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香艳楼开张
三个月后，香艳楼装修工程结束。纪云峰验收合格，按照合同付给成吉思汗尾款，然后找来摄影师和媒体记者，让他们大力宣传成吉思汗的设计作品，表面是帮助成吉思汗出名，其实也在给香艳楼打广告，让公众对香艳楼的品质有了心理预期。
小翠辞去了香福楼的陪酒女工作，彻底转来香艳楼，张谦还亲临帮助女儿做指导，包下了酒品和小食部分的供应权。铁强真心佩服大哥的远见卓识，要来了小翠，等于将张谦也绑在了这艘大船上，可以借助更多外部势力。
香儿亲自制作胭脂，并为香艳楼调香，她新作出的一款香水得到了纪云峰等人的认可，省去了昂贵成本的花果香，男、女均适合，属于中性香水。
铁勇与英国商人沟通，定制了一批玻璃器具，其他布置也按照成吉思汗的设计要求，中西结合，跟家具浑然天成，精致典雅。
沈玉茹来参观，不禁感慨道：“香艳楼不逊于我之前看过的那些洋楼，成吉思是名副其实的大设计师，如果这样的人还不能夺得设计大奖，那他们的奖也不再具有权威性。”
纪云峰心里清楚，香艳楼的建造成本并不高，因为成吉思汗憋着一股劲儿，想证明给所有人看，可一旦他出名，日后再找他设计，价格可能要翻几倍。但是做人不能只看到自己的利益，受了成吉思汗的恩惠，一定要想办法回报，其他的难题只能往后排。
小翠、李乐堂、何震每天忙着面试员工，没想到能招来这么多人，资质良莠不齐，各行各业都有，看得大家眼花缭乱。小翠为了优中选优，跟每一个应聘者都深入沟通，话说太多，嗓子沙哑，依旧不肯停下。沈玉茹也来帮忙，把他老爹在户部使用过的方法也用上，制作了基本情况表及经历特长表，让大家填表打钩填好，省去不少时间。最终筛选出了近百名员工，参加为期半个月的培训。
一切准备就绪，香艳楼终于在一个周日的清晨开业剪彩。纪云峰请来了白会长和赌庄的各位老板，还有跟青帮交好的朋友。租界内到访的朋友他都安排手下人亲自去接，以确保大家的人身安全。
粉红巷子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王妈妈也想跟着蹭蹭热度，于是让金芝玉露的全部姑娘都梳妆打扮，站在外面欢迎街道上的客人。其他几家青楼也学着王妈妈的样子，派出了所有姑娘，点缀得粉红巷子花红柳绿，源源不断吸引客人向这里聚集。
洋人绅士还有一些达官贵人不愿去青楼这样的地方，怕有损身份，只能站在香艳楼的二楼缓台上向外看。小翠理解大家的心情，介绍道：“大家看好外面哪位姑娘请跟我们说，我会让姑娘们来坐陪，但香艳楼不是青楼，请各位贵人适度开心哦。”
普通百姓可随意进入，需要在门口大厅交纳门票费并更换浴服，当然浴服也可以自备，这样任何人都不能凭借衣着识人，营造了平等的休闲氛围。不愿意跟平民共处一室，喜欢独乐乐的顾客也可以花高价包下单间，在香艳楼只有想不到的服务，没有花不出去的钱。
沈玉茹为给纪云峰捧场，特意书信把父亲从京城邀请来。上午十点钟，轿子停在香艳楼门口，沈玉茹亲自出去迎接，刚掀开轿帘，就看到父亲旁边坐着袁克定，她愣了一下，立即热情的招呼袁克定下轿，带着他们共同走进香艳楼。
“抱歉沈姑娘，我看到报纸上对香艳楼的报道，非常感兴趣，听说沈大人要来，就缠着他想共同前来，没有事先通知，请沈小姐么怪。”袁克定边走边跟沈玉茹解释，谦恭有礼。
“又沈姑娘，又沈小姐的，听着别扭，就叫我玉茹吧，袁公子说哪里话，欢迎您大驾光临，香艳楼蓬荜生辉。”
“哈哈哈，好，玉茹爽快，叫我克定吧，这样咱们都自在，哈哈哈......沈大人请。”
纪云峰见沈玉茹迎进沈大人，立即招呼服务生列队迎接，左边一排女员工，右边一排男员工，齐刷刷喊出口号：欢迎沈大人莅临指导，香艳楼定不负众望！
