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两人与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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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就是进来送人头的。”苏寒山无奈低头叹了声气，默默将捉邪刀收刀入鞘，“唉！冲动了。”
眼神带着几分警戒偷偷瞥了眼邀月台上的五名女子，见对方杀机渐消，才稍稍松了口气。心想看来只要自己不妄动，这些奇怪的女子一时半会儿不会对自己发难。
可就这么干等着，何时是个头呢？
还有剩下的那些少女，她们为何没有再出现？十九位、九位、五位……难道最终只会留下一人？
其余的女子都死了么？
如果死了，那她们是被谁所杀？
会是大师兄所为吗？
苏寒山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大师兄出手，应该没有这种专门对半杀的癖好。”脑中忽然闪过一种猜想，“莫非这些女子彼此在自相残杀？”
苏寒山愈发费解。
从最初的十九位少女，到现在的五名女子，在他眼中所见，丝毫不像是会自相残杀的关系。除非，她们也是被操控的棋子。
如果事实如他推想的话，那么这幻境青山里，应该还有凌驾于一众女子之上的其他人存在。
想到这里，他愈发无助和绝望。拖着快生锈的身体又重新坐了下来，苏寒山用一种只有自己才能听得清的声音叫惨道，“大师兄，你快来救我。再被困个十几年，师弟我就跌境跌到姥姥家了。”
心境尘埃积厚如土，苏寒山又跌了一境。
……
……
孙厌生的心境多年以来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或许比起心思活跃，一刹那三千念头生灭的苏寒山，孙厌生胜在纯净和简单。
他在群玉台下又等了数年。
数年以后，当初离开此地的三位女子，只回来了两人。
这是他所没有料想到的变化。他本以为，三人归来，会在最后一次以一对二的杀戮中决出胜者。
他看着那两人间隔六丈左右站在群玉台上，其中有一人竟然开了口，这是他第一次听紫衣女子开口说话，只听那女子说，“飞虹姐姐，无论我们最后谁做了神女，请都不要忘记大家最初的约定。”
被唤作飞虹姐姐的另一名女子说道：“我会记得的。”
两人同时出手。
那位飞虹姐姐活了下来。
她跪蹲在群玉台上，抱着奄奄一息的同伴，眼泪汹涌如泉。
孙厌生第一次见紫衣女子发泄情绪，他本以为这些女子都是无情的木偶，冷漠且残忍。未曾想到，她们也会这般伤心。
深深叹了声气，孙厌生运气振散白袍上多年积久的尘埃，走上群玉台，“飞虹姑娘，逝者已矣，请别伤心了。”
名唤飞虹的女子默默拭去眼泪，她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伤心，我只是恨。”
孙厌生觉得奇怪：“恨什么？”
女子背起同伴的尸体，失魂落魄地下了群玉台，渐行渐远。只剩下一道似有满腔怨气的声音回荡在青山里。
“说好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她为何要逃，为何要违背誓言？我恨她，她不仅抛弃了我们，更玷污了神女二字。是她的胆怯和懦弱，让我们这些年的牺牲和努力成为了笑话。我恨她，我要杀了她。”
孙厌生大胆猜测，那位飞虹姑娘口中的‘她’，是三人中没有归来的那位。她逃走了，为了退出‘神女’的竞争？
可‘神女’又是什么？
孙厌生疑惑不解，好不容易等到怪异的女子开口说话，而且还是唯一的生还者，他不想浪费这次机会，打算弄清心中的疑问。
孙厌生纵身而起，跃出数十丈外，刹那便拦在了名唤飞虹的姑娘面前，“飞虹姑娘，请你等一等。”
紫衣女子挑了挑眉：“你想阻拦我去杀那个叛逃者？”
孙厌生摇了摇头：“姑娘误会了。”
紫衣女子打量着孙厌生，“误会？”随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质问道，“你是谁？为何会在我巫山？”
孙厌生满脸黑线：“飞虹姑娘，我在这里很多年了，你才注意到我么？”
“满口胡言。”紫衣女子背后同伴的尸体逐渐虚化，最后消失不见。一柄弯刀出现在手中，紫衣女子不由分说便动起手来，“巫山禁地，擅入者死。”
……
……
心境不稳，跌境跌的只有四重山境的苏寒山靠数着日升月落过活。
某日夜间，他忽然发现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大殿内溜了出来，穿着紫色衣裙，背着行囊。
那女子就从苏寒山身旁经过，依然旁若无人。
可苏寒山却是大吃一惊。
那张熟悉的面孔从眼前闪过，他忽然惊讶叫出声来：“灵素？”
紫衣女子仓皇回过头，仿佛第一次瞧见大殿门前还有个人似得，极为警惕地亮出了弯刀。美眸盯着苏寒山看了片刻，心想绝不能让人发现自己有叛逃下山的想法，于是便一不做二不休，想以干净利落的手段抹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
毕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此时的灵素是星斗楼境界，苏寒山不过四重山境，差距太大，他的捉邪刀还没有拔出，就被灵素一招断了几根肋骨，击飞十数米远。若非他以‘天子望气术’在千钧一发之际看出了灵素运气的法门和轨迹，得以避开刀锋，恐怕这会儿已经命丧黄泉了。
苏寒山撞在一根石柱上，一手握着捉邪刀，一手捂着胸前肋骨，吐了几口血，“完全打不过啊。”声音还未落，灵素手里的弯刀在夜色下划出两道银光，又欺身而来。
灵素的速度极快，星斗楼境界的修为完全施展，欲再一招毙敌。
几乎是垂死挣扎的苏寒山施展起了腾蛇神性，周身焚炉气萦绕，如黑色腾蛇虚影浮现身后，一双巨大的血眸散发着慑人心魄的红芒。
此刻苏寒山硬生生将修为拔高了一境，他也是双眸透射着红光，伸手拭去嘴边鲜血，往捉邪刀刀身一抹，那血迹忽然消失不见。
没有半点儿迟疑，他可不想就此认命，栽在这虚实不定的鬼地方。手中捉邪刀以《血刀诀》八式迎了上去。却不是施展‘刃、刹、残、泣’前四重境界的任何一重，而是第五重‘饮’字境界。
血刀饮血，竟是颇有威力。
靠着‘天子望气术’的手段，他以弱小之势和负伤的残躯竟然于夹缝中挡下了灵素连绵不绝的攻击。
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险象环生。
修为的差距，让他不停负伤。每施展一式血刀诀仓促应下灵素的弯刀，他体内焚炉气就会溃散一分，故而由始至终都只能被迫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