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烛
苏慕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向后看去，却是一片混沌，他又转过头去看看男人，男人已经不在了，苏慕定了定神，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转过身去，眼前的景色却又分明开来，只见人来人往间，是一潭蜿蜒曲折的湖水，面积不是很大，如一弯月牙，湖面平静深幽，如镜般映射着昏黄的天空，湖水尾端是一座小小的红木拱桥，此刻，汐樾，就站在这座小拱桥上发呆呆地发愣，大大的眼眸被低垂的睫毛轻轻压住。
“你在看什么呢？”苏慕走过去，轻轻拍着汐樾的肩膀
汐樾一怔，仿佛被打断了思绪，她看着苏慕，说：“你怎么出来了？”
“山人自有妙计。”苏慕说着得意地摸了摸后脑勺
“快回去，你不怕危险了”汐樾紧张地左右看看
“怕什么，我衣服也脱了”苏慕颇为认真地说：“我脑门上又没写字。”
汐樾不说话，只生气地看着苏慕
“你不要这种眼神看我，是不想让你一个人取锦囊，我才来的。”苏慕一时顿觉词穷
“车樾呢？”
“找你去了”
“找我”
“谁叫你不在取锦囊的地方好好呆着”
汐樾不语，闷闷地向桥下走着。
“你不要生气嘛，你听我说”苏慕说着，急急地向前，见街道傍边盛放有许多野生的红色山茶，便顺手摘下递给汐樾“送给你。”
汐樾停住了，看了看苏慕，少年焦急的神色映现在她眼中，汐樾心中莫名产生了些许小小的暗喜，她接过山茶花，正想用手指取抚弄花瓣，可就在她的手指碰到花瓣的一瞬间，花朵变一下子闪现成两只漂亮的红色鲸鱼，在汐樾面前打了个转，摆动了一下尾巴，一跃一跃地跃入湖中。
“你会巫术？”汐樾震惊地看着苏慕
“不....巫术？怎么会”苏慕很迷惑
“梦婆婆到了，梦婆婆到了。”人群开始喧嚣起来，苏慕拉起汐樾大步朝锦婳别苑走去，“可以取锦囊了”苏慕一边向前走，一边对汐樾说。
“没这么急的”汐樾被苏慕拉着一路跌跌撞撞地前进着
终于，两人一个拽一个拖到了锦婳别苑，气氛似乎比刚才更热闹了，众人翘首以待，只见一条木船从云层中破出，船上载满鲜花，一条碗口粗细的长蛇盘踞在诡杆上，似一面旗帜，又似一个标志。大蛇迎风不时吐出长长的蛇信子，像在逗弄着什么，船越驶越进，却不见有什么人，苏慕紧紧盯着那条蛇，估计它足有十多米长，全身都是花状的纹路，最让他惊奇的是这条蛇居然长着一个美丽的女人的脸，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扬着，熠熠生光，这应该就是这个梦婆婆的灵兽“烛”了吧，苏慕暗自感叹，太神奇了，然而却看不见梦婆婆，正在苏慕迷惑之时，木船已经停在别苑门口，一个胖胖矮矮的老婆婆晃动着身体从木船上要摇摇摆摆地走了下来，大蛇跟在她的身边亦步亦趋。
看来是船檐高了，把老太婆遮住了。苏慕暗想，只见这个传说中的梦婆婆，穿着一件粉粉嫩嫩的袍子，颇为优雅地走到别苑门口，那里已经搭好了一个粉水晶样儿的小小桌台，和一张十分别致的粉水晶座椅，梦婆婆较为吃力地晃动着她胖胖的身体，挪动到水晶椅上坐好，两只短短的小腿仅够不到地面，她用一种极为优雅的手势在空中划了一个小小的圈，一只亮晶晶的水晶杯就凭空出现在她面前。
“咳咳“梦婆婆开始发话了：“今天是花漾节，我已经记不得这是我主持的第几个花漾节了，各位才子佳人们，特别是女孩子们，一定很期待你们的父母在多年前是怎样精心地设计着给你们留下这个小小的惊喜的，那么，现在就由我，嗯嗯，还是像往常的样子，我从这个小小的水晶杯里抽取你们的锦囊交给景画，景画叫到名字的姑娘，到她跟前领取就好了，希望你们能获得幸福，快乐，一生被人所爱。”
大蛇在一旁扭动着身体，眼睛媚媚地看向台下，接着，只见梦婆婆伸出她戴满各种戒指的胖胖手指往水晶杯上一拈，一只红色的锦囊伴随着粉色的烟雾就出现在水晶杯上方，大蛇伸出它的尾巴，卷住那只锦囊，交给那个名叫景画的婀娜少女，少女于是转向大家，开口道：“湘雅......”
