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犟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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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竹儿!”

“……凌小姐!”

“……小姐!”

顿时,男男女女的呼唤声乱作一团。

凌音竹只觉得意识渐渐模糊,隐约听到有人从四面八方呼喊,声音似飘渺缭绕的烟雾,身处其中却又无法抓住。

想无头脑地寻找,可身体异常的疲惫。最后,随着眼前一黑,所有的声音跟随落幕。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凌音竹疲惫地想要起身,可整个人像躺在云朵上一样,无法找到发力点。

一但用力感觉随时会踏空,从万空中坠入,使得精神不得已紧绷起来,可是又无法集中在某个点。

是……低血糖了吗?那我怎么突然间晕倒了?

好疲惫……

她使出浑身力气睁眼,半开半合的眼皮里的眼珠子骨碌一圈,倒有几分像翻白眼。

尽管瞧不到任何东西,她还是困惑地呢喃,“耳边怎么那么清净?刚才还在叽叽喳喳的那帮人呢?”

“谁在那里说话?”

一道冰冷的声音犹如涟漪在水中荡漾散开,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你又是谁?”凌音竹模模糊糊撑着剩下为数不多的思绪警惕。

两人的余音像是在山谷一样回荡交锋。

“你都没有回答我,我哪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区区一个名字哪能区分的了好人与坏人?看来对面的智商不太高,甚至带着点未经世事的单纯,回顾声音年龄应该不大。

“我叫凌音竹,不是坏人,我起不了来,你能扶我一下吗?”

“缘分真巧,我叫凌佳音竹。”

“是吗?真是有缘,看来命运让我们相遇,那什么时候可以来扶我起来?”

凌音竹知道自己话语衔接的不太友好,可身心精疲力尽,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也不知道这是哪里,身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没有功夫跟她展开话题,一心只想起身清醒逃离这里。

“你在哪里?我过去扶你。”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只模糊瞧到这里一片漆黑。”

“啊!”对面惊愕一声。

凌音竹被这出乎预料地惊叫声惊回了几分清醒,声音力道都比上一时深刻:“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只听对方颤着音调回:“我这里只有白茫茫一片的。”

“怎么回事。”凌音竹使劲瞪大双眸,可感觉自己的力气像棉花一样松散,无法集中,但笃定这里一定是黑夜。

“你确定你那里是白天吗?”

“是的!我这里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只有白茫茫,无边无际的白茫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呢?两个人都能听到彼此的声音,却又彼此看不到,真的邪门发怵。

穿越也让自己遇到了,这么邪门的事情也让自己遇到了,百年一遇该改为一天二遇了。

一瞬恍惚不禁产生自我怀疑,那我现在身处现实还是梦?毕竟今天经历的事情实在太梦幻了,小说都不敢写的那么夸张,更不要说人生了。

“你还在吗?”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还在吗?”

“你说说话呀!”

“你还在吗?”

“凌音竹,你还在吗?”

“凌音竹!”

说出如此惊骇人的话语,又乍然间没有下文,她不免为对面人担忧同时又惊恐下一个目标是自己。

“在,你能听到我的声音是从哪边来的吗?”

听到她轻柔缓慢地回应,凌佳音竹顿时松口气:“能,像是在左上角位置或偏移一点。”

“我动不了了,你尝试寻着声音来追寻我。”

“好。”

凌佳音竹一直追寻着音源,一步,两步……可眼前只有无穷无尽的白茫茫,若不是她感到疲惫,还以为自己在原地不动。

“要到了吗?”

