假肢，正符合金布尔医生的讲述！
得到消息的杰森立刻带着医生，来到了这里。
杰森双手插兜，往巷子深处走了五分钟，来到一栋高大建筑的后角门。
门很小，是那种铁质的防盗门，深深嵌在砖石结构的厚墙里，很牢固。杰森咚咚地捶了几下门，门后有人骂骂咧咧，刷地打开门上的观察窗。
杰森闪到角门侧面的视线死角去了，门后的人没看到任何东西。
等到观察窗关上，杰森又去捶门，门里的人打开观察窗依然没看到什么。
杰森第三次捶门的时候，门被一下子推开。
有个身高刚到杰森胸口，体重却显然不低于两百磅的老黑满口大骂着冲了出来，随即遭到杰森劈面一击，陷入深沉睡眠。
杰森轻轻松松地进了门。
门后是一处哥谭常见的夜店。如果早几个小时来，这里应当灯红酒绿，金碧辉煌，但客人们在凌晨离去以后，工作人员随即作鸟兽散。夜店就顿时显出破败不堪的底色，徒留下威士忌、龙舌兰、汗液或者别的不可名状的固定或液体混合而成的味道，飘荡在空气中。
杰森踏过舞池，从隐藏在酒廊后头的阶梯走上二楼。
整个二楼在走廊左右两侧，呈现两道弧形。通常来说，尊贵的客人会在一侧的VIP隔间里胡天胡地，另一侧的隔间则是办公室。
外号“斗牛犬”的夜店老板道格.克罗斯比常驻在这里。
哥谭的黑帮头目数不清，道格是其中不那么起眼的一个。比起穆尼女士这样的大头目，道格只能算弟中之弟。
他的主营业务是毒品，据说和墨西哥的贩毒集团有点联系。比较出名的爱好，是喜欢和自己的手下们一起，泡在自家夜店通宵达旦狂饮。过程中只要道格一声号令，手下们就蜂拥而出，把某个不开眼的顾客打成一摊肉泥，然后扔到后巷。
杰森一直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夜店还有顾客，难道哥谭人真的都是神经病，喜欢找打找虐？
不过，道格和他的手下们马上就要倒霉了。因为线报说，这两天就是道格在接应来自芝加哥的武装人员。
杰森决定，把这里当成自己真正立足哥谭的一个副本。他打算先刷这个副本找找感觉，也看看提升一点强度的暴力，是否适合见多识广的哥谭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