一个身着紫衫的少女兴奋挤过人群，小跑着跃上别苑门口的青玉台阶，双手接过景画手中的锦囊，然后轻轻一微身，行了一个很秀气的礼，便匆匆寻着伴侣离去。
“这要叫到什么时候。”苏慕嘀咕
汐樾却有些神思游离，似乎没有听到苏慕在说什么。这时，一个少年款款走来，朝着汐樾微微行一笑问：“小汐，你什么时候到的？”
“小汐？”苏慕感到内心极度不舒适
“哦，我啊，刚到不久。”汐樾还是有些发愣
少年似乎没有注意一旁的苏慕，又问道：“你一个人前来？”
“嗯嗯”汐樾笑得有些尴尬
“我陪她来的。”苏慕马上接口，他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只见这少年一副书生打扮，一袭土白色的长衫整齐地垂到脚边，头发用一根蓝色束带束得整整齐齐，背上背着一个竹篓，白净的脸透着青涩的模样。
“你是？”少年问
“他谁也不是。”汐樾慌乱地摆着手
少年露出疑惑的表情
苏慕斜眼看着汐樾，缓缓对少年说：“哦，我陪她取锦囊。”接着又看着汐樾尴尬的脸色补充一句：“她可能不好意思。”
“谁不好意思啦？你这个无赖。”汐樾反应过来，显然是有些急了
“都会这样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慕，是来陪汐樾取锦囊的。”苏慕看着少年吃惊的脸故意加重语气。
汐樾在一旁气得跺脚，不停地翻着白眼，苏越见状赶紧打着哈哈，“呵呵，你是？”
“我是璞俊书院的学生，也是学院诗社的社长，琉岚。”少年答，眼睛看着汐樾
“哦，还在上学啊。”苏慕答，刻意强调“上学啊”三个字，至于那个什么“狗屁社长”苏慕暗想忽略它。
“佳蕊......花信......盈悦......”台上的景画不急不缓地念着少女们的名字，被念到名字的少女们无不开开心心地踱步接过锦囊，然后携手自己的伴侣一起嘻嘻哈哈地离开了.....
“敢问兄台师承何处？”少年是乎听出了苏越的语气，正身向苏慕问道
“我已经毕业了，斯坦福”
“什么符？”
“说了你也不懂，世界顶级学府”说完苏越向少年耸耸肩
“你别听他的，他脑子不好。”汐樾朝着少年指了指自己的头，比划了一个有问题的手势
“见色忘义。”苏慕心里狠狠地想，看着汐樾磨了磨牙齿，赶紧转过头对琉岚说：“牛栏兄，你可认识车樾小弟。”
“当然认识”
“是这样，他也来了集市，现在不知在什么地方玩，你看我要陪汐樾取锦囊，可否请你去寻一下？”说完，搂住在一旁顿足的汐樾的肩头，加强语气道：“我们确实很着急。”
汐樾也许是被突然被苏慕一搂，有些吃惊，也许心里确实想到了弟弟有些担心，竟对着琉岚点了点头。
“好的，我这就去寻”琉岚瞟了一眼苏慕，也向汐樾也点点头，随即就转身挪出了周围拥挤的男男女女。
“谢谢......”汐樾对着琉岚的背影低低说着，突然气愤地转向苏慕：“谁叫你来陪我去锦囊的？请你不要乱说好吗？”
“我是帮你，你这个傻丫头？”
“你说谁傻？叫谁丫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好没礼貌？”
“嚯，汐大恩公。”苏慕看着汐樾，她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苏慕感叹道：“女孩子哪有你这么凶的？还说我没礼貌？”
“你说我凶！！！”汐樾睁大了眼睛
“你看你，活脱脱一只着急的大松鼠”
汐樾急得动手去抓苏慕的耳朵，“啊-啊-啊-谋杀亲夫！”苏慕疼得苏慕连连怪叫
周围的人都朝着苏慕看过来，汐樾赶紧撤下手，像个兔子似得把脖子缩得矮矮，小脑袋红红低垂着
苏慕坏坏地笑道：“我现在可是你的伴侣，你嘛，应该温柔点。哈哈，不然很没礼貌。”
汐樾低低咬着牙，只在心中暗暗发誓，有机会，一定不会放过这个离国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