沈大人为了照顾宝贝女儿情绪，夫人去世后没有再娶妻，平时只有读书社交，洁身自好，从不去任何风月场所，名声很好。可一下看到这么多穿着时尚暴露，身材火辣，样貌妩媚的女子，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脚底一滑，差点摔倒，还是旁边的男员工将他扶起，奶声奶气的安慰道：“大人小心，地面刚擦完，有些湿滑，我马上叫人来擦干，免得客人摔倒，不好意思，非常抱歉。”
沈大人重新站定，抬头看看扶起他的男孩，样貌甚至竟赛过女子，也化了淡妆，不亚于唱京戏的旦角。他有些肃然起敬，抽回胳膊，表情僵硬的点点头表示没关系，走路不自然的摆臂。
沈玉茹知道老爹只要一紧张，就会走路顺撇，于是咯咯咯笑个不停，就喜欢看到稳如泰山的爹爹出糗，活脱脱一个小调皮。她没注意到，身后的袁克定将一切纳入眼底，目不转睛的盯着沈玉茹，眼神温柔似水。
换上浴服后，沈玉茹带着沈大人和袁克定来到二楼单间，小翠预留了套房，早已提前布置。一推开门，香气扑鼻，甜而不腻，清爽中带着撒娇，是香儿特意为沈大人调制的解压香。闻到这股香气，沈大人才放松下来，深深吸进一口，胸腔被瞬间打开，精神百倍。
“啧啧啧，汉白玉柱子，天女散花图，波斯地毯，纱幔花瓣床......不错，配置高调，平生少见......”袁克定说着往套房里面走，两个超大浴桶出现在会客厅里，一个身穿薄纱的美人见客人进来，起身作揖，然后笑盈盈的坐回沙发上，美人眼前的茶几上摆着玻璃杯和新鲜水果，左侧墙壁上挂着乐器和诗画。
袁克定坐在美人身边，摇头晃脑道：“浴桶摆在会客厅里甚是稀奇，美人可否与我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美人从容回答：“可以帮助各位贵人放松身心，保持内心的清静和安定。”袁克定故意为难道：“香艳楼开门做生意，客流迎门，热闹非凡，何来清静？”
美人答不上来，羞红了脸，缓缓低下头。沈玉茹走了进来，替美人解围道：“世人都在讲阴阳相生的道理，做事却遵循中庸，这门外闹市，门里清静，一道门、两重天，又回归了阴阳相生的本源，抛弃了费心费力的中庸，岂不是美哉！”
“女儿说的好，说得好，哈哈哈，我看每个人都穿浴服也映照了本源，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可以放下自尊和面子，全然放空，才是真正的享受。”沈大人对香艳楼的创意称赞有佳，跟女儿一样，并不解袁克定戏耍美人的风情。
“沈大人和玉茹妹妹好才情，呵呵，好才情......那我们要不要感受一下这里的服务？”
沈玉茹挽着沈大人的胳膊，说道：“爹，你和克定哥哥去沐浴吧，我派人安排一条龙服务，结束后你们到大厅找我，三楼浴场很热闹，我带你们去转转。”
“好、好......”沈大人不知何为一条龙服务，有些忐忑，但见女儿欢喜的眼神，没再多问，点头答应了。
沈玉茹走出单间，让门口守候的服务人员进入，然后关上大门，继续迎接下一波客人。
下午四点钟，沈大人和袁克定才派人叫沈玉茹过去，说服务已经结束，要出去转转。沈玉茹赶快回到单间，见两人表情安定，容光焕发，问道：“怎么样？对香艳楼的服务还满意吗？”
沈大人回答：“我很久没这么舒服的睡上一觉了，搓澡和按摩师傅手艺不错，特别是足底的按摩，还有美人的曲子也是一绝，我和袁贤侄品尝了葡萄酒，不知不觉睡着了，很舒服。”
袁克定始终在一旁点头，补充道：“这样的环境怎能不让人留恋，如果、如果再加上其他服务会更上一次楼。”
沈玉茹知道袁克定指的其他服务是什么，再理性的男人也难过这一关，更何况是纨绔公子，她不敢表现出轻慢，恭敬礼貌的回答：“只要是顾客提出的服务，香艳楼都有，只不过特殊服务需要到外面去摘牌子，每名服务人员都会在固定区域等候，他们的腰间都带着牌子，上面标注了服务内容和价格，谁摘了他们的牌子，就会享受到相应服务。”
