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寡妇房东柳如是
金大昌笑眯眯地拿起酒瓶，又给秦伟民的杯子里倒了一点酒。
“伟民啊，可真看不出你酒量这么好，来，咱们再喝点，今天不醉不归！”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豪爽，几分试探。
秦伟民也不客气，他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就像喝水一样，一点一点地往下灌。
转眼间，四两酒已经下了肚。
他的脸微微泛红，像是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
但除此之外，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他的眼神依然清澈如水。
比那些刚进大学满眼好奇与憧憬的大学生，眼睛都还要清澈几分。
说话也是条理清晰，让一旁的金大昌和张有志都暗暗佩服。
都在心里嘀咕着：这小子，真是个隐藏的酒神啊！
金大昌有些晕乎乎地看着秦伟民，眼中的赞赏之意愈发浓厚。
“伟民这家伙，还真看不出来酒量这么大，以后谈单子肯定是个能手。”
他的话语里带着几分玩笑，几分认真，其实心里的小九九早就算计好了。
这秦伟民酒量好，以后出去应酬，可不就是个现成的挡酒牌嘛！
张有志何等聪明，他一听金大昌的话，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过，他也没点破，只是在心里暗暗发笑，这金大昌，真是老谋深算啊！
金大昌也喝得差不多了，他喝了二两酒，没啥大事，但也感觉有些微醺，整个人都变得放松起来。
“伟民啊，你这酒量真是不错，以后肯定是个销售的好苗子。有志啊，你也得练练，不然以后怎么跟那些领导们打交道？酒桌上可是能谈成很多大事的！”
张有志连忙点头称是，心里却在想：“这金大昌，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利用我们啊！”
不过，这就是社会，这就是现实，他只能努力去适应，去迎合。
结账的时候，金大昌掏出钱来，那一张张钞票在他手中发出沙沙的响声。
张有志和秦伟民则开始拿起放在边上的尿素袋子。
走到喜来乐的门口，他们停了下来，等着金大昌。
不一会儿，金大昌就晃悠悠地走了出来，他第一句话就是：
“这菜虽然好吃，但也是真花钱呀。”
他的话语里带着几分感慨，几分提醒，像是在告诉他们：“这顿饭不是白吃的，以后要好好干活，才能对得起这顿饭钱。”
张有志自然知道金大昌这是在点他们，肯定是不能等什么都不懂的秦伟民接话。
他赶紧接话道：“金叔，破费了。您放心，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干，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秦伟民这时也接上话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稚嫩，“一定，一定，我们一定努力再努力，争取早日成为金叔的得力助手！”
没一会儿，三人穿过了几条曲折的小巷。
那路灯还坏了好些个。
张有志在这黑灯瞎火的路上差点摔倒。
来到了一个小小筒子楼的院子里。
金大昌一路上充当着解说员，滔滔不绝地给他们介绍着这里的情况。
“这院子啊，住的基本都是咱们镇江来的人。
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所以都互相帮衬着。
有啥难处说一声，准有人帮忙。
租这里的房子呢，其实也不算租，更准确地说，是借用。
为啥这么说呢？
租房可是件敏感事儿，一不小心就被扣上资本家的帽子。
所以啊，咱们得懂得变通，对外就说是这房主的亲戚，来串门儿的。”
金大昌一边说着，一边四处张望，生怕隔墙有耳。
这筒子楼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外墙斑驳，窗户上的玻璃也残缺不全。
金大昌告诉他们，这楼里原来住满了人，热闹非凡，但现在大部分都搬到厂里盖的新房去了，只剩下一个寡妇还留在这里，帮着他们收租，拿点管理费。
“这寡妇叫柳如是，待会你们喊柳姐就行。”
张有志倒是觉得这名字挺有诗意。
金大昌边说边敲响了房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着靓丽的女人出现在他们眼前。
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确良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段修长的脖颈。
衬衫的袖口随意地卷起，下身则是一条紧身的黑色的确良裤子，透出一股干练的气息。
这女人年纪不大，估摸着也就30来岁，眉眼间带着几分狐媚相，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张有志心里突然想起了那句诗：
“青山见我多妩媚，我见青山应如是。”
这柳如是，确实配得上这个名字。
柳如是看到金大昌，脸上露出了笑容：“金大哥，你来了啊。这两位是？”
“哦，这是张有志，这是秦伟民，都是我店里的伙计，他们想在你这儿借住一段时间，我前几天不是和你说了吗？”金大昌介绍道。
“柳姐！”
“柳姐！”
张有志和秦伟民纷纷喊道。
“嗯嗯，看着挺老实的。”
柳如是打量了两人一眼，点了点头。
“我早收拾了一间空房。不过，我这可是小本生意，房租可不能少哦。”
金大昌笑了笑：“放心，柳妹子，我们都是实在人，不会亏待你的。”
柳如是带着他们来到一间个房间。
“你看这间房怎么样？大概20来平，里面摆放着两个铁丝床，还有个小厨房，足够他们两人住了。”
金大昌满意地点了点头：“行，就这间吧。”
柳如是直接了当的说道：“一个月20块钱，水电费另算。”
金大昌觉得这价格还算合理。
和他们两人商量了一下。
张有志和秦伟民一人出一半，每人十块钱。
虽然房间破旧了点，但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了。
“柳姐，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啊。”张有志客气地说道。
柳如是笑了笑：“你们出门在外不容易，互相照应是应该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金大昌看事情办得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好了，那我就先走了。有志、伟民，你们好好收拾收拾，明天还要赶早到柜台干活呢。”
张有志和秦伟民送走了金大昌和柳如是后，便开始收拾起房间来。
他们俩人都是能吃苦的人，对于这样的居住环境并没有太多的抱怨。
俩人也没多余的动作，坐火车累了那么久，铺好被褥就直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