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康斯坦丁
图书馆。
金属大门打开后，是一条黑色的甬道，甬道的四壁覆盖着金属板，一路红灯到底，几步就是一个摄像头。密密麻麻的红外线无死角分割了整条通道，最宽的间隔也不过两公分，连老鼠都钻不过去。
但此刻，在13号猎人惊疑的目光中，红外线一一熄灭，摄像头全部进入关机状态，红灯依次变为了绿灯。
所有的监控和防御系统全部关闭，整条通道毫不设防地向他敞开。
13号猎人不再迟疑，看着地图，一路小跑着前进，穿过一个存放着中央主机的巨大空间，穿过水族馆，终于看到了指示牌。
“冰窖”！
……
英灵殿。
激烈的枪响后，全场只有四个人还站着。
卡塞尔学院B组，下线四十六人，还站着的是学生会主席凯撒·加图索和他的女友陈墨瞳。
黑衣入侵者小队，下线九个男人，还站着的是队长酒德麻衣和4号猎人零这两位女士。
当然，因为双方动用的都是弗里嘉子弹的缘故，所以说是下线，其实只是昏过去了。
“想不到你们竟用九个人换了我们四十六个人。”凯撒瞥了一眼地上的学生会成员，又把视线放回到对面的两位女士身上，“接下来就是二对二了。”
酒德麻衣笑盈盈地回道：“是你们还太嫩了，金发的三年级师弟～”
凯撒冷冷地不再说话，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慑人的怒气。
……
冰窖。
13号猎人穿着一套封闭式防护服，混在一群同样装束的研究人员中间。
当他看到那块“冰窖”的指示牌的时候，手机再次响了，依旧是那个女人的声音：“13号，你的最终任务是找到‘那个东西’。找到后把行动前给你的灰锡瓶子里的溶液倒进去，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可以获得1000万美元的奖金。不要问我‘那个东西’是什么，你看到它，自然就会明白。”
当时他差点没气得把手机摔了，什么叫“你看见它，自然就会明白”？
就不能好好说话吗？装什么谜语人呢？当这儿是哥谭啊？
但现在，他好像知道雇主说的是什么了。
那是一个悬浮在低温液氮里，四周被厚厚的石英玻璃墙包裹的黄铜罐。
一个高度大约1.8米，直径大约1.2米，上方有个缺口的黄铜罐！
一个银发，穿着考究西装的老人，站在他们的面前，听对话，其他的研究人员称他为校长。
此时，他正背对着密封舱，侃侃而谈。
校长情绪激昂，回首过去展望未来，演讲的内容天南海北包罗万象，从历史故事讲到新兴科技，滔滔不绝。
其中绝大部分内容13号都听不懂，没听过的中国历史故事也就罢了，夹杂的那些诸如龙族、炼金术、龙王、卵之类的词汇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他甚至忍不住猜想，会不会实际上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学院，而是一座精神病院？
终于，老人停下了演讲，把目光转向他，说道：“准备解剖！为了安全起见，只有负责器材的人进入，其他的交给机械设备。”
13号只觉得自己运气逆天，好运到爆棚，他伪装的身份竟然正好就是能近距离接触那个黄铜罐的人，这也太巧了吧！
舱门滑开，13号推着推着器材进入了弥漫着液氮蒸汽的低温舱。
莹蓝色的灯闪烁着，正中央就是那托举着黄铜罐的半球形石英玻璃碗。
一瞬间，他好像一声低低的呼唤：“哥哥。”
“哥哥，外面有很多人。”
“也许会死吧？但是，康斯坦丁，不要害怕。”
“不害怕，和哥哥在一起，不害怕……可为什么……不吃掉我呢？吃掉我，什么样的牢笼哥哥都能冲破。”
“你是很好的食物，可那样就太孤单了，几千年里，只有你和我在一起。”
“可是死真的很让人难过，像是被封在一个黑盒子里，永远永远，漆黑漆黑，永远触不到任何东西……”
“所谓弃族的命运，就是要穿越荒原，再次竖起战旗，返回故乡。死不可怕，只是一场长眠，我们终会醒来。”
“哥哥……竖起战旗，吞噬世界的时候，你会吃掉我吗？”
“会的，那样你就将和我一起，君临天下！”
13号晃了晃脑袋，目光茫然。
刚才是什么情况？他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算了，不管了！早干完活早回家！”
13号猛地抽出了怀里锯短了枪管的霰弹枪，对准了强化玻璃外面那些目瞪口呆的研究人员：“不想死的都给我举起手来！”
校长愣了一愣，立刻高举双手，研究人员们满脸“你特么演我”的表情，但也跟着举起了手。
13号一手持枪，一手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雇主给的灰锡瓶子，拇指用力拨开盖子，把里面的溶液倒在了黄铜罐上。
然后他随手扔掉空了的瓶子，一面继续用枪指着那些研究人员，一边缓缓后退。
退出一段距离后，猛地转身，撒腿狂奔。
“快追！阻止他！”校长大喊。
研究人员们惊醒过来，向着外面蜂拥而去。
电梯里，13号大口喘着气。
从地下层进入地上层只有两部应急电梯，他砸坏了其中一台的按键，坐着另一台上行，短时间内没人能抓住他。
可还是好像有什么不对，平时他跑这么点距离轻轻松松，可今天不知为什么，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艰难。
叮——
电梯到达，金属门向两侧滑开。
13号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他现在感觉眼前发黑，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自然也没注意到，不远处有四个人相对而立，全都用诡异的目光望着他，直到他消失不见。
这四人自然就是凯撒、陈墨瞳、酒德麻衣和零。
几人都知道对方是高手，不动则已，若动，则必然势若雷霆，一击致命。
故而他们始终互相对峙，却不敢妄动。
谁也没想到，电梯里会突然跑出这么一个人，就这么一溜烟儿从他们眼前离开了，不禁哭笑不得。
忽然，原本紧闭的电梯门无声无息地熔化出一个人型轮廓，一道看上去像个小孩，但却在燃烧的人影，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