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无双冢
夜幕再次降临东京，长街上霓虹灯从东往西依次亮起，灯红酒绿的意味渐渐浓郁。
这种时候，要想配上这独具特色的晚间美景，就应该开着自己心爱的改装车，放着土到极致就是潮的DJ音乐，和自己的兄弟们漫游在街头巷尾。
如果再来几个穿着包臀裙火辣美女，那就更妙了。
换作以前，路明非一定会这么想。
但他现在的注意力全放在自己手中的刀上。
“真是一把好刀。”路明非手指摩挲着刀尖的开刃处，时不时发出一声赞叹。
自从在银座出来，几人分手各自玩各自的后，他就一直泡在这里。
这家店名为“无双冢”，距离已经有大概四百年的历史了。
在《日本神话与历史100讲》中也有记载，据说在当时的日本战国年代，它的创始人曾为被誉为“天下无双”的宫本武藏打造武器，因此得名“无双冢”。
是整个东京，乃至整个日本最好的日本武士刀店。
这也意味着，想拜托他们为自己打造一把趁手的刀，其价格是普通人承担不起的，哪怕是店里的成品刀，随便挑出一把也抵得上普通人十年的工资。
这家店面的装潢在繁华的东京中并不突出，甚至有些破旧。
来往也没什么人。
站在柜台前的路明非，格外显眼。
这里的老爷子年龄很大了，被誉为“锻刀仙人”。
他趴在柜台上，托着腮，孜孜不倦地观察着路明非。
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很好奇。
在当今的这个年代，还会有年轻人对他这个老头子打造的刀感兴趣。
因为一般来说，刀，放在二十世纪以前都是作为军队的主要武器的，现在不同。
“现在打仗都用枪了，谁还玩儿刀啊？”这是他听得最多的一句话。
“哎呀，小伙子，你在我这儿待了这么久，看来你是真喜欢我这刀啊！”老爷子喝了一口茶，“不常见，不常见。”
“您这儿的刀也不常见啊。”路明非眼神瞥向一旁的展示台，“那把刀是专门为女武士设计的吧？刀刃更薄，刀柄更细，只能用于刺杀，不能用于挥砍。”
“嗯，打造它我足足用了半年的时间，由于剑柄防滑带是淡淡的蓝白色，与雪莲花相似，因此取名冬雪莲。”
“嗯，冬雪莲确实罕见。”路明非淡淡一笑。
“小伙子，有看上的刀么？老爷子板下意识的把这场虚无缥缈的交易当成一场切磋。
这里陈列的刀很多，种类、品质各不相同。
如果这小伙子真的识货，他就能敏锐的找到到底那把刀，才是最好的。
“我看上的啊……”路明非转身环顾，停顿了一会儿，缓缓地说，“单论品质来讲，是那边货柜里的‘妖刀·村雨’，唯一可惜的，就是它是复制品。”
“论年代的话，老爷子，你头上装裱的那把刀，应该至少有四百年的历史了吧？从氧化的痕迹和划痕来看，应该出自日本战国末期，当艺术品还行，用起来的话还不如烧火棍。”
“实不相瞒，我来您这儿买刀，是买来用的，而不是看的，所以请老爷子您为我打造一把刀吧，价格您尽管开。”
对于这个回老爷子老爷子并不觉得意外。
他抿嘴一笑，喝下杯里最后的茶汤：“我打造一把刀，最少需要一个月起步，小伙子，你有那么多时间么？”
“当然，毕竟出自您老爷子的刀，我自然不会用它来砍瓜切菜，当然要放在最后用，只有最强者，才配死在这把刀下。”
“那好吧，说实话，我本打算在打造完昨天顾客委托的最后一把刀后就退休养老呢，不过小伙子，我感觉和你有缘，就再为你打一把吧。”
“多少钱？”
“不多不少，五百八十万日元。”
合RMB五十万，老爷子，你说和我有缘，价钱可是一分没给我少啊……
这周围的刀，价钱都在一两百万日元不等，定制的价格是成品刀的两三倍。
这委实有点可怜路明非的钱包了。
“我现在手里没那么多，先付定金可以么？”他说，已经做好了扭头就走的打算。
他不打算砍价，每一位手艺人都值得尊重。
“年轻人手里没钱很正常，没事，我说了我和你有缘，所以你不用急着付钱，等我的刀打好了，你来取的时候给就行。”
“为什么？”路明非敏锐的觉察到了其中的不对。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因为……”老爷子的语气明显沉了下去，好似有牛鬼蛇神在他的耳边偷听。
“小伙子，你给我的感觉，好像不是人啊。”
“啊？”
嗯？？？？路明非愣了一下。
“不像现代人。”老爷子说，“我曾经热衷于中国历史，很多小说我都看过。”
“而且说句你不一定相信的，我能感知到每把刀里的灵体，自然也能感知到人的灵体。”
“你给我的感觉，像中国古代的神人，浑身流露着刚强之气。”
刚强之气？要是“罡强之气”就好了。
毕竟如果自己能学会大帅所掌握内力和功法的一分一毫，自己都能从地球杀到外星。
不过这老爷子看人倒还挺准的。
他路明非可是【中天位】的不良人啊。
“小伙子，我不知道你的身份。”老爷子忽然严肃起来，“但你如果拿我的刀去做点大事，也算给我老爷子脸上添光啊，这玩意儿可比钱珍贵多了。”
……
高亢的引擎声传入路明非的耳朵，野兽般的吼声由远及近。
是一支车队，全是大排量的机车。
相同的声音他听到过一次，那是在几个月之前。
夜晚，曼波网吧，“武暴走”——赤备。
在那一次，他们失去了麻生真。
“印象深刻啊。”
路明非心里想着。
听声音，车队停在了“无双冢”的店门前，脚步声响了起来。
人很多，嘴里满是肮脏污秽的打趣话语。
武暴走对任何组织来说都是噩梦，他们不受任何约束，无论是警察，又或是黑帮，都得忌惮他们三分。
至于原因嘛，不是有句老话么？
横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武暴走，偏偏是“不要命”的。
但这群疯子也不是没有在乎的。他们喜欢钱。
他们既然直接停在了这儿，说明他们就是奔着这儿来的。
“来找我的么？”路明非背对着他们，低着头，淡定地将刀拔到一半，露出闪着寒光的刃锋。
老爷子也把头压得很低。
“一会儿你别说话，找机会跑。”老爷子说。
“跑？”路明非幽幽地说，“老爷子，您这岁数，还能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