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能说的都说了
这一刻，朱棣突然想了很多。
果真这次兵败都能被算到，那么，那个神秘老头的极限在哪？
他是不是能把我算的明明白白？
是不是世上的事情他都知道？
我的寿命，朱高炽兄弟的生平，北元结局，大明享国……
这些念头一起，朱棣瞬间呼吸紊乱，内心亢奋的厉害。
“爹，你怎么眼睛红了？这只是那小子胡言乱语，您别哭啊……”
朱高煦见朱棣不对劲，顿时有些着急，有些心疼。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走，和我一起出宫一趟！”
朱棣都顾不上换衣服，领着朱高煦直奔朱瞻壑这里。
“皇爷爷，爹？你们怎么一起来了？不是又要住我这里吧？”
上次朱棣为了找那神秘的白胡子老头直接强势入住，朱瞻壑绞尽脑汁这才把人送走。
这才过了多久，居然又来了！
不过朱棣一听，倒是有些意动。
有那神秘老头在，咱这皇孙眼看着和个活神仙一样料事如神，常住这里，没准随时能探听到一些机密。
“乖孙。”
朱棣一把把朱瞻壑拽到身边，面色凝重，眼神激动。
“你爹说，明年和鞑靼交战，咱大明会败？”
朱瞻壑悚然一惊：“皇爷爷，这是我爹说的，不干我的事。”
朱高煦在宫里就把他卖了，现在自然不会背锅：“你小子，当着你皇爷爷的面还胡扯！老实点，不然回头揍你！”
朱棣倒是趁机做了一回好人，一把把朱瞻壑护在旁边：“别怕，有皇爷爷在，只有皇爷爷揍他的份，绝不可能让他揍你！”
朱瞻壑叹了口气，他是看出来了，朱棣都这样了，自己如果再不老实交代，倒是显得不够意思。
而且这俩人联袂而来，明显朱高煦已经都说了，现在想否认，已经晚了。
叹了口气，朱瞻壑一脸忧伤。
“爹，我早该料到你这张嘴靠不住，以后有事，我再也不敢和你说了。”
朱高煦一听这个顿感委屈。
不是你皇爷爷威逼，咱能把你卖了吗？这事，不能赖我啊！
朱棣怕朱瞻壑真有事不说，赶紧给圆场：“乖孙，这不能怪他，大明是咱朱家的，此战事关大明，你不说，他不说，难道你想让皇爷爷稀里糊涂吃个败仗？”
朱瞻壑苦笑：“皇爷爷，不是我不想说，也不是不让我爹说，只不过，鞑靼辱我大明在先，此战不可避免！我说会败，难不成您就不打了？我一说，反而会动摇军心。事后果真败了，少不得有人要归咎于我们父子俩身上。”
朱棣愣了一下，却更加高兴。
“想不到，你还能想到这些！有高人指点，你果然进步很大，很有见地！不过，皇爷爷把话给你放这，即便战败，也和你们俩无关！谁敢嚼舌头，皇爷爷就杀谁！”
朱瞻壑其实想说不怕别人，就怕朱瞻基。
不过划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
朱瞻基是朱棣最疼爱的小辈，真这么说，不光给朱棣个不开心，八成也要反弹回来让自己不开心一下。
“皇爷爷，那我说实话，其实这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梦里有人这么说的。反正我知道的就这些，此战淇国公他们全军覆没，原因就是因为骄傲自大，中了鞑靼的埋伏。我把自己能说的都说了，至于最终结果如何，那就得看您如何运筹，看下面的将士们如何发挥了。”
朱棣从朱瞻壑口中证实了消息，心中又紧了一下。
这次挑选的，都是自己的得力干将。
五个都死了，大军都折损，这简直是一场灾难！
果真如此，那接下来只能举一国之力，并且还要御驾亲征，拿一场大胜仗来挽回自己的威望。
“这么说来，我得给他们耳提面命一番，务必让他们小心，小心，再小心……可即便如此，恐怕还是不够稳妥！”
朱棣皱起眉头，目光又在朱高煦身上转来转去。
很明显，朱棣又想让朱高煦带兵。
一来，朱高煦打仗的本事是有的。
二来，朱高煦统兵，那朱瞻壑不得帮他安排一番，确保最终获胜？
朱瞻壑察言观色，意识到朱棣的打算后，瞬间急了。
“皇爷爷，您可别让我爹带兵，这是害他！”
朱棣又有些不高兴：“乖孙，你爹统兵，皇爷爷才放心啊！他若打了大胜仗，回来皇爷爷给他增加五千食邑，才给他增加三卫兵马，将来你这一切你都能继承，多好！”
朱高煦一听这个，顿时有些沉不住气。
“爹，你早这么说，就是刀山火海我都去！”
朱瞻壑赶紧把朱高煦拉了一把。
“皇爷爷，一来那只是梦，未必就会败。二来，果真会败，那也是因为淇国公他们骄傲轻敌。可您想想，他们都有这毛病，我爹能比他们强？他若去，我敢断言，会比淇国公都轻敌，会败的更惨！到时候，我爹没了，数万将士没了，连我都得承受朝野上下的口诛笔伐！您非让他出征，我不如先栓个绳上吊。”
朱高煦顿时就不乐意了：“老子从北平杀到应天府，耿炳文都拦不住，难道老子没有轻敌的资本？还是说，你觉得鞑靼比朱允炆那三十万大军都厉害？”
朱瞻壑双手一摊：“皇爷爷，你看到了吧？就我爹这样，鞑靼给他布下刀山火海他都敢闯！让他带兵？那就是送人头！”
朱高煦有些破防，撸起袖子作势要揍朱瞻壑，却被朱棣一把拦下。
“你消停点！不是瞻壑说你，打仗这种事，最忌轻敌。得了，乖孙说的对，你确实不适合带兵！总之，这事我另做打算。不过瞻壑啊，以后这种事你可得提前和皇爷爷知会一声，好让皇爷爷做点准备，可不能为了自保就什么都不说啊。”
朱瞻壑嘴上答应着，心里自然不以为意。
能说的当然可以说一点，不能说的，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一个字都不说。
还有朱高煦这老六，把他卖了两次了！
关键这货现在还认不清自己！
摊上这么个爹，真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