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是你的东西不要拿

救护车反覆又尖锐地鸣叫声划破了寂静的社区。

从窗户外望去，这个时间应该早就进入梦乡的住户，一间一间灯光，纷纷从黑暗中点亮。

就连原本小区中庭空无一人，不知不觉也围起了三三两两住户围观。

几分钟后，除了救护车鸣叫声，代表警车红蓝交错的闪光也来缓缓靠近，交织不停地彷佛一张贪婪的网，无声无息地吞噬了今夜所有好奇心。

我抬头看钟，20分钟前，事情刚发生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我先叫赵宇将房屋大门保持敞开，方便救护员进出。

至于李静，现在她木讷地摊坐在原地，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因为她还无法接受眼前这一切。

〝快点上来、快点上来。＂

是赵宇的声音，他匆忙地带著一群人走进客厅。

首先进门是慌张的社区门卫，凌乱地头发显然也是从睡梦中惊醒，夜里值班通常都是轻松活，大概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嘴里不耐烦地念著：这么晚还不睡觉，你们這些年轻人到底在做什么？

紧接著是两名救护员，一名救护员立刻观察刘沛德生命迹象，面色发紫、喉咙出现肿胀，另一名同时替刘沛德注射静脉补液急救。

〝有办法催吐吗？＂

〝不行、太慢了！患者已经失去意识，赶紧送去洗胃还有机会。＂

救护员简短说完两句就马上行动，他们明白现在就只能跟死神抢时间。

由于担架无法进入电梯，肩膀较为壮硕的救护员，迅速调整救难蹲姿，背起刘沛德，快步进入电梯。

电梯间上方倒计时的数字，像是刘沛德剩下仅有时间。

数字停留到1之后，很快地又开始向上累加。

直到电梯门再次打开，

开门之后出现的是两名穿著浅蓝色制服的男员警，其中一人两鬓已有些斑白，应该是到快退休的年纪，来到麻将桌面前，看到眼前凌乱的血渍，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刚才谢其运用手机拨打了电话报警，电话里说疑似有人中毒，不知道是否因为这个的关系。

两名男员警的目光没有一刻松懈，为了掩饰内心的紧张，右手始终警戒地插在腰间。

准确地说，是按在枪袋上。

两名男员警分别逐一向在场的人问话。

我已经把看到发生的全部过程，向带著眼镜的年轻员警解释。

简单来说，就是這戶人家男主人打牌的时候突然倒在牌桌上，屋里有今晚受男主人邀约的，连同男女主人在内，参加聚餐共有四男三女，七个人。

问题是，这听起来怎么也不简单。

社区门卫在客厅转了一圈，剩下的也不是他能力范围的事，正作势准备要离开，离开之前说：

〝刘先生绝不是吃坏东西，那不是食物中毒的反应，是你们当中一个人，干了丧尽天良的事。＂

李静一脸惶恐看著那位先生。

〝唉，就当我没说过吧。＂

那位先生八成是感受到李静的视线，随即便改变了说话语气，挥了挥手后就离开。

虽然他这样说，

已经说出口的话怎能当做没听到，两位员警脸上不苟言笑的神情，意味著认同了这个说法。

〝林市分局、林市分局，这是JX001716。＂带著眼镜的年轻员警，左手拿著对讲机说。

〝请鉴识科派人支援，还需要两辆警车到雨声街及志诚路口。＂

〝全部的人都跟我到分局做笔录。＂

〝现场所有的东西都不准动。＂

〝什么东西都不要拿。＂

看起来较老练的员警怒叱著，右手按放位置依旧保持警戒。

听到员警这么说，我无奈地揉了揉眉间，这一天真是漫长，挂钟长短针也各司其职，指著午夜一点三十分。

我扶起李静问：〝还站得起来吗？＂，她面如槁灰，不发半字，身体格外地沈重。

〝我们下去。＂

〝警察先生，我手机快没电了，可以去拿下充电器吗？＂

我问道，估计今晚不知道警察局待到多久。＂

〝不可以，刚才说过什么东西都不要拿。＂

老练的员警瞥了一眼我的手机，这种充电器我们局里很多。＂

谢其运、林才艺还有吴永杰三人，已经跟著年轻员警搭电梯下楼。林才艺似乎很疲惫，谢其运看起来还好，大概是作家都很习惯熬夜，就连吴永杰也是，脸上表情沒有太大变化。

〝这是什么？＂赵宇自言自语地说。

正当我搀扶著李静，赵宇跟著那名老练的员警准备离开客厅时，赵宇看到沙发上他的灰色背包开口半开，拉鍊不知何时，又被谁动过，赵宇睁大双眼看著他的双肩背包拉链开个半口。

〝不要碰！＂

我警觉地大叫。

赵宇从包里拿出一只红色的玻璃瓶，不知所措地看著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