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上前线
王永初现在更难受了。
在他要求机枪移动的命令下去之后，各个位置的机枪确实开始转移。
但问题是，由于阵地战经验的缺失，前线的机枪手们基本都在一个时间转移了！
一时间阵地上的机枪火力出现了短暂的真空。
虽然对方的迫击炮和步兵炮现在没办法杀伤他们的机枪手，但现在的火力空档会变成对方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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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步兵中队，去正面跟着第一部步兵中队发起冲锋，对方的火力出现空隙了，炮兵集中火力攻击西侧阵地，叫第三第四中队从西侧进攻，我们要压垮他们的防线！”
安藤宅透过望远镜，向身边的参谋下令。
“中佐，预备队和我们的侧面.....”
安藤大声的打断了参谋的话语“全部投入，我们要一举击溃他们的防线，炮弹有限，没有搞什么整备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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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的步兵显然非常熟练步炮协同的推进，在距离阵地二百米的地方他们的火炮仍然没有停止射击，这个距离已经相当极限了。
一旦有一个机枪手阵地开火，日军步兵会当地寻找掩护，几分钟之内就会有火炮打击到阵地。
日军到目前为止损失了近百人的伤亡，但川军团这边的重机枪损失了两挺，还失去了八十多名步枪手。
现在日军的第二支步兵中队从中间突击，延长了第一步兵中队的攻势，他们已经要濒临战壕。
日军士兵的战术动作非常娴熟，哪怕是机枪和迫击炮的阻挡下，也不能给他们立刻带去损伤。
幸运的是川军团的士兵作战意志坚定，即便是在日军强力推进的情况下还在奋力反击。
“团长，我看到西侧的丛林里似乎有日军的部队在转移！”
无线电里传来了阿译的声音，王永初此时也看到了远处敌军的调动。
日军的中路的两个中队已经要进入战壕了，此时如果调动东路的士兵支援是最好的选择。
一旦对方会直接击垮西侧，就会尝试包抄在转而进攻中路。
在两侧的阵地上还各剩一挺重机枪没有暴露位置，应当足以拦截日军一段时间，对方从林中显现时必定会收到大量杀伤。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如何保住中路阵地，对方的机枪阵地和迫击炮阵地都在前移，以支撑步兵的进攻。
如果放着不管，己方的步兵会遭受极大的伤亡，乃至于丢掉整个中路阵地。
得想办法一举解决掉对方的支援武器。
王永初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破局，他手头现在只有张小七带着的一个警卫班，龙文章的二百溃军当最后的机动部队。
前线的士兵虽然数量多于日军，但对方的质量和强度要高于川军团太多，如果要扭转战局，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对面现在要打侧袭，应当立即调东线和预备队增援。
王永初看着对方的布置，中路第一个日军中队此时已经伤亡过半，后面的中队已经跟上，西侧敌情不明的情况下，先假使他们有一个中队。
但如此，对方的火炮还会给予阵地持续打击，己方还会蒙受大量损失。
容不得犹豫，他刚想要下令，只听见无线电另一边传来一声巨响。
“喂！喂？”
无限电坏了，妈的，偏偏是这个时候。
他能看到日军中路的士兵已经跃进战壕跟川军团的士兵开始白刃战。
拿着堑壕枪的士兵将日军击倒，随后又被后续进入阵地的日军士兵扑杀。
枪刺从白色变成红色，落入泥土又沾染褐色。
两方人马都已经杀红了眼，王永初看着人力数字每时每刻都在减少，这意味着川军团的士兵正在和对方换命。
此时若是过去再调集部队怕不是已经迟了。
他思索片刻，按日军编制，这火力配置下，对方最多一个大队，已经兵力尽出，如果要尽快寻一个破局法子，那就得动起来。
既然对方这帮日本人想要打侧面老子就让你打。
老子跟你换家去！
“小七，带人，上车，去东侧阵地，叫龙文章跟他的兵跟上。”
张小七直接跳下高台，去启动吉普车。
“喂，你去哪，中国的团长先生！”（英语）
旁边的英军无线电操作员看到王永初跃下观测点开始装备武器，大声询问。
“我去打仗，叫你们的老军官看好了屁股！”（英语）
张小七迅速发动车辆，美国的威利斯MB发动机轰鸣向前。
在整片战场上，小小的车辆穿过炮击和硝烟，一路朝着东侧阵地前进。
就在快要到达战壕边缘，王永初只听见“噗”一声低沉而急促的一声，那动静就像一个巨大的陀螺在头顶飞而转发出的闷响。
随即整个人不受控制的从车子里甩了出去。
在嗡嗡的耳鸣声中，王永初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
恍惚间，他看到了太原城，那座固若金汤的城市，他以为那座城市永远不会陷落。
在飞机的轰炸中，曾经老去吃饭的店铺被炸的一块砖都不留，守城的士兵在负隅顽抗中被刺刀挑起。
曾经给士兵背过弹药的小孩被按在地上挣扎，他的父亲在一旁给日军连连磕头求饶，说着“饶我儿子一命吧。”
然后日军将他儿子的头砍了下来踢到父亲的脚边，嬉笑着抓起染血的头给他看。
在逃窜中有人被枪打死，被刺死，被炸死。
王永初感到自己在被人摇晃，然后他醒了过来。
“团长！接下来怎么办！”
摇醒他的人是阿译，他的身后站着孟烦了一行人。
看到自己醒来，王永初明显感觉到他们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龙文章此时已经带着人进入了东侧的阵地，等着王永初的命令。
“迫击炮呢，咱们的迫击炮都瞄准的哪个位置，给我往日军的机枪开火的地方打烟雾弹，打出一道烟墙来！”
王永初下令。
“你确定？对面看不见咱们，咱们也就看不到对面了。”
孟烦了忍不住问了一句。
“就要这个效果，叫东侧阵地的，除了必要防御的，全都在打完烟之后跟着突进，我捅穿这帮鬼子的侧翼。”
“手里拿着能连发玩意的都得走，成仁的时刻到了。”
他的心脏在万丈豪情和被炮弹轰完的心悸间剧烈跳动，泵出的血液冲到四肢大脑。
他要跟对面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