“我不明白,只知道声音像是越来越大了。”

“我也听到你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你在哪里?我还是看不到你。”

“在往前偏左一些。”

“好。”

“等等,停下来,大概就是这里。”

“可是我瞧不见,眼前也是白茫茫的一片,并没有你所描述的黑色。”

言尽,凌佳音竹又开始后背凉嗖嗖的,根据现场所目睹的连跟毛都没有,不禁一瞬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恐惧迷茫的压迫下产生的以上幻听。

“那你的脚步能感受到行在路上的磕绊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勉为其难牺牲一下。”

可是声音是真实的,有感情的,有目的性的交流,刹那间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感受不到,只感觉到自己的脚又软又累,像在云雾之上,没有一步是踏在实心上的。”

原来她的状况也跟我差不了多少,只是比我多了几分精力而已。

“我能感受到你就在我的身边。”话锋一转,很自然衔接到了另一个话题:“你还记得你为什么来到这里吗?”

“我也不知道,甚至很多事情已经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甚至上一时还交流的话下一时就遗忘了,我的记忆似乎在被谁覆盖。”

玄乎,记忆还能被覆盖?越来越怀疑对面的精神状态了。

“那你是现代人还是古代人?”

“啊?这话是何意思,人为什么分现代和古代,人不是分雌雄的吗?”

看来是个古代人。我俩也牛头不对马嘴,一个现代,一个古代,聚在一起有什么目的,玩斗地主好轻松赢过她?

等等……

结合以上种种,凌音竹终于在两人的对话中琢磨到了什么。

她姓凌,是个古代人,她说她的记忆像是被谁给覆盖,她也跟我一样无法看到对方,她所看到的世界跟我看到的世界也不一样。

她几乎下意识脱口而出:“茼蒿,是不是你的婢女!”

“茼蒿”二字重重地砸入脑袋,洪水猛兽般的记忆从这个缺口涌入脑海,

“你是怎么知道的?”对面人语气不是一般的惊诧。

如果没有猜错,这就是我与原主的灵魂第一次正面交锋,一体两魂,某人的名言再次出现,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妈呀!比穿越还要离谱的事情再次出现了!

听过女主与女二抢男主的,还没有听过原主灵魂与插入者竞争自己身体的,不用人家说都心知自个就是该走的。

凌音竹心虚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得亏她看不到摸不着,不然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是谁?你如何知道的?”她不停呐喊追问,情绪也越发鲁莽。往事历历在目,恍若昨天。

我有宠爱我的爹,有心悦的人,有陪伴自己长大的茼蒿,这些跟吃饭一样可缺但不能长久缺的事情自己居然遗忘了,好似就从未发生过一样。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诡异的事情?

“你到底是谁?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对着一望无际的白茫不停逼问寻找答案,时刻提醒着自己,生怕下一刻又无情遗忘。

凌音竹被逼的心虚愧疚,不敢回话,因为她明白这不是自己的身体,自己才该是那个退出的人,但是自己该怎么退出呢?退出之后是欢喜回到现实,还是死……

亦或是继续留在这个时代里的茫茫人海中重新寻找“替身”?后面这种顾虑成了她的后顾之忧,这才是她迟迟不肯回复的原因之一。

“你到底是谁?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口中重复一遍,回音又似上天怜悯她的经历,收起她的话像回旋镖一样朝自己劈来,一句话相当于听了两遍,良心受到双份谴责。

“你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

“我……我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并进入了你的身体里。”凌音竹支支吾吾回道。

“所以,你就代替了我?我的意识就会慢慢消失?渐渐的,你就是我?”她一语便直道关键点待她回应。

凌音竹不懂是不是如她所说,但根据她所描述及正在经历的正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电视剧里的穿越穿进去人就一笔带过了,几乎没有谁提及过原主的灵魂又去了哪里,大结局一路的风光发财看似无限美好,可对原主的意识来说真的美好吗?

“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该消失,这是我的身体,该消失的是你!”