“摘牌子？有趣、有趣，那就麻烦玉茹妹妹带我们去看看。”
沈玉茹引领沈大人和袁克定来到公共浴场，这里的装修金丝金鳞，棚顶宛如星河般运用了彩色琉璃，与浴池地面镶嵌的碎瓷片遥相呼应，每个角落都闪烁着折射来的光，很像龙王的水晶宫。不规则形状的大浴池里挤满了人，袁克定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人间天堂，对比单间，公共浴场别有一番滋味......那个法国设计师叫什么成吉思汗的，果真好手段。”
“玉茹，你快给爹讲讲，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当官这么久，我还从没见过这等神技。”沈大人兴奋的东张西望，像个第一次走出家门的小孩子。
沈玉茹笑着回答：“我也觉得很好，这里是纪云峰和成吉思汗共同的手笔，一个提出设想，一个用专业来验证可行性，费了不少心思，绝对独一无二。”
“纪云峰？很耳熟的名字，纪、纪......”袁克定突然想到了父亲让他发布的海捕文书，为了拿到金童子，通缉的就是纪云峰没错，而且沈玉茹曾说自己感情被骗，对象就是这个纪云峰，看来时过见迁，两人又混在了一起，还把生意做得这么大。袁克定只知道香艳楼有青帮做后台，最多也就是商人的逐利行为，在报纸上打广告，标新立异，没想到跟纪云峰还有牵连。
沈玉茹并未在意，纪云峰日后想做大生意，免不了跟这些有权有势力的贵人接触，丑媳妇早晚见公婆，现在替他宣传一下也无妨，因此回答：“啊，纪云峰是这个区域青帮的老大，他出钱出人办的香艳楼。不知道克定哥听没听说过才财赌庄？那个也是他的店铺。”
袁克定心头一颤，他只听说金童子有神通，能帮主人达成心愿，看来现实果然如此。他调查过纪云峰，背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如果没有金童子的帮助，怎能做上青帮老大，事业顺风顺水？
“克定哥，你怎么了？......走，我带你们去摘牌子。”
“哦、哦，好、好的......”
走进摘牌子服务区，共分三个服务档位，第一档陪喝陪聊，第二档陪游玩，第三档可陪睡，样貌好看的美人和帅哥悠闲的坐在沙发上，装扮十分精致，手里提着香槟杯，正在彼此聊天，仿佛一个大型沙龙。袁克定看看对方，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浴服，不知为何，竟认为自己不配跟对方说话，很想一掷千金，竭力突显不出自己的身份。
沈玉茹微笑着提示道：“这里的服务不能免费哦，连我的面子也不管用，如果你们喜欢，可以摘下牌子去前台付费，然后带着他们走。”
沈大人看上了一位中年美人，不解的问道：“怎么还有岁数大的？青楼不都是年轻女性吗？”
“爹，这里不是青楼，你瞧，还有中年男性呢？你喜欢也可以摘牌子带走。”
“这丫头，敢拿自己父亲戏耍，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袁克定就喜欢沈玉茹的幽默、洒脱，解围道：“沈大人，这些都是商人的手段，可以针对各种年龄和性别的客户，你可别被这些给迷惑了，哈哈哈。”
沈玉茹吐了下舌头，讨好般问道：“两位贵宾，要不要摘个牌子感受一下香艳楼的热情服务呢？你们是京城来的老爷，机会难得哦。”
沈大人有些难为情，盯着中年美人挪不动步，沈玉茹大方的走上前，摘下牌子递给父亲，道：“爹，这个是陪喝陪聊，拿着吧，就当有个随从来给您倒酒，很快会熟悉，不必难为情。”沈大人接过牌子并未推辞，开心的去前台付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