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没开玩笑,荆州真有卧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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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自这一日之后,北方战事的军情宛若雪片一样飘向南方,荆襄每日都可收到数道军情,襄阳文臣亦是分为数派,韩嵩、刘先虽不在,但与他们为一党之士人,仍主张荆州之态度。

应同盟玄德公,出兵向叶县,攻入豫州,让曹操腹背受敌,不能自顾。

然世族一党心照不宣,均言观望。

其实他们要的也不是真的观望以待时机,而是要等局势明朗之后,再谋思后路之事,那时可以向曹操示好、向许都臣服,等曹军到荆州就打开门户,说一声“曹公这边走”,得到功绩。

而更高明的名流士人,此刻想的是如何体面的把这事办了,既得到了功绩,又不让自己显得过于谄媚,所以要更加用力的捆绑于百姓民生上,携大义而投。

由是,人心浮动的荆州各处,有不知多少人暗中将目光都看向了北方,他们期盼着曹、袁两家早日分出胜负,好早做准备。

当然也有一些小消息,映入了士人的耳目之中。

鱼梁洲上几位大贤,用上了精制的桑皮纸张,用于书写、绘画,甚至能够做帽做帘,其品质精良荆州罕见,可追当年进贡之品。

商旅请问之,则言买于新野商旅,可向刘皇叔求购。

司马徽亲自摹大理寺卿钟繇一篇碑文在纸上,为士人称道、学子争相而观,数日内便让襄阳颇为轰动,争相传言。

既然能打听到新野商旅,自然不难顺藤摸瓜想到刘琦。

自南阳而出的商旅大多是孙、糜两人之业,这段时日常与刘琦相联系,商旅最后一途基本上是刘琦为接洽。

刘琦府邸门外,一架马车缓缓停在门前,从上下来一位面容仁厚的中年儒生,赫然便是蒯良。

此时刘琦已经在门口相迎,见到他出车马后,趋步上前而去,拱手道:“先生今日驾临寒舍,学生受宠若惊。”

“公子岂能说这等话,折煞在下了。”

“哎呀,先生请。”

刘琦将蒯良迎进了院门,在偏院设下了宴席,同时引见了几位门客,蒯良入座一番结识后,开席宴饮,到入夜基本结束。

蒯良才说得自己来意:“想请问公子,最近襄阳城内流传的桑皮纸,你可知晓哪家商旅可以购得?”

“哦,是刘皇叔的商旅,由孙、糜两家把持,现商旅自新野出,分至南郡、武陵;襄阳、江夏、江东之地。”

“之前,刘皇叔已请鱼梁洲上那几位大贤用过,赞不绝口,此纸张坚韧,还可用于制伞盖等物,百姓亦可使用。”

“原来是这样,在下今日来此,便是想求购些许,还请公子牵桥搭线。”

刘琦面露惊讶之色,忙道:“蒯君还没有拿到吗?”

“是学生失职,实是学生失职也,”他深鞠一躬,惶恐懊恼,神情紧张局促,左右相看而不安。

看得蒯良直发愣,伸手安抚道:“公子不必如此,为何说是公子失职呢?在下不明白。”

“蒯君有所不知,”刘琦以手拍掌,懊悔道:“皇叔三日前遣商旅交与我二百卷桑皮纸,说是制作不易,需历时十余日,现南阳开坊要取武陵之桑树皮,而武陵则是要开路通渠要伐桑树,两地相合便正可通行。”

“只是中间隔着南郡,道路设关繁多,颇为不便,所以下一批不知要多久之后,嘱咐我分送与诸位贤良之士,但是学生不才,几次登门均遭拒绝,不能得见大贤,又恐一直拜会引起误会,所以不敢再去,便搁置了三日,竟是只送出去数家。”

听完了缘由,蒯良才是万分感慨,没想到,当初蔡瑁张允、异度等人对公子的打压,到今日竟让他落得如此境地。

蒯良确信刘琦公子应该没有来拜会过自己,因为他最近不在襄阳,去了江夏安抚黄祖。

想到这里,心中又怎会不动容,抛开出身不谈,其实刘琦公子也是一位颇为贤良恭谦的好少年。

“原来如此,哦,在下今日倒不是来讨要纸张,是向公子打听此纸何处可买?”

“商旅现在襄阳,居于樊城客馆,先生遣人去求购,另外,学生一会儿准备二十卷桑皮纸,请先生带回去。”

“这怎么行,此物过于贵重,怎能受之?”如此真诚,让蒯良都觉得心中愧疚,但是因为家族的大计,也不想和刘琦走得太过亲密。

“先生就收着吧,此礼物乃是皇叔所托,学生亦不能辜负了他。”

“唉,”蒯良闻言,也不好再推就,想到今日到此本来只想问句话就走,没想到被邀请入宴,又得重礼。

这纸张日后定然是价值不菲的,二十卷恐值数万钱。

换取粮食也足以资军。

价值倒是其次,主要是货物精良以奇,情义颇深。

“公子,可有何事需要在下帮忙?”蒯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要是有所求,不如直言的好,比如方才所说南郡道路耽搁之事。

刘琦连连摆手,很坦然的笑着:“今日能有机会将此礼物送与先生,已是荣幸,哪里还会有别的琐事敢烦扰?”

“公子这话就太过客气了。”

“当真没有?”蒯良不放心,又多问了一遍。

刘琦脸色如旧,真诚而笑:“当真没有,先生不必挂怀,再说这并非是我赠予先生,而是刘皇叔。”

“好吧。”

蒯良知道他真诚,再说下去也无济于事,便坦然接受。

晚上,蒯良回到家中,刘琦已遣人将桑皮纸送到了府邸上,当时街巷上人亦不少,但蒯良也并未多心,欣然将队伍迎入府邸,遣人来接。

第二日清晨,蒯越就到了门口来见,神情略显愠怒。

蒯良将他带去偏院之后,兄弟二人一直未曾有所交谈,良久后蒯良才问道:“异度何故面色阴沉?可是,有什么不悦之事?”

蒯越叹了口气,面容松动下来:“兄长君子仁心,不曾防范算计,你已入了刘玄德之局也。”

蒯良愣了愣,仔细思索,无非就是昨日见了一面刘琦,又留府宴饮,受了一些礼物而已,这又算什么局?

“异度,我问心无愧便好,他人说什么,也无法动摇我的声名,又何须担忧呢?”

“你受了那桑皮纸,便算是中计入局了,”蒯越愤恨不耐的说道,咋舌摇头。

“你,你这是何意?”蒯良惊讶不解:“这纸张,乃是玄德公之礼,属南阳特制,他遣人送到此处,是送与我荆襄各文武,每个人都有。”

“你们没有,是因为当初对刘琦公子颇有成见,所以闭门不见。”

“是个——”蒯越性子比兄长急切些,闻言差点就要脱口而骂,忍住后一甩手:“唉,我现在更是确信,你中计了,他根本就只给了你一个人!”

“啊!?”蒯良蓦然惊愕,一下恍惚,想起昨日刘琦公子的一言一语,竟是半点也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