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追捕至此
目送寐王姊走后,陶逸和隐安也挤出人群,隐安对于陶逸下注的人选还是很不理解,问:“赌运再好,我也不信你会莫名其妙押一个从不认识的人,根据是什么?”
“姓。”陶逸回头看了眼兰芝公子下面的三个字,指着给隐安说:“冕觉这个姓陆上的你们可能不知道,但出身东海的我很清楚。”
“他是东海皇族的姓氏,这个冕觉衣八成是个皇子什么的。”
陶逸抓着头发回道,隐安疑问:“就因为这个原因?”
“嗯。”陶逸一款诚恳,说:“长冥公主和东海皇子,我倒觉得这才是天生一对,你不这么认为吗?”
“呵!胡说八道。”隐安笑着摇头,与陶逸并肩消失在了人群中。
回去的路上,寐王姊心情颇好,但脸色不大好,烧才刚退,她穿得有些单薄,一阵冷风吹过,她打了个喷嚏。
“你、你、你想干什么你?”冕觉衣说着,重重叹了口气,催促道:“病还没好尽瞎折腾,赶紧回去。”
“明天就是复赛,我恐怕……咳咳……”寐王姊低头一阵咳嗽,冕觉衣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说:“先别说这个,有什么事儿回去再说。”
“嗯。”寐王姊微微点头。
回到醉翁意各自回屋安顿,冕觉衣在自己屋里吃过晚饭就睡下了。一直躺倒后半夜都毫无睡意,辗转反侧,一闭眼就想起白天时候的景象,那个陶逸也来自东海,难道是母皇派来的?冕觉衣心想,寐王姊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从她言谈举止来看哪里像一个侍女?
窗外一束月光照入屋内,一道人影从屋檐上飞过,冕觉衣翻了个身,百无聊赖地盯着敞开的窗户,清风习习,带着丝丝寒意,冕觉衣裹紧被子,忽然浑身一个激灵,他睡前不是关好窗户了吗?
窗户静静的张开,屋内却看不到一个人,甚至连丝毫气息都没有,冕觉衣披上外衣慢慢下床,谁知屋内倏然闪过一条人影,冕觉衣反手一刀掷出,耳后生风,紧跟着铛的一声脆响,对方突然从后偷袭,冕觉衣身子一弯,翻身一脚踹在了来人身上,那人一声闷哼,踉跄两步。
“十皇子住手。”那人退到月光中,露出真面目,脸色苍白气喘吁吁。
“刺公?你怎么来了?”冕觉衣收回短刀,刺公正要开口,冕觉衣脸色一沉,连忙制止,“算了,你不说我也知道,我是绝对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十皇子,您既然知道,又何苦为难我们?”刺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瞬间夺眶。
冕觉衣转到一边,像是没看见,凉凉的说:“你别逼我,这门亲事谁答应的谁去娶彩珊公主,我没答应,我不回去。”
“十皇子,您跑了倒是逍遥,但我们呢?”刺公说到伤心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冕觉衣哭诉:“妖主听说您跑了让我们把你找回来,一个月后不见回来,就把我们几个晒干了当海货卖掉,皇子,我们哥儿几个上有老下有小,您就可怜可怜我们,跟我们回去吧。啊?”
冕觉衣听着微微动容,不过自己明明没答应这门亲事,硬被扣上,这也罢了,他和彩珊公主也算是自小相识,绝对是他的无缘人,想起来都令他牙疼,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第一时间卷铺盖走人,不过她运气不好,没跑多久就被抓了回去,既然如此,这回他只能跑的更远点。
刺公看冕觉衣不说话,继续一边抽泣一边哭道:“您不知道,您这一逃,妖主大发雷霆,他若知道您在冥儿谷,指不定马上就把军队开到岸上,到时冥儿谷和东海势必一场血战,这是您想看到的么?为了海陆无数生灵,您——”
她还有这本事?冕觉衣心底冷笑,打断他的话问:“你说你们几个人来了?”
