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凤冠 灼目 女尸
陆羽现在有点想喝可乐压压惊。
韩逞的车上，15岁金悦坐在副驾驶位，单手撑着下巴看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从仓库出来后，他已经驱车来到了澄潭的某个角落，该角落是几名金悦所在位置的中心点。
后座，尸者一号僵硬地坐着，那股尸臭味萦绕在车内挥之不去。
本来陆羽有很多问题想了解一下。
考虑到真正关键的问题只有一个，陆羽说道：
“那只鬼，它长什么样？”
金悦回头凝视了窗外的不知什么好一会，扭过头来看着陆羽，眸中含着疑惑：“你看不到吗？”
陆羽重重的摇头，顺着金悦的视线看过去，他只能看见一家儿童服装店，两个店员正站在门口打哈欠。
“有一个戴着凤冠的死人飘在窗外，一直跟着我。”
金悦犹豫片刻，描述起它的外貌：
“死人性别为女，身高约莫一米六，皮肤苍白生疮，全身近乎赤裸，有许多灼伤痕迹，从某些伤口里能看见和肉糊在一起的衣服碎片。”
“凤冠以金为底色，冠顶为朱凤造型，前扇多垂红色玉珠，插金翎，左右挂长穗。这柄凤冠嵌在她的黑发里，嵌的很深。”
“她的双眼完全被灼伤了，从颞骨起到整个眼区都呈焦黑色。虽然它的眼睛大概率被烧毁了，但从我发现它后，它便一直面朝我，像是在死死看着我。”
凤冠女鬼？
不对，凤冠来源于戏剧着装，这只鬼生前可能是一个花旦。
鬼花旦？
陆羽反复看向副驾驶位的车窗外，确实是什么也看不见。假如金悦没在骗他，那只能说明她的认知出现了什么错误。
问题来了，他已经知道这只鬼是什么了，但不知道它是否真的存在于现在，导致他没办法出手。
“方便说说你是怎么发现它的吗？”
陆羽语气中带点试探，换做是他，这等重要秘密可不能随便说。
金悦看了陆羽一眼，没什么犹豫，她说：
“四年前的某一天，没有人接我放学，我和往常一样来到妈妈上班的超市等她下班。她是一名货品整理员，每天都会清点大量货物，分拣它们，贴上便签，将它们放到应有的位置。”
“我习惯在冷库周围等她，因为冷库后有一条小巷子，小巷子里有许多饭店，其中一家饭店我经常去，老板认识我，她会让我在那里写作业的同时等妈妈。”
“那天，我看见小巷里不知何时起站着一名奇怪的女人，她的样貌和我刚刚描述的如出一辙，她就在冷库前，好像很冷的样子。她出现的时候，恰好小巷里没什么人，饭店里的食客都在低头吃饭，老板在后厨做饭，好像只有我看见了她。”
“虽然还没到我妈下班的时间，但我找借口离开饭店。其实是想看看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因为在饭店时，我注意到她的双脚几乎是悬空的，她的脚尖轻点地面，那些脚趾不太可能撑起她的体重。”
“我跟着她走进超市，看着她飘进冷库。”
“超市里的工作人员认识我，他们以为我是来找妈妈的，没怎么注意我。我问他们有没有注意到一个女人进了冷库，他们说没注意到。为了验证那不是我的错觉，我站在冷库外面，想要听听里面有没有什么动静。”
“我果真听见了，她在里面唱曲。奇怪的是我听不懂她的语言，即便那很像中文。听着这首曲子，我甚至脑补出了她在里面跳着戏剧舞步的模样。后来听得入迷了，回过神来才发觉那不是脑补，我确实听到了脚步声，就在里面。”
“当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的害怕。因为她不正常，这是显而易见的，不是吗？但当时我爸爸离开不久，我很悲伤，我以为这只是错觉。”
“那时，有个大叔来问我，问我为什么要站在冷库前。我说里面有人，有戏曲声，有脚步声，如果仔细闻，还能闻到空气中有臭味，是死水潭一样的味道。”
“大叔也听见，看见，闻见了。他立刻表现出凝重的神色，我松了口气，我不是神经病。他让我后退，我后退了。然后看见他上前用钥匙打开冷库的门，开门的那一刻，戏曲声忽然停止了。”
“接着……”
“一群猪从里面冲了出来。”
“我被吓坏了，大叔也被吓坏了，这群猪引起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附近所有的食客、工作人员、闲散人员都围在一边。但大叔比我强多了，他据说是当过屠夫，冷静地找了根棍子引导以及鞭策这群猪有序的跑到还不算拥堵的小巷里，一下子就把巷子围的水泄不通，猪骚味顿时弥漫。”
“大叔回过头来看我，说真是奇怪了，疑惑这是谁的工作失误。我能看出来，从理性角度来讲他是不愿意思考发生了什么的，他只能从感性角度讲脑补一个理由来解释这一切。接着他回头走向冷库，再度检查了冷库，松了口气，说这次里面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了，之前的声音和味道应该都是这群猪搞出来的，除了猪没办法解释以外，其他都能解释。”
“我说……你看不见她吗？她明明就飘在那里，飘在你的身边。”
“大叔觉得我在开玩笑，黑着脸要把我赶走，幸好当时我妈听到动静后赶了过来，把我带走了，我离开了。可我回头时，看见那女人从冷库里飘了出来，好像是在跟着我。我不确定，直到我回到家等待我妈开门，而她就在我的身边。”
“我忽然意识到，似乎在某个瞬间，冷库被开启的瞬间，就只有我能听到、看到、闻到她了。但当时的我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我很害怕，我想跟人讨论这件事，没人相信我，他们只会觉得我疯了。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回到冷库，我希望她能像我最开始见到她那样回在冷库里，不论唱曲作舞怎样都可以。可她没有，一遍又一遍，她一直跟在我身边。”
“我意识到有什么发生了变化，但我不知道是什么，直到有几个人找到我……说，我可以改变许多事。”
“再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金悦看着陆羽：“但再后来的事，我却不知道了。”
“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告诉我，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