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堕落失控者
达克听着李维的话，心中寒意顿生，手中短剑似也感知到他情绪的波动，微光忽明忽暗。
亲眼见到超凡力量的代价以后，达克总算从之前的兴奋中清醒了过来。
不能光想好的方面，还得想想坏的方面。
……虽然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就是了。
“如此说来，外面这邪门玩意儿，难不成是某个倒霉蛋失控后，蜕变的产物？”达克声音尽量保持稳定，但还是很紧张。
“一般来说……应该是这样的。”
［当然也可能是某个了混账东西故意搞我。］
李维紧盯着晃动的宅门，手中匕首紧握，幽蓝光芒映照着他冷峻的面庞。
虽然他是超凡能力者，职业收尸人。
但是职业能力……对于同为超凡的存在，不一定比自己拿刀砍好使。
对于弱小的超凡能力者来说，刀枪在战斗方面，也是极为重要的。
李维摸了摸自己的大衣，里面有一些大宝贝——其名·时代大变！
“咱打得过吗？”达克咽了口唾沫，目光在屋内搜寻着可利用之物，哪怕多一分胜算也好。
墙角的骨骼标本在微光中仿若蠢蠢欲动，更添几分惊悚。
就在这时。
宅门承受不住重压，“砰”地炸裂开来，一股浓烈腥风仿若恶魔吐息，扑面而来……
“天呐……”达克终于看见了这个怪物的样子。
那是一个难以形容的丑陋存在。
它身形臃肿，宛如由一整块巨大的白色粘土粗暴捏成的人形，表面坑洼不平，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黏腻光泽，仿佛随时都会有黏液滴落。
头颅硕大且畸形，比正常人比例要大出一倍，一对血红色的眼睛如燃烧的诡异炭火，在黑暗中闪烁着疯狂与残暴。
宅门炸裂的瞬间，腥风掀翻了《灵素调配表》的书页。
达克看到泛黄的纸张上，亚莱斯特·克劳利画像的眼珠正随着怪物步伐转动。
李维的匕首在空中划出幽蓝残影，刃尖挑破的腥风里突然浮现数十张哭嚎的人脸。
“收尸人的工作手册第一条。”李维挥舞手中武器，“永远别让尸体知道你在害怕。”
而在房门破开以后。
恐怖的怪物终于出现在两人面前。
张咧到耳根的大嘴，里面密密麻麻布满了尖锐的獠牙，每一颗都如匕首般锋利，牙缝间流淌着散发着恶臭的暗绿色液体。
这些唾沫黏稠地牵拉着，滴落在地面时，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散发出刺鼻的气味，让屋内的空气愈发污浊不堪。
四肢短粗却充满爆发力，肌肉如同扭曲的绳索在白色外皮之下蠕动，每一次移动，都像是有无数条虫子在翻滚。
双手的手指粗长且弯曲，尖端如钩，指甲像是由黑色的金属铸就，划过空气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尤为可怖的是，那白色粘土一般的身躯上，竟隐隐浮现出许多模糊的人脸。
那些人脸仿若被困在泥沼中的怨灵，痛苦、绝望与愤恨扭曲着他们的面容，五官在黏土的褶皱中若隐若现，似在无声地呐喊、哭诉着往昔的悲惨遭遇，又仿若在诅咒着这世间的一切。
从它身上散发的腥风，带着浓烈的腐臭气息，瞬间弥漫整个屋子，呛得达克几欲作呕。
就连眼睛也受到刺激，不得不眯起来，眼泪流个不停。
怪物跨进屋内，每一步落下，都仿若一记重锤砸在地面，震得地板微微颤抖，灰尘簌簌而落。
“吼！——吼！”它喉咙里发出低沉、沙哑的咆哮，就像一头饥饿许久、终于觅得猎物的疯狂猛兽，迫不及待地要将眼前的“美食”撕咬粉碎。
“应该是来找我的，看起来像是失控的同行。”李维目光冷峻如冰，死死盯着那白色粘土怪物身上的人脸，心中暗自思忖。
［基辛格·英格列斯公爵放出来流传的秘法？］
［这些，应该是被囚禁的灵魂吧。］
［我就说在身体里面囚禁灵魂负荷太高，不如我这种身体改造。］
［自我不够坚韧的话，被冤魂灵性污染，很容易陷入失控堕落的状态。］
［仔细想想我的的仇家有哪些？］
往昔的恩怨情仇，在这一瞬间仿若鬼魅般在脑海浮现。
［呃……太多了。］
［所以到底是哪个王八犊子，就算失控了也这么挂念我？］
［我谢谢你这么想我啊！］
虽然李维这么想的，但显然要度过眼前的危机更重要，这个问题暂且放下。
“原来失控以后就会变成这样……”达克拿剑的手有些颤抖。
因为这个怪物正死死盯着他们，两只眼睛居然可以不规则的活动同时盯着两个人，就像变色龙一样。
达克只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像一台失控的鼓机，每一下都撞击着胸膛，似要破膛而出。
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吸入的腥腐空气如针般刺着喉咙，却无法控制地大口喘息，呼出的热气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凝成白雾。
额头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迷住了双眼，达克抬手一抹，手背上青筋暴起，血管如蚯蚓般蜿蜒。
手臂肌肉紧绷，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指关节泛白，死死攥着那把超凡短剑，掌心的汗水让剑柄愈发湿滑。
双腿好似注满了铅，却又因肾上腺素的作用而有一种随时要冲出去的冲动，两种矛盾的感觉交织，令他脚步虚浮。
危险！
危险！
潜意识的本能不断发出警告。
达克好像能清晰听到自己血液在耳旁奔涌的声音，那“嗡嗡”声盖过了怪物的咆哮，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心跳、呼吸与即将爆发的战斗本能。
双眼圆睁，死死盯着怪物，眼眸中满是紧张与亢奋，瞳孔急剧收缩，映出怪物扭曲的身形。
眼角余光看到达克的样子，李维的眼神凝重了起来。
［达克已经中招了。］
这个反应是中毒。
这个怪物身上的臭气有毒。
不过这种毒素似乎能够刺激身体状态，那么短时间内也许不是坏事。
至于李维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已经有职业的能力者。
各方面的抗性肯定都比达克这个刚入门的新人强的多。
尤其是李维，本身也是死灵系的。
对这种方面抗性会更强。
哪有尸体还会中毒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