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怎么？你老赖父母欠的账还完了？国内没人追你们的债了？」

沈冰笑和她父母躲去国外，美其名曰避一下风头，实际就是躲债当老赖，过习惯了衣食无忧的日子，哪里受得了还债的苦呢。

家里负债累累一直是沈冰笑心底的一根刺。

现在被我提到明面上讲，她眼底闪过一丝阴冷，勾唇冷笑道：

「哦，你怕我回来，是因为知道池闻州一直爱的都是我吗？」

「新闻热搜你看了吧，他好像说我是白月光来着，是吧？」

「你呢？你是他的啥？」

是啊，池闻州都说了会义无反顾爱她。

我是池闻州的谁？舔狗吗……

感觉揪着领子的力道松了松，沈冰笑得意弯唇，立马点开一段视频，调到最大声。

是池闻州的采访视频。

画面里，聚光灯下的他神色淡漠，穿着昂贵的西装，整个人矜贵又疏离。

记者簇拥着他，问：

「池总，您调动全城血库的Rh阴性血去救少时的白月光，现在有网友在质疑会不会太浪费社会资源了。」

「听说和沈冰笑小姐同时手术的一位小女孩也是Rh阴性血，但因为血不够过世了。」

他显然不知道这件事，皱眉，脸上的自信瞬间折去了大半。

站起身朝镜头深深鞠了一躬：「我会亲自登门拜访小女孩的父母的。」

「对不……」

道歉的话说到一半，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沈冰笑的来电。

池闻州拿起手机按下接通，脸上的歉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又坚定的笑容：

「我忽然就觉得没什么好道歉的了。」

「能调动全城血库是我的本事。」

「救她，我会倾尽全力，爱她，我向来义无反顾。」

「至于那个小女孩，只能算她命不好了，我会给她家人用不完的补偿款的。」

话落，他施施然离场。

视频也到此结束。

「听清楚了吗？这十三年，池闻州爱的一直是我，你不过是我的替代品，陪他消遣的玩具罢了。」

沈冰笑脸上是毫不压抑的快意。

心脏好像被人狠狠划开了一道口子，自尊和坚强碎了一地。

我大口喘着粗气，双眼猩红，一把将她拖下病床，一拳拳挥下去。

每砸下一拳，就大骂一句。

骂到后面，嗓子好像在被刀刀凌迟，疼得我说不出话来。

沈冰笑身上缠着绷带的地方隐隐渗出血迹，露出来的那双眼睛满是恨意：

「咳……咳，许念，有种你就杀了我！」

哦，以为我不敢吗？

渺渺不在了，我再也没有顾虑了……

我高高扬起手，对准她的脑袋，低声呢喃道：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沈冰笑，死于失血过多的那个人，应该是你啊……」

「住手！」

3.

正落拳时，池闻州忽然从病房外冲进来，把沈冰笑死死护在身下。

我赶紧把拳头调整方向，擦着池闻州砸到了地板上。

语气近乎破碎：「闻州，我们的女……」

「许念！你是不是疯了，你是想犯罪吗？」

池闻州用力推了我一把，瞪着我的眼睛几乎亮的快烧起来。

「你要让渺渺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被人说是杀人犯的女儿吗？」

女儿的死讯此刻如鲠在喉。

我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愣愣看着他，没回答。

他也就这么怒气冲冲瞪着我。

这幅场景瞬间把我拉回高三那年，沈冰笑污蔑我偷了她手表的时候。

池闻州也是这样，把她牢牢护在身后，跟我对峙。

「许念，偷东西不可怕，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但你这样死不承认，有意思吗？」

结果最后，那副手表在沈冰笑家车的后座夹缝里找到了。

可即便如此，池闻州对我也未曾有一句道歉。

是啊，他从始至终维护的人，就只有沈冰笑一个啊。

思绪收回。

半晌，我突然觉得好累。

轻笑一声，后退一步靠着墙壁滑落下去，脱力坐到地上。

微微抬眸：「池闻州，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