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锻刀人
“哎呀呀，老头子，看来今天除了个毛头小子，又没什么客人啊？”
领头的男人带领着手下的小弟踢门走了进来。
名贵且富有收藏意义的宝刀成了他们手里的玩物。
“老头子，这把刀多少钱？”他坐在货柜上，拿起一把刀询问。
“一百二十万日元。”
“砰——！”
刀被狠狠捅进地面。
宝刀虽然削铁如泥，但这里的实木地板之下是实打实的沥青地面，这对刀身的伤害是极大的。
“果真是一把好刀啊，不错。”他开始招呼身后的手下们，“兄弟们！看来今天是我们换装备的日子啊！”
“看上什么刀！尽管挑！老头子愿意守着这破屋子这么多年，明显是个大善人啊！今天的全场消费由他买单！”
守着破屋子？
路明非想起了什么。
他回头，眼前几人的衣着打扮令他瞳孔一颤。
“和……和尚？”他懵了。
这几人明显是某个寺里的和尚，淡蓝色的长袍，标志性的光头……
纳尼？？？
虽然早就听说日本的和尚和其他国家的和尚不同，能娶妻生子，喝酒吃肉，但这也太扯了吧？
这也不是什么大灾之年啊？
和尚都开始混黑道了？还是打起架来不要命的武暴走？
路明非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
眼前的这群黑道和尚，和他在不良人世界里遇见的威严肃穆的正经和尚完全不同！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就好比看86版西游记长大的人，忽然有一天旧情复燃，打开电视机，看到的却是唐僧端着巴雷特顶着白骨精的脑袋！
不好对付啊。
要知道，和尚不比道士。
道士们一般都是用道法攻击，而攻击的对象几乎都是僵尸……英叔不就是么？
和尚就不同了。
我靠这群人不能会少林功夫吧？
啊对对对……路明非脑海里再次回忆起了《日本历史与神话100讲》。
里面明确提到日本和尚不练功夫，他们只做举办葬礼、贩卖墓地的“业务”。
但他们是黑道。
与其他黑帮成员一样危险。
如果他们是猛鬼众的人，也不排除他们手里有“莫洛托夫鸡尾酒”这种危险的血统催化剂。
因为很明显，这群和尚十分高调。
他们身上金黄色的东西，不仅仅是那大金链子，还是金色的瞳孔。
他们都是混血种。
打，还是不打？路明非在考虑这个问题。
这可不是倾盆大雨的天气，也不是来往只有汽车驶过的高架桥。
这可是人流量极为密集的都市。
为了一个和自己刚聊没几句话的人，犯得上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么？
这附近很有可能有猛鬼众的爪牙。
“你们……差不多该收手了吧。”老板强压着无奈与怒火，咬牙切齿地说。
“不急，不急。”领头的和尚说，“反正你也快老死了，还担心耽误这点儿时间么？”
他一脸无所谓，甚至拿下了墙上装裱的相框，看着里面的相片继续嘲笑着：
“这不是你和白百合奶奶的结婚照么？那可真是一段难忘的时光啊。”
“还记得么？那时候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我当时八岁，每次放学回来，挨了欺负，被打的满脸血的和你告状。”
“那时候的我是多么希望您能为我挺身而出，拉着我的手去学校，和那群混蛋家长老师对峙啊。可您又是怎么做的？”
“您和白百何奶奶丝毫不理会我的哀求，我继续缠着你，你就打我的脸，你和别人口中说的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啊。”
“不过幸好，在现在，我的事业最飞黄腾达的时候这个老婆子死了，你也已经一脚踩进坟墓里了，简直是双喜临门。”
路明非默默地听着。
他能清楚地听到老板鼻息的鼻息声。
是因为愤怒么？
因为爷爷对孙子的失望？
路明非心里还是松了口气的，至少这群人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M的，来执行一次任务怎么弄的我跟通缉犯一样。他心里吐槽。
“你又比我好了多少呢？良介？”老板的手青筋暴起，死死扣着玻璃柜台的边角。
这是一把陈年古刀。
虽然时间久远，但并不代表它不能砍人。
现在，这把刀仿佛已经脱离刀鞘了。
“我打你，不是对你失望，通过教训你让你改好。”老板的声音忽然放大，“我打你，是因为你不配当我的孙子，因为你本来就是个混蛋啊！”
这声来自爷爷的大声训斥，使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抽动了一下。
路明非和这些混蛋的年龄差不多大，心里自然也会有所触动。
这好像是刻在人类DNA里的东西——小辈永远怕老辈。
不一样的是，如果路明非的爷爷还在世，他会谨听教诲。
这些人呢？
他们的坏已经蔓延到了骨子里，你越是斥责他，他心里的恶意就会越强烈。
这不，名为良介的武暴走首领脸上肌肉明显抽动了一下。
他被气笑了，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眨眼的功夫，一把刀已经朝着路明非二人的方向飞来。
“叮——！”
刀被打飞。
老板的动作比良介更快。
他飞身翻过柜台，用刀鞘将其打飞。
那把刀直直插进了墙壁。
如果被这刀命中，绝对是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结局。
呦呵。
不错啊老爷子，这速度，完全不是你这个年纪能做到的啊。
路明非看了眼老爷子，又看了一眼良介。大战在即，他很自然的退到一边，给他们腾出场地。
他想好了，他不会袖手旁观。
不过现在是家庭战斗，他一个外人怎么能插手呢。
老人又抽出了一把刀，将刀鞘甩掉，摆好了架势。
这是一种舍弃防御，一切只为了攻击的架势。
算是简易版的“二天一流”，宫本武藏的招牌招式。
想实现百分百的还原是不可能的，它早就失传了。
如果有人习得真正的二天一流，那就可以被称得上是“世界第一剑客”了。
“那段时光确实值得我怀念，所以啊，乖孙，咱们来重温当年的亲情吧？”老人微笑道，“阔别十五年的重逢，就让我们以刀锋相见吧！”
“好好好，要打了是么？”良介耸耸肩，“无所谓，反正今晚一切都该有个了结，你，和那个毛头小子，谁也别想活着走出这扇门。”
话毕，他的手下十分配合的挡住了大门。
啊？大哥，您没事吧？
你们爷孙打架，关我鸟事？
路明非皱眉，他，懂了。
良介拿出自己的专属佩刀，刀柄的底部有一个字一闪而过。
“鬼”。
猛鬼众。
“【龙王】大人悬赏五百万美金，要你的人头。”
良介的刀对准了路明非的眉间。
好家伙，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这么值钱。
“杀我？”路明非笑了。
“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