“我也不想,我有我自己的身体,我也不想认陌生人做父亲受分离之苦,我有一群交好的朋友。”

“我也有着比这里更要便捷的交通方式,有着比这里更舒畅的环境,有着平等而不是阶级制度社会环境。“

“但这一切我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会这样,我也恐慌,我也愧疚,虽远不及你,但我也是受害者之一。”

她极力为自己开脱一点,虽然心知脱不尽,但能减轻一些心理的负担,也能减少她对自己的嗔怪。

听着半懂半深奥的回复,对面人刹时默然。每个人都有理,那该怪谁呢?但对她乍然闯入自己的身体中不怨恨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那对她有理却对自己无理的一番说辞使自己知道有不妥的地方,却又不知道该从何下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不知过去多久,耳边冷静的只能听自个的心跳及呼吸或嗡嗡的电磁音,她心里愧疚焦急不安地等待对面人回复,好让自己的心里稍微好受点。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对面人重重地呼气声打破沉静已久的环境,本就压抑的空气被她的呼气声压的更低了,她徐徐出声:“那……完完整整的我还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吗?”

虽然明面问的是反问问题,但她心里已然有明确的答案了,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说出口呢,因为已经找不到其他问题了。

“我……也无法确定,但我会想办法的。”认真答复完,凌音竹像是一脚踏空似的一样被猛然惊醒。

她在榻上瞪大双眸,嘴巴微微张开大口大口呼吸,面色煞白,鬓角发被汗水打湿,一缕缕紧贴皮肤,心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大声,仿佛从一场惊悚的恶梦中挣脱出来。

趴在榻边半梦半醒的茼蒿被她沉重的换气声惊醒,迷迷糊糊道:“小姐,你醒了!”

凌音竹无暇顾及,她止不住的大口呼吸,脑中还在回顾着刚才发生的是梦还是原体主人发出的求救信号。

“小姐,是做噩梦了吗?”

凌音竹顺势点了点头回应。

“药房提前熬好药等待小姐醒来,太医说这是有去除肝郁阴虚、精神衰弱,头昏脑涨,脏腑阴阳气血失调等症状的,我去给小姐端上来。”

凌音竹再次点了点头回应。

“刚才是梦还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又该怎么办?”只觉得脑袋乱作一团,无从下手。

就这样,她在榻上目光空洞,昏昏沉沉地躺了许久,回顾起今日发生的种种,实在似真似幻,甚至脑中闪现一个想法,一头撞墙会不会打破这种似真似幻的结果?

“小姐。”

“药来了。

凌音竹被她的呼唤声唤回神,她往门口瞥一眼。

“太医说药比寻常苦了几倍,小姐还需忍耐着些。”茼蒿轻轻搅拌碗中药,浓郁的药气三两下便挥发出来,满屋子的药味,闻的人胃里一阵翻涌,想有多远跑多远。

她半推半就起身,胃里在挣扎:“喝?还是不喝?我好像也没有病,喝了这个药,那我是会好还是会有病?”

“小姐,张嘴。”

“能不能不喝?”

“太医说了,不喝不行,老爷也会责罚我的。”

忍着反胃,凌音竹把碗夺了过去一口干尽,茼蒿举着勺匙面色惊愕,怎么还喝错方向了呢?

“呕——”

她腔中时不时发出干呕声,整个人面目狰狞,紧握拳头,勉强从口腔发出声音道:“扶我起来出去走走,把这股药劲压下去。”

“好。”

茼蒿急遽放下碗勺,刚扶起她离开榻,胃里药物随着动作在翻江倒海,灼心反酸发苦,不出意外,药直接喷撒了一地。

“小姐!”茼蒿担忧一声。

她拍捋抚胸腹,虽然脸色照样泛白,但药物呕出来舒服多了,像重获新生一样。

“小姐,我去请府里新来的大夫给您瞧瞧。”

她眼疾手快提住要跑的她,嘴巴发苦回道:“不用,就是药苦了些才承受不了,吐了出来。”

心里要暗暗想着,我才不要再喝一遍。

茼蒿叹了口气,方才居然躺迷糊了,只记得醒来要喝药,却忘记拿些果子来压压苦味:“我去厨房端点压苦的果子来给小姐缓解缓解。”

听闻,她脑子一转,似乎要预谋什么:“房里太闷了,一点精神气都没有,我跟你一起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