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解除婚约
“老夫人息怒，息怒啊。”
贾珍在心里大骂不已，肯定是赖升那个混帐东西泄露了出去，因为这件事情当初就是交给那个奴才去办的，除了他自己，就那个奴才知道得最清楚。
他现在顾不得去找那个奴才去算账，如果事情被常大人捅了出去，自己就要完蛋了，宁国府也要跟着遭殃。
郑母淡淡的道：“既然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我留在这里作甚？”
贾珍连忙道：“有转圜，有转圜啊。”
“哦？怎么说？”郑母假装疑惑的问道。
贾珍整理了一下思绪，斟酌着语言道：“老夫人，我刚才想了想，相比宁国府的些许颜面，令孙的安危自然更加重要。”
“而且，我一向仰慕常大人，常大人乃国之肱股，若是能够能帮上些许忙，也算是为国出一份力。”
“所以，思来想去，我决定解除与秦家的婚约。”
郑母神色微喜：“如此说来，是我误会贾族长了，贾族长果然深明大义。”
“老夫人过奖，过奖。”贾珍讪笑着。
“既然如此，那我就等贾族长的好消息，希望别超过三天。”
“那这个，那个……”贾珍欲言又止。
郑母随口道：“什么强占良民妻女，道听途说的事，当不得真，此事还是不要惊动陛下的好。”
“对对对……”贾珍忙不迭的应和。
其实他哪里知道，郑母连那良民妻女姓甚名谁，身在何方都不清楚，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如果他一开始就镇定的失口否认，别说郑母，就连常晓明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可他自己做贼心虚，当场就露馅了，才变得如此被动，然后不得不答应解除婚约。
因为他即便再色鬼附体，也不敢拿自己和宁国府的前途做赌注啊。
随即，他将郑母送到门外，然后脸色阴沉的目送着一行离去。
贾母叹息一声，早知如此，直接答应还能交好常家，换取一份人情。
现在好了，被人威胁着妥协，不但没能交好，反而落了把柄在人手上，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毕竟这是东府的事，而且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常家，因为祖母今天特意为自己的事情奔波，所以常威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还装模作样的读起了书。
“老太太回来了。”
院中响起几声呼喊，常威立即放下书，迅速迎了出来。
此时，郑母在丫鬟的搀扶下，已经进了正院，常威快步上前：“老祖宗。”
“诶……”郑母笑咪咪的应了一声。
常威上前接替丫鬟搀扶，笑道：“果然老祖宗出马，便是手到擒来。”
“哦？你怎么知道成了？”郑母笑问道。
“老祖宗一出门，我就知道事情准成。您老不出手则己，一出手，还有不成的事？”
“你呀你……”郑母笑得合不拢嘴，宠溺的道：“我的威儿长大了，越来越聪明了。”
一行一直来到庆安堂，郑母让下人们都下去，只留祖孙二人在此，然后说起了整个过程。
常威暗自庆幸自己对红楼还算了解，不然真的没办法拿捏贾珍那个老畜生。
“老祖宗，会不会再生什么变故？我听说贾家和北静王府关系挺近的。”还没真正吃到嘴里，常威还是有些担心。
郑母拍拍他的手背安抚道：“威儿不用担心，两家关系再好，也是要用在实处的，我就不信北静王府会为了这点事与咱们常家交恶。”
“再说，贾珍还做了那等禽兽不如之事，真闹起来，恐怕他北静王府也兜不住。”
常威好像记得宁国府被抄家，贾珍被发配边疆的最大罪行就是这条强占良民妻女，不从凌逼致死，而且旨意还是北静王水溶亲自宣读的。
如果水溶真有那么大的能耐，就不会让宁国府有这个下场了。
想到此，轻嘘了一口气。
郑母笑道：“威儿，你猜我在贾家看到了谁？”
常威稍想了一下，答道：“老祖宗是说林黛玉她们吗？”
郑母眼睛一亮，赞道：“你这小鬼头，是越来越聪明了。”
“不错，一大群呢，都在那儿。”
“有李纨，这个是死了丈夫的。有王熙凤，这个单论相貌，真是一等一的，如仙女下凡般的女孩，只可惜已经嫁给荣国府长房的贾琏。”
“有贾迎春，虽然有些木讷，但品貌都是上等。”
“还有林黛玉、史湘云、贾探春、贾惜春，这几个丫头年龄尚小，但都是美人胚子，再长个几岁，能比肩甚至超过王熙凤也不稀奇。”
“好像就这些，这是几个了？”
常威回道：“七个。”
“那就没错了，是七个。见了七个，得了一个，今天收获挺大的。”郑母对今天的战果还是比较满意，随即又道：“那接下来轮到谁了？贾迎春？”
常威知道祖母提起迎春的原因，首先年龄合适，其次，迎春是庶女，容易得手一些。
“唉，刚从他们手里夺来秦可卿，再想让贾迎春过来作妾，恐怕有些难办啊。”郑母叹息一声。
常威连忙安慰道：“祖母不必太操之过急，先将秦可卿娶进门，再从长计议吧。”
郑母默默点头，只是心里还是着急不已，毕竟有十二个呢，至少要每年得手一个，不然时间根本不够。
不过现在着急也没用，只能一步一步来。
而贾珍还是非常不甘，绞尽脑汁的想了两天，实在是想不到稳妥的办法，便只能写下一份退婚文约，让人送到秦家。
至于常威担心的他会去找水溶帮忙，这个念头只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逝。
因为他不傻，知道水溶肯定也按不下这件事，毕竟那是一位三品大员，直达天听的。
北静王到时候帮的话，容易引火烧身，不帮，又恐会引起两府隔阂，这纯粹是给北静王出难题。
既然如此，还是自己识趣一些好，别去打搅人家。
“退婚？”刚下值回家的秦业，如当头棒喝，毕竟这年头被人退婚，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这好端端的，日子都定好了，怎就要退婚呢？”秦业追问道。
赖升摇摇头道：“秦大人，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多问了。”
说罢，便直接告辞，因为他自个儿的心情还不好呢，贾珍怀疑是他不小心将事情泄露了出去，所以这两天对他发了好几次火。
如果不是他老娘赖嬷嬷还有几分情面，恐怕就要被赶出贾府了。
可这么大的事，秦业岂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连忙吩咐家里老仆道：“快，备马，去宁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