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

省博物馆开馆前两小时，安保系统突然报警。赵六冲进展厅时，玉蝈蝈真品在防弹玻璃内高频震颤，螯牙处的血沁渗出展柜缝隙。监控视频显示，刘正科的身影在闭馆时分的红外线中忽隐忽现，脖颈处的胎记泛着青铜锈色。

文物专家试图转移真品时，仿品从库房货架跌落。两枚玉蝈蝈隔着展厅共振，声波震碎应急灯管。赵六在玻璃渣中发现张字条，刘正科的字迹狂乱如甲骨卜辞：“真品当归鵾，仿品当祭轩辕。”

（二）

民政厅的会议室里，赵六将“文物回家”计划书拍在桌面。全息投影展示着牛河梁地层的CT扫描图：真品所在位置恰是鵾的颅骨复原模型。反对派官员冷笑：“把国宝埋回土里？简直是考古界的自杀！”

独臂老兵突然推门而入，断臂举起冒热气的枣泥酥。酥皮裂痕在投影仪下放大，竟与地宫结构完全吻合。“五千年后，”赵六切开酥点，流心枣泥勾勒出黄河故道，“我们的善举就是未来人的文物。”

表决通过时，窗外的沙棘丛无风自动，仿佛五千年前的先民在点头。

（三）

特警车队护送真品前往牛河梁的夜晚，流星雨划过天际。赵六坐在装甲车副驾，怀中的檀木匣温度逐渐升高。GPS定位仪突然失灵，仪表盘显示外界气温骤降至零下52度——与红山文化末期的小冰期记载一致。

迷雾中浮现青铜马车的轮廓，双的身影在车辕上挥鞭。装甲车穿越时空漩涡的刹那，对讲机里传来刘正科的狂笑，精神病院的监控画面显示他正用牙刷在墙上刻写甲骨文。

（四）

轩辕冢核心区，真品嵌入鵾的颅骨模型时，地宫穹顶的星图骤然点亮。赵六的瞳孔映出双与鵾的虚影，他们的手指穿过五千年时空，共同按下闭合机关。沙棘蜜从岩缝渗出，将考古队的指纹永久封存在二十一世纪。

回到地面的曙光中，赵六发现掌纹多了道裂痕——与玉蝈蝈的螯牙纹路完全一致。食品厂来电报告：新研发的沙棘蜜枣泥酥订单量突破五十万，附言栏清一色写着“为了记忆”。

（五）

博物馆重新开馆日，仿品展柜前排起长队。新标签在聚光灯下闪烁：“红山文化仿制品——历史应由真实的人书写。”赵六在展柜背面用枣泥酥的面粉画蝈蝈，晨露沿轮廓滑落，在地面汇成微型牛河梁水系。

刘正科的考古笔记捐赠仪式同步进行，全息投影将其手稿转化为星空图。当观众扫描二维码时，手机自动播放暖暖生前录制的民谣：“蝈蝈叫，沙棘红，活人的故事比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