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后果自负?天塌了
这几年间,冯天来通过跟刘良平斗法,极大限度的巩固住了他自身的地位,像什么党同伐异之类的事,可谓是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
江之永和韩齐却并不真正把他放在眼里,耳光扇得啪啪作响,大耳光说抽就抽,连半点含糊也没有。
其实赵金秋也能够看出来,他们俩和冯天来之前一定产生过一些交集,也正是因为这些交集,使得他们俩对冯天来有着一定程度的了解,若非如此,他们俩绝不敢直接动手!
短时间内,冯天来一连被扇了七、八记耳光,脸上涨红一片,左右两边面颊一瞬间就肿了起来。
“按理说我们跟你是井水不犯河水,平时看你还挺会做人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们的这位小哥,我们压根也不会动你的。”江之永点了一根烟,言语之中,充斥着对冯天来的蔑视。
冯天来坐在办公桌上,双手轻轻捂脸,战战兢兢。
韩齐冷笑道:“因为我们压根犯不着动你……”
他这句话无异于是在冯天来的脑袋上浇一桶凉水下去,这是什么意思?压根犯不着动冯天来?
那么现在既然是动了冯天来,而且还是直接追杀到了冯天来的单位,又是什么意思?
这就犯得着动他了吧!
此刻,办公室外面聚集了十来个人,男女老少,一应俱在,全都是和冯天来在同一个单位上班的同事。
江之永转头看向赵金秋,分明是要看赵金秋眼色行事,赵金秋心道:这老家伙固然可恨,但之后毕竟还和刘良平低头不见抬头见,我如果把事情做绝了,一定很令刘良平难做。
甚至刘立峰、刘晓旭他们兄妹三个也很容易牵连进去,而他们三个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的阶段,毕竟他们的身份现在还是知青。
就冯天来这种角色,偷偷摸摸的在背后施发暗箭,随随便便的做点手脚,给他们三个穿小鞋那是手拿把掐,很轻松就能做到再次重演一遍阻挠他们参加长辈葬礼的这种丧尽天良的行径。
“我不知道你们家有多大本事,但你既然动了我的老婆和小姨子,你就必须要为你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赵金秋的这番话掷地有声,霎时间办公室内外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他的脸上。
冯天来被他口中的这群地痞流氓痛扇耳光,如遭雷劈,哪还敢作声?
紧接着,赵金秋用手指戳着他胸口,低声道:“记住了,这就是你得罪我家人的下场……”
说着一摆手,江之永、韩齐等人立马将冯天来放开,快步转身往出走。
“再有一次,后果自负,你看着办吧!”赵金秋轻描淡写的说道。
聚集在办公室门口的一众相关人员,一个个噤若寒蝉,急忙闪身退让出了一条道路。
眼巴巴瞧着这群“不速之客”大摇大摆地离去。
冯天来惊魂未定,衣衫不整、满脸通红,怔怔地坐在办公桌上,俨然化成了一尊雕塑。
……
在开车回去的路上,刘晓芸和刘晓旭并肩坐在车后排,一路上始终未发一言。
而赵金秋也只是简单而又客气的表达了两句感谢,心中只想:汉门的威力今天总算是正式见识到了!刘良平的死对头好赖不济也是和普通老百姓有着本质区别的。
结果那姓冯的在江之永跟韩齐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大耳刮子说扇就扇,逆来顺受。
天呐!难怪白姐之前告诉我,说是滨江的半个天下都是三妹的,而三妹又是咳嗽一声、跺一跺脚,半个滨江都得晃两晃!
