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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刘书城果然误我!
“刘主簿,你莫要信口雌黄!”刹那间,温禾的脸涨得通红,眼中满是惊惶与愤怒,双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将手中的奶茶重重砸在桌上,“砰”的一声,瓷杯与桌面碰撞,溅起的奶茶洒了一桌。
紧接着,他“噌”地站起身,手指直直地指向刘书城,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几分颤抖与气急败坏,在屋内回荡:“你想污蔑我不成?我对大人忠心耿耿,对朝廷尽心尽力,你却在这里血口喷人!”
此刻的温禾,那模样活脱脱像是被冤枉的无辜之人,满脸的悲愤。
可实际上,他的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他清楚,刘书城要是真有铁证证明他和杀死骨尔多之事有牵连,一进门就会毫不犹豫地亮出来,让乌尔瓦把他拿下。
一直以来,温禾都精心给自己塑造了一个特定的人设——惯会耍些小聪明,见风使舵,只想着投机取巧,步步往上爬的卑微小人。
按照这样的人设,在面对刘书城这般指控时,他就得像个被吓坏了的普通人,慌不择路地反驳,绝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镇定自若,不然就容易被人看出破绽。
乌尔瓦原本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刘书城的汇报,被温禾这一嗓子和过激的举动打断,不禁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如刀般斜睨了温禾一眼,那眼神里,既有不满,又带着警告。
温禾像是被这一眼震慑住了,身体微微一僵,脸上还残留着愤怒的神情,却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气冲冲地坐了回去,嘴里还小声嘟囔着:“哪有这样冤枉人的……”
“你继续说。”乌尔瓦收回目光,看向刘书城,声音冰冷,仿佛裹挟着一层寒霜。
“是。”刘书城狠狠横了温禾一眼,眼神中满是怨毒与得意。
随后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一叠信,双手呈上,说道:“启禀大人,据在下深入调查发现,骨尔多暗中把肥皂的销售权给了几个汉人,从他们身上捞了不少油水。”
“而这些汉人,经查明大多都是掘墓人的探子,所以,小人严重怀疑,他们是故意通过这种方式来接近骨尔多的。”
说到此处,他话锋一转,猛地将手指向温禾,目光如炬,大声质问道:“在下清楚记得,温禾此前可是信誓旦旦地说过,肥皂只卖给蒙兀人和色目人,可为何骨尔多却在暗地里与汉人勾结交易!”
尼玛!原来是这件事。
吓死老子了!
温禾心中暗叫一声,之前虽说心里有底,但还是难免有些忐忑不安。
此刻听到刘书城所言,悬着的心瞬间落下一半,原来他说的是这事啊。
温禾不屑地“切”了一声,满脸的不以为然。
他慢悠悠地起身,整了整衣衫,朝着乌尔瓦恭敬地拱手,说道:“大人,这刘书城纯粹是无事生非,故意找下官的茬,下官把肥皂提供给骨尔多。”
“至于他转手卖给什么人,下官实在是鞭长莫及,管不了啊。”
“再说了,即便真有什么过错,那也该是骨尔多的错,与下官何干?”
“哼,难不成不是你授意的?据我所知,那些掘墓人可是奉了他们上官的命令,才去成为泡泡商铺二级下线的,而且,这一切可都是在你提出这个销售计划后不久发生的!”
刘书城毫不示弱,恶狠狠地盯着温禾,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我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当时在场的人可不少,骨尔多也在其中,怎么就一定是我呢?为何不会是他去和别人透露的消息?”
温禾气得满脸通红,怒气腾腾地回瞪着刘书城,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确实委屈。
心里把廖通骂了个遍。
他之前让廖通想办法掺和进来,没想到他竟然露出这么大的破绽。
“够了!”
乌尔瓦此刻已然怒不可遏,太阳穴青筋暴起,他揉着鼻梁,双眼瞪得好似怒目金刚,恶狠狠地先瞥了温禾一眼,又将那如炬的目光转向刘书城。
“这就是你费尽心思查出来的结果?!”乌尔瓦一声怒吼,声若雷霆,紧接着抬手猛地一掌砸在桌案上。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坚实的桌案竟如脆弱的薄纸般应声碎裂,木屑飞溅四散。
温禾看着,缩了下脖子。
这蒙兀人怎么都喜欢砸东西?
刘书城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直接原地重重跪下。
他面色惨白如纸,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急忙说道:“启禀大人,在下,在下实在是觉得温禾肯定与掘墓人暗中勾结,他当初加入掘墓人,极有可能就是为了潜伏到大人身边,充当细作啊,大人您务必小心提防,不可不察啊!”
刘书城心中满是嫉恨,他堂堂刘家,为了荣华富贵,不惜屈膝给蒙兀人当奴才,可至今自己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六品下主簿。
而温禾,不过是个初来乍到的小乞丐,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他的顶头上司,这如何能让他咽下这口气?
乌尔瓦眼神复杂地睨着温禾,眼底竟隐隐浮现出一丝犹豫之色。
温禾敏锐地察觉到这微妙变化,心中一动,当机立断,如猛虎扑食般冲到刘书城身旁,高高举起拳头,狠狠砸了下去,同时大声吼道:“我是细作?!我要是细作,怎么会拼了命地帮陛下赚下四千万两银子?!”
“你竟然敢如此诋毁污蔑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刘书城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虽说踏入了文境,可也仅仅才到八品举人境。
在大安,凭借文境或许还能勉强压制温禾。
但此刻身处大梁,在这陌生且局势复杂的环境里,他哪里是温禾的对手。
还没等他做出任何躲避反应,就被温禾这势大力沉的一拳直接打倒在地。
温禾顺势骑在他身上,怒不可遏,冲着他的脸又是一拳,嘴里骂道:“你这卑鄙小人,还敢继续污蔑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够了!”
方才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乌尔瓦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直到刘书城连续挨了好几拳,发出凄惨的叫声后,他才猛地回过神来,连忙大声呵斥。
听到呵斥,温禾装作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缓缓起身,却并未就此收手,紧接着又在刘书城的肚子上狠狠踢了一脚。
“哇,你……”
刘书城顿时双手紧紧捂着肚子,痛得大声呼号起来。
乌尔瓦大怒,手指着温禾,吼道:“本都让你住手,你是聋了吗?没听见本都的话?!”
“启禀大人,我是为您出气啊,这刘书城不是在污蔑我,而是在害你啊。”
温禾赶忙低下头,恭敬地拱手说道,“若是您真听信了他的谗言,将我投入大狱,那日后那些至关重要的肥皂生意,还有谁能去主持呢?要是没人主持,耽误了陛下的大事,这后果不堪设想啊!”
温禾表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仿佛真的在为乌尔瓦担忧。
他的这番话,如同冰冷刺骨的一盆冷水,“哗”地一下浇灌下去,乌尔瓦瞬间感觉浑身一阵冰冷,心中不禁开始权衡利弊。
毕竟,肥皂生意带来的巨额财富和对局势的影响,如果温禾出了事,又有谁能顶的上。
这刘书城果然误我!
乌尔瓦的目光顿时不善了起来。
刘书城捂着自己的脸和肚子,懵了。
“大人啊,温禾是小人,他在蛊惑你,他蛊惑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