刺公哽咽地掰着指头数:“真蚌、凶鲈、瑰鲷……还有海里婶和柳带,一共九个。”刺公老老实实回答。冕觉衣一张脸差点掉到地上,“来了这么多?都藏在哪里?”
“藏在……”刺公正要说,又立刻顿住,哭着问:“您这是要跟我们回去吗?”
“回去是早晚的事儿,你们来了多久了?”冕觉衣岔开话题。
刺公沉默片刻,说:“不瞒您说,海里婶料定您会参加比试,除了她和柳带,我们七个都进入了复赛,必须不择手段地将您带回去。”
“这是母皇的意思?”冕觉衣暗暗为自己捏了把冷汗。
刺公点头,擦干眼泪,说:“您也稍微替妖主考虑一下,联姻对我族只要好处,再说彩珊公主无论地位长相性格哪里没有这里的长冥公主好,您为什么偏偏要去争一个毫不熟悉的公主,白白放弃自家准备好的公主?”
“这事儿我会考虑考虑,你先回去,说不定我明天被淘汰了就想通了呢。”冕觉衣挥了挥手。
刺公紧张地问:“您当真要参加明天的复赛?听说里面凶险万分。”
“来都来了,临阵脱逃不是我的风格,你回去吧,告诉他们几个,明天赛场遇见,你我各凭本事。”冕觉衣悠悠回道,打了个哈欠,“我困了,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皇……唉……”刺公长长叹了口气,冕觉衣往床上一滚,不再理他,他没趣地又从窗户离开了。
“明天……复赛……”冕觉衣心底暗暗盘算。
第二天,寐王姊如愿以偿地再度高烧,这回烧得连人都认不清,大清早愣是拉着店小二说复赛的事儿,冕觉衣看到后二话没说把店小二扔出大门,店小二哭着跑了,一会儿喊了四五个店内伙计叫嚣着要寐王姊离开醉翁意,理由是万一病死在店内不吉利。
结果,显而易见,又被冕觉衣暴揍了一顿,一群人连滚带爬地跑了。
“请大夫。”冕觉衣试了试她滚烫的额头紧皱眉头。
寐王姊抓着他的胳膊,还是摇头:“不要大夫,吃药、吃药就好……”
“反正今天复赛你也参加不了,身份暴露了又怎么样?”冕觉衣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她双目半睁,迷迷糊糊地在身边乱摸。
“你找什么?”冕觉衣问。
门外哐里哐啷动静极大,没过一会儿,一个管事人笑眯眯地进门,冕觉衣扭头一瞪,那人蹭蹭蹭地退到门外,作势敲门自带配音:“咚咚咚,我可以进来吗?”
冕觉衣没有理他,寐王姊正拿着一个闪闪发光的白珠银钩,银钩吊在珠子下面,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寐王姊把它塞到冕觉衣手中,神志不清的说:“灵引针……拿着,其余、我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位公……姑娘,病得这么重,要不要小的去请大夫看看?”管事人一脸谦卑,勉强堆着笑意,身子还在不由自主的发抖。
冕觉衣收了灵引针,按着她的手,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打入决赛。”
“图、图别抢、没用……”寐王姊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咳咳……我乱画的……”
“你画什么?”冕觉衣反问。
门口的管事人尴尬的咳了声,“客官。再不请大夫,这位姑娘性命不保啊……”
“去请大夫,如果我回来之前她有个什么闪失……”
“就怎么样啊?”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笑声,管事人忙回头,慌张让开。一个大腹便便的高帽商人腆着肚子笑呵呵的走进屋,他身着青色宽袖蟒袍,面容和善,脖子上挂了两根金珠串成的链子。
“客官,比赛即将开始,您若再不动身,也要失去参赛资格咯。”
“去。”寐王姊微微睁眼,推开冕觉衣的手,冕觉衣盯着来人,来人笑道:“客官请放心,钱某不会自己砸了醉翁意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