当然,其实像是汉门这种神秘组织,在这时期并不多见,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凤毛麟角,以伟大祖国的整个疆域来看,实在是屈指可数。
并不是说举凡汉门中人,都可以在各个层面为所欲为,江之永也好,韩齐也罢,他们几个人都已经属于是汉门的高层首脑人物,在他们以下,若想这么狠辣的教训冯天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轿车一路行驶到家门口,推开车门,姐妹俩陆续走出去,江之永小声告诉赵金秋,这件事他就权当做没有发生过,之后冯天来如果敢伺机报复,一定给冯天来好看。
赵金秋不卑不亢,微笑道:“谢了。”
江之永哈哈笑道:“谈什么谢,小哥你记住,你的事那就是三妹的事,我和韩齐在出来之前,三妹就已经特地嘱咐过我们了,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韩齐道:“你放心吧就行了。”
由于赵金秋现在在汉门的地位,跟之前的张娇、张彪旗鼓相当,除了江之永、韩齐之外,其他几个人纷纷下车,拥簇着他和媳妇、小姨子走上楼梯。
姐妹俩的心始终都高高悬着,忐忑不安,直到走进家门,将房门用力一关,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刘立峰和郭玉珠愣在当场,听见声音忙不迭从卧室冲出来的刘良平也是不禁愣住,赵金秋则像是没事人一样往里面走去。
下一秒钟,父母急忙冲到姐妹俩面前,不停追问,经历这场突变,就连年纪最小的刘晓旭都已经明白过来,她爸的失势到底会带来多么可怕的后果。
郭玉珠既是惊喜又是紧张,冲着刘晓芸急忙问道:“金秋一出面就把你们俩带回来了?”
这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他们家的每一个人都对赵金秋的底细了如指掌,赵金秋又能有多大的本事啊,居然能将姐妹俩从虎口之中救出来。
刘晓芸摇摇头,认真道:“妈,金秋带过去了几个人,直接动手把冯天来扇了,冯天来一点脾气也没有,我和我妹这才跟金秋一起坐车回来。”
郭玉珠大惊失色,双眼睁大,下意识转头看向刘良平。
“带过去了几个人?你们认识么?那是干什么的?”刘良平急忙问道。
一时间刘晓芸也说不好这件事情,蹙眉道:“好像是一伙……一伙……”
刘立峰急道:“一伙什么人?”
“一伙地痞癞子,不太像好人……”刘晓芸生怕自己说错话,在父母面前将声音压到最低。
刘立峰心中一紧:地痞癞子?金秋是在哪里认识的那种人?
刘立峰不敢说对他这位名义上的小舅子百分之百了解,但他在吉兴林场当知青迄今已近一年时间,林场那么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只要是对一个人想要深入了解,哪有弄不清楚的?
诚然,这赵金秋能耐不小,头脑灵活,极度善于随机应变,而且脾气性格也跟之前他们兄妹三个了解到的大相径庭,不仅仅不是内向老实,反而还相当雷厉风行。
随着接触时间愈发增多,刘立峰对他越来越是认可,甚至打从心底还挺佩服他,觉得这个比他小几岁的小伙子,的确是个人才。
但无论如何,赵金秋不过只是个乡下的游方郎中,从小到大,一直都居住在吉兴林场,甚至这次他们兄妹三个回家参加爷爷的葬礼,还是赵金秋第一次来到滨江市。
如此一来,赵金秋到底是从哪里认识到这样一群能量巨大的地痞流氓的呢?
一时间刘立峰不禁是陷入深深的沉思。
晓芸、晓旭一回来,一大家子人的心都落了下来,一个个都觉得,看来赵金秋不仅是他们家的恩人,而且甚至还是真正意义上的贵人。
刘良平和郭玉珠他们之所以将赵金秋认作是他们家的恩人,那是因为刘晓芸在吉兴林场当知青太过于招蜂引蝶,一开始他们就深知,吉兴林场的那些男人,无论有没有娶媳妇,都疯狂追求她,都对她存蓄觊觎之心。
帮助刘晓芸度过这一难关的人是赵金秋,那么赵金秋既然是为刘晓芸摆平这道坎儿的人,又何尝不是他们家的恩人呢?
将近半个小时之后,刘良平在安抚好了两个女儿之后,快速推开客厅的门,在赵金秋面前坐下。
“刘叔叔,晓芸和晓旭好点了吧?”赵金秋在长辈面前很有分寸,一看刘良平进来了,立马起身。
“不不不,你躺你的,这儿没有外人。”刘良平急忙扶住赵金秋的肩膀,将赵金秋轻轻按倒,满脸慈祥笑容,“她们俩都好多了。”
赵金秋笑道:“那就好。”
刘良平笑了片刻,缓缓收敛起脸上笑容,郑重问道:“那几位男同志,听说好像都是社会人啊?”
