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轻则降阶,重则入魔
日上三杆,碧空如洗。
律堂执事三步并作两步,将供词递上,吴遥略略一扫:
“李承,袁大破门前施了迷香,你为何未中毒?”
“弟子会胎息之法!”
“你才初境,如何会次境功法?”
“弟子自行参悟的!”
律堂弟子:……
……
“那五阶雷符为何未击便发?”
“弟子也不知,只知扔出去就炸了!”
律堂弟子:……
……
洋洋洒洒上千言,律堂问的多,李承答的也不少,乍一看,好像全是胡说八道。
但吴瑶知道,至少李承真的会胎息之法。
“可曾查证?”
执事点点头:“大多都非虚言:屋中仍有迷香残余,李承确未中毒……房内亦有雷元未散,也确为五阶雷符所发。
袁大也确实为五阶雷符击伤,之所以未死,盖因有雷剑护身……但并未幸免,之后中刀毙命!”
“如此说来,李承是被逼无奈,出手错杀?”
“便是如此!”
吴瑶点点头:“那大多之外呢?”
执事犹豫了一下:“袁氏丢了一本《五雷正法》,经查,是被袁大盗走!”
吴瑶心里一跳:“未搜到?”
“未搜到!”
吴瑶愕然:整个宗门才有几本正法?
但若是李承私藏……他应该没那个胆子。再者,他才初境,偷正法有何用?
想想其为人,好像也没这个胆子?
“李承好似只有一支百宝袋?”
“对,已然搜过,并未寻到,屋中也查过,了无踪迹,是以只是有些嫌疑,算不得重!故而师妹不来,也会放他回去!”
执事稍一顿,又叹口气:“但此事干系重大,已惊动天机峰,是以必然要有个结果……师妹也不妨问问李承:若是拿了,他留着也无用,反招祸端。不如交呈宗门,定是大功。
而他亦为苦主,待律堂查验后,将袁大遗物补偿予他,也无不可……”
“好,我稍后问问他!”吴瑶点点头,“有劳郑执事!”
“师姐言重!”
双方道别,不多时,李承低头耷脑的出了律堂。
人未近前,他先拱了拱手:“又麻烦师姐!”
吴瑶盯着他看了好久:看着挺老实啊?
“你藏了《五雷正法》?”
李承怔愣的一下,指天划天:“天地良心,弟子哪有这个胆子?”
不见他体内气机有何波动,看着不像是撒谎?
吴瑶半信半疑:“若是拿了,呈上便是,宗门酬赏定然不少。且孟执事言:你为苦主,无论有无正法,都会将袁大的遗物尽皆补偿予你……”
我倒是想呈,但也得有东西可呈。
难不成,抄一份出来?
怕是死的更快……
心里问候着宝树的祖宗十八代,李承又咬住牙,“师姐,我真没拿……说不定就是袁大来杀我前,藏到了什么地方?”
不是没有可能!
吴瑶点点头:“稍后紫燕随你去,在屋外再寻一寻!”
李承点头:“遵师姐令!”
看他坦然自若,从容不迫,吴瑶也有些拿不准。
当然,不是他拿的最好。
“先歇几日,随时等律堂传问。我已知会张胜,自今日起,你搬至外堂,役堂便再莫去了!”
“谢过师姐!”
“嗯!”
吴瑶点点头,转身而去。随侍弟子则跟着李承。
离得不远,但也不近,二人一路无话。
但李承鉴术大进,五感极为灵敏,知道女弟子一直在盯着他的侧脸看。
看什么,看我长得俊?
当然不是。
她只是想不通,自己不过一介杂役,为何会让吴瑶奔前忙后。
当然是因为昨天的那块璞玉。
自己不过随意提醒了一下,但看来落的人情不小?
转着念头,二人到了役堂,远远看到门外站着三人。
定睛一看,竟是孔凝之和两名杂役。
“张师兄称,你要搬至外堂,我左右无事,便来看看!”
李承连忙道谢,孔凝之不在意的摆摆手,看了看他身后的紫燕:“律堂如何说?”
“称我被逼无奈,失手伤人,错不在我,但要随传随到。”
孔凝之眯了眯眼睛:随传随到……意思是还没查完?
但人都被你杀了?
稍一转念,看紫燕在石舍转悠,似是在搜寻什么,孔凝之再没敢问。
不多时,紫燕空着手离开。
李承送了几步,心中稍松:虽说没有证据,但那可是正法?
何况还有一份宝图?
若非吴瑶,自己哪能这么快就被放出来?
吐了口气,李承转过身,不由愣住。
两位杂役正在帮他收拾,其实也没有可收拾的,就几套袍服,打个包袱就好。
关键是孔凝之,目光上上下下,不停的在他身上打量,脸色古怪而又神秘。
李承叹口气:“孔凝兄,我都快被问吐了:我能杀袁大,是因为有雷符……”
“谁管你这个?”
孔凝之压低声音,“听闻,律堂弟子还未到,吴师姐便飞身而来?”
他这么问,好像没错?
李承点点头。
孔凝之双眼顿亮:“我还听闻,是吴姐亲自陪你去的律堂?”
不然呢,都到那个份上了,且案子本身也与她有关,不得跟着去问一问?
李承又点点头。
孔凝之又指指远去的紫燕,挤挤眼睛:“如此看来,也是吴师姐知会律堂,才会这么快放你出来?”
李承愣了愣,“呵”的一声:“孔师兄,我就是喝的烂醉,都不敢做这个白日梦,你倒是敢想?”
“废话,正因为不可能,我才好奇!”
李承无言以对。
稍倾,他又一叹:“只是因为昨日帮了吴师姐一个小忙!”
李承说了那块玉,孔凝之“咦”的一声:“乖灵……啧,你这可不是小忙?”
“有多不小?”
“轻则降阶,重则入魔!”
李承恍然大悟: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