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抓小偷
看见大家把眼光都盯在了自己的手上，中年人被吓得瑟瑟发抖，声音都挣出了鸡崽声：
“不是我！不是我！那是抹的雪花膏！雪花膏！而且我也被偷了啊！”
陆允川拉住了准备对中年人上拳头的五哥，让他稍安勿躁，才指着地上对大家说：
“大家先别着急，你们看地上，咱们每个人的铺位之间都留了空地，虽然不大，但让小偷在不惊动别人的前提下移动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我们三个轮流守了一晚上夜，都是平安无事，直到现在马上天亮了，人最困乏的时候小偷才行动，看起来也是有经验的老手。所以.......”
他的声音平静而自信，莫名带着一股说服力，连五哥都不自觉的放开了中年男人的手：
“咱们不能根据我刚才的那句话就轻易给这位大叔定罪，小偷不一定在哪个方位呢。”
陆允川搓着手指，还有一句话他没说，他手上残留的油有一种奇怪的味道，是一种微不可查的腥气，陆允川笃定自己曾经接触过这个味道。
但回忆过于久远，他一时还想不起来。
刚才五哥抓着中年人的手，他劝解五哥时离那只手很近，确实闻到了雪花膏的味道，和他手上的油不是一类。
简单安抚了连声感谢的中年人，陆允川又对着之前说被袭胸的姑娘提问：
“姑娘，你丢了什么东西没？”
那姑娘也早已不哭了，对着变相帮她证明了自身清白的陆允川，姑娘也很是配合，立刻回应道：
“我衣服的内兜开线了，我出发前明明缝的好好的，就是有人想偷我的钱！”
说完，她还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外套内侧，那里被密密实实的缝了一个内兜，最上边缝线的部位果然已经被人破开了一些，在缝隙里透出了隐约的大团结的边角。
可惜还没等众人看清，姑娘又红着脸快速收回了衣服，再度裹得严严实实。
“所以，大家看！”
陆允川拍了拍手，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回来：
“我的位置和那位姑娘的位置，可是分别在房间的两头，我们几乎是同时被偷的，那个贼......”
他用手指比划了一下房间的距离：
“他/她可没有那么长的胳膊，所以，这个房间里还存在第二个小偷！”
话音未落，房间里又是“嗡”的一阵杂乱吵嚷，“第二个贼”的存在，似乎完全榨尽了大家的安全感。
五哥的脸色也黑如锅底，晦暗的灯光下，陆允川甚至能看见他额角的血管在一下一下的挣动。
这时，外边又传来一阵骚动，是七八个面色彪悍的村民到了。他们向五哥高声嚷了几句，就把门前牢牢围住。
看见那些村民到来，五哥神色难明。他一脚踹翻了门口堆放的那堆木柴，恶声恶气的说了几句话，就要开始锁门。
周抗美听了五哥的方言，赶紧上前拦住他，一边拦一边对着陆允川喊：
“五哥说公安来之前，你们必须被锁在这里，什么时候抓出小偷什么时候才能走！”
听说要被关起来，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那个文气的中年人甚至直接开始叫骂：
“杀千刀的小偷，你们自己站出来吧，别连累大家一起死呀！”
但他的声音最终还是没人理会，大家只是如同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
那个被偷了钱和诗的年轻人不服气，直接喊了出来：
“凭什么啊！我们是被偷的？要把我们跟小偷关一起？”
但更多人还是屈从于眼下的困局。
老农直接赔起了笑脸，去和五哥说好话，那对小夫妻都快哭出来了，丈夫围着五哥连连作揖，说是孩子着急看病，实在耽搁不得。
面对他们的愤怒或谄媚，五哥都是不为所动。
最担心的还是来了......
陆允川看着眼前混乱的局面，也是一阵头疼。
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原定下午到易乌，休整一晚，正好能赶上明天一大早去静波的长途客车。如果错过这一班，那就得再等一天了。
而且周抗美他们的运输任务也是限定死了的，今天下午必须到位，虽然一般都会给余量，但如果在这里耽搁半天甚至一天，那后续的各种报告也是麻烦的要死。
公安局在山下的公社，这又不是什么人命关天大案，按照以往经验，公安来村子最快也得上午，大家都耽搁不起。
退一万步讲，长时间滞留在山上的陌生小村子，后续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好。
无奈之下，陆允川上前一步，直接站到五哥面前：
“五哥，要不，我来试试找出小偷。大家出门在外，都耽搁不起的。而且如果在公安来之前五哥你就抓出了小偷，到时候把人往公安面前一带，那多有面子，你说是不是。”
听见陆允川这么说，周抗美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过眼下情况紧急，他也只能顺着陆允川的话，开始不断劝解五哥。
费了好大劲，五哥才平静下来，他深深地看了陆允川一眼，才缓慢的点了一下头。
接着，他就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村民搬来的一个凳子上，也不说话，看样子，就是想看陆允川如何“表演”了。
陆允川也不耽误，直接转身面对众人：
“大家，轻重缓急这些废话我就不说了，现在就是请大家配合，咱们早点儿抓出小偷也能早点儿脱身。”
情势比人强，现在有人愿意出头，总好过大家没头没脑的乱撞。当即，那四个年轻人最先声援起陆允川，剩下的几人也纷纷表示听从陆允川的指挥。
“好，现在先请大家把手亮出来。刚才我说了，小偷的手上抹了油。首先是我们三个，我们的手上没有任何东西，先请大家检查。”
陆允川带着戴裕迟、陆学远率先亮出了手掌，周抗美配合的取下马灯，凑近他们的双手。
一干人等将目光落在他们手上，果然，干干净净的，并未涂抹任何油脂。
有了人领头，大家也都配合无比的伸出了双手。
排查的速度很快，文气中年人、那四个年轻人、带着鸡鸭笼的老农手上都有油脂痕迹。
不过那四个年轻人和文气中年人一样，手上抹的都是雪花膏，气味明显，加上他们之中存在被害人，基本都被排除了嫌疑。
有意思的是老农，他的手上也抹了一层薄薄的油脂，配合着他身上那种长期和鸡鸭为伍的腥臭气息，让闻到的人无不蹙眉屏息。
迎着陆允川审视的目光，老农谄媚的笑着，将双手递到陆允川眼前：
“哥儿，我这个是獾油膏，治冻疮的，你看看。”
那双手离得太近，陆允川向后避了一下，但还是闻到了一股腥气！
他的瞳孔瞬间收缩，难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