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此刻，衙役出声道：“大人，现场的确出现了两支不一样的箭矢，它们所落下的方向也不一样，一个朝东，一个朝西方向。朝东的方向好像是蒙面人站着的方向，朝西的方向便是乞丐逃跑的方向，而且往乞丐射来的方向也不一样，如果是从他们的角度发出，乞丐的伤口应该是在侧边的，而不是在后背上的，只有蒙面人站的位置才能伤到乞丐的后背。”
“但……也不排除他们先杀乞丐后面再站到这个位置再发射出箭来掩盖摆脱自己的罪行，如果是这样，那不是多此一举吗？她们为何还要来报案，而不是逃之夭夭？还带着一个伤着‘证人’回衙门?”
“的确如此。”
凌佳音竹开口道：“大人，既然我们已经如实报案，也没有其余再补充的，可否退去？”
午有期道：“等等……”
知婶大老远便注意到那两道熟悉的背影，心中纳闷，“小姐犯了什么事吗？怎么这么多人相拥？难道他们不知道小姐的身份吗？”
她急匆匆跑过去想要弄清楚，午有期与凌佳音竹地余光瞥见，脚步不自觉加快，一个怕被折腾，一个怕被拆穿。
最后还是迟了一步，一群人疾驰而去，只剩马舆轱辘响声与马蹄声在耳畔环绕。
“哎，小姐，小姐，还有我！还有我！”知婶站在衙门伸手大声呼唤，街上行人纷纷停住步伐睁大眼睛回头以为有什么冤情。
空心：“快走，快走，马儿快走，有多快走多快，我们没有听到。”
“衙门门前请勿大声说话！”看门的衙役警告道。
知婶回头瞪了衙役一眼，目光又回到了四散的人群，内心迷茫，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
“就是这里，当时我们就是站在这里发箭的，旁边还有我们救起来的那个乞丐爬过来的血痕，还有……”
“拜见大皇子。”
“拜见大皇子。”
她在细致讲述着案发的过程，恍惚间着错落不齐地拜见声在耳畔响起，凌佳音竹整个人像是被一道无声的惊雷击中，僵在原地胆怯不敢回头行礼，内心祈求他遽然间瞎了！要么自己遽然间死了！
“平身。”
“查的怎么样了？”
“禀报大皇子，还在寻找线索中。”午有期道。
凌佳音竹在暗暗听着他们的对话，深知已无法像平日一样跟他对话，甚至无时无刻不产生躲避的想法。
空心还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瞥见小姐无动于衷，在耳畔悄咪咪提醒着：“小姐，是大皇子！大皇子来了！”
她生怕自己没有听清。
肖景阳在赶来的时候就留意到两人身影，毕竟在衣着统一的青黑色衙役堆里出现了两抹鲜艳的颜色，谁会不多留意两眼?
“那两位姑娘是……?”
“启禀大皇子，是报案人及目击证人。”午有期道。
“原来如此。”他边说边点头，就是不知为何这两道身影看着尤为熟悉，步伐不禁被这道好奇给牵引过去。
午有期紧随其后，不禁相信美色真的会误事。
“小姐，大皇子朝我们走来了，我们不过去行礼是不是不符规矩？”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小哑巴！”
突如其来的训斥，空心一脸莫名其妙。
说完，凌佳音竹刷的变脸回身行万福礼:“殿下万安。”整个人露出淡淡的笑容。
“凌小姐，你怎么也来了？”肖景阳眼睛瞪得溜圆，可语气却是淡淡道。
一众衙役听闻，不禁揣摩她是何身份?竟然认识皇子！
“音竹想来求个通行令，路过此地竟没想到会发生此事。”
“凌小姐身份尊贵，怎么还需费劲亲劳衙门一趟？”肖景阳斜了一眼午有期，暗指他办事不周。
午有期惊的连忙下跪，一众衙役见势跟着惶恐不安下跪。
“下官眼拙，请大皇子恕罪。”
“殿下莫要怪大人，是音竹故意隐瞒身份的。”凌佳音竹赶忙解释道。
“原来如此，起来吧。”
“是。”午有期起来底下人才敢跟着起身。
“请恕下官眼拙，不知小姐是哪位大人的千金?”午有期道。
“凌知府便是家父。”
听闻，午有期惊愕地愣住一瞬，不可置信地抬首凝视她，没想到眼前的人正是自己的未婚妻，可接下来只有心事重重。
“下官有眼不识，请凌小姐恕罪。”
“大人言重了。”
“对了，凌小姐有没有受伤？”大皇子登时靠近上下打量关心道。
“多谢殿下关心，音竹并没有受伤。”凌佳音竹踮起脚尖后迈一步。
肖景阳察觉到她的异常，一时间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回道:“没事就好。”
“大人，我们接着讲案情，蒙面人的手上有箭弦的割痕，只要留意节纹有受伤的就可以列为嫌疑人了。”
“大人，该交代的已经交代好了，我们还赶着时间，可否离去？”
“凌小姐，言重了，请。”午有期伸手让道请出。
“殿下，音竹告辞。”行礼退下。
肖景阳点了点头。
空心压低声线道:“小姐，是大皇子，以前小姐老是粘着大皇子，现在怎么那么快就走了？”
“就你话多，现在时候不早了，若不赶着时间回去都三更半夜了，再是知婶还在衙门等着呢。”凌佳音竹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现在自己只想一心远离他，远离那个是非地。
一个衙役急匆匆与两个人擦肩而过。
“大人，衙门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有人……有人闯进衙门把受伤的乞丐给抢去了。”
“你说什么，闯进衙门抢人?”午有期在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错了？
“是的，大人，衙门的兄弟有的派来这里，有的派去支援贪污案，衙门人手不足，谁也不会预料到会有人光明正大来衙门抢人。”
这放眼整个肖朝，还是头一例出现的，换做谁谁也不敢相信贼人会如此的明目张胆。
“一半人跟我回衙门，一半人留在这里寻找线索。”
“是，大人。”
马蹄踏地声大于车舆声，声音搞得心里头隐隐不安，生怕是殿下追上来。
“空心，后面的是谁？”
“小姐，是那个知县。”
“追上来想干什么？”
“不知道。”
“随便找个巷子进去。”
“小姐，进巷子干什么？”
“照做就是了。”
空心照做，拉着缰绳唤着马儿进入就近的一个空巷子里。
凌佳音竹掀开马车后的帷裳，像个老鼠一样偷偷望出外面世界。
午有期心虽然是在衙门哪里，可目光还是会不受控制留意自己未婚妻的车舆怎么会使进那个小巷子里？
两人目光不经意撞在一瞬，马匹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