方才刘晓芸已将整件事情的具体经过详细述说清楚,但刘晓芸这一口一个‘地痞癞子’,好说不好听,但刘良平又很懵,于是便以‘社会人’这种略带褒义的词语进行替代。
赵金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来介绍江之永、韩齐他们,语气坚定的说道:“他们都是生意人,是我在林场结交的好朋友。”
早在几个月之前,赵金秋刚刚着手管理采办木材这件事的时候,就已将汉门的属性摸清楚了,是不是黑涩会不好下定论,反正这成分绝不会是白的。
刘良平诧异道:“啊?生意人?”
由于这时期国家在明面上刚开始改开不久,经商尚未成风,民间的主要风向还都是以过去这些年来老一套为主,像是生意人这种形容词,还比较少见。
赵金秋点点头,微笑道:“开公司做买卖的。”
一瞬间刘良平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那不得了,时代的发展越来越快了,下海经商再也不像以前,是很光荣的。”
“这弄不好……说不定以后还能借着这个出人头地呢。”
悬在刘良平心中的这块巨石终于落了下来,伸出右手,紧紧抓住赵金秋的手,煞是感慨,由衷说道:“说心里话,金秋啊,叔叔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本事。”
“我和立峰今天实在是让你见笑了,不过立峰到底还是个年轻人,他一看晓芸和晓旭被人拿住了,一时想不开,那是难免的。”
可不是么?今天突然遭遇的这场惊变,可算是把一大家子人打得找不到北了,都对这件事束手无策。
眼睁睁瞧着晓芸和晓旭受制于人,却连半点办法都想不出来,急得犹如一窝马蜂一般,团团乱转,抓心挠肝。
赵金秋笑道:“刘叔过奖了。”
刘良平慈祥的一笑,旋即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认真道:“那几位同志,回头请他们好好吃顿饭吧!”
赵金秋心道:江之永这些人指不定背地里过着何等刀尖舔血的日子,刘良平虽然威风不再,但和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邀请他们吃饭,反而很容易会弄巧成拙。
说不定,这下海经商的生意人,直接变成了打家劫舍的地痞流氓。
赵金秋意识到这一点,立即婉拒,笑道:“那就不必了,他们平时也很忙,刘叔,你可能不知道,做买卖呢,总是容易猫一天狗一天,不像你们这种在单位上班的,时间由不得自己做主。”
刘良平不停点头,慈祥笑道:“看来这未来的天下,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我们都老啦……”
转念一想,摇头苦笑,道:“努力了这么多年,一年年兢兢业业的上班,又有谁敢说一句是自由身呢。”
他说得很对,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上班也好,经商也罢,都是各有利弊的,往往并不能公平论断。
今天可能是冯天来人生之中,最为落魄的一天,他在单位里被人当众痛扇耳光,丢尽了脸,甚至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又迫于对方的淫威,不敢找对方的麻烦。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靠到了下午,肿着脸回家了。
到家之后,发现妻子早已做了一桌饭菜,但一口没动,家里面寂静得出奇。
“儿子和儿媳妇呢?中午没回来吃饭吗?”冯天来将公文包放在沙发上,一脸落寞,神情沮丧地换鞋走进。
“哎呀妈呀!你这是咋整的啊?在外面嘎哈了呀。”冯天来的妻子来不及解开围裙,忙不迭走了过来。
见冯天来满脸红肿,几无人样。
冯天来也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妻子自己在单位出了那么大的丑,随口揶揄道:“不小心撞的。”
神特么不小心撞的!
被人当众给扇成这副尊容,居然还用这么低级的借口应付家人。
“啊?被……被啥撞的啊?”妻子脸色铁青,满脸茫然。
冯天来早已饥肠辘辘,连手都来不及洗,抓起两个春卷便往嘴巴里面塞。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一个绝望的声音随风飘来:“完了,天塌了!”
冯天来和妻子相视一望,心中都是咯噔一声,急忙抢身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