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住院
司机把车子停在医院大门口，莫漪下车后扶着沈书瑾胳膊，心里边着急脚步却不敢快，三步快两步慢的。
沈书瑾看她一眼。
“宝宝，我是发烧，不是瘸了。”
莫漪头也不抬地继续搀扶着他走。
“你别说话了。”
进了急诊后，医生让沈书瑾拍了个片，确定是急性肺炎。莫漪在一旁听着，大致是说他这情况在刚发现连续反复高烧时就该来医院挂水了，现在这情况最好是住两天院，边输液边观察着。
她抿紧着唇，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这动作让沈书瑾直接忽略掉了。
随后，医生往病历本上写着什么，让家属先去缴费，然后就可以去挂水了。
莫漪点点头，正准备往外走，沈书瑾突然喊住她。
莫漪回头。
“密码142536。”沈书瑾将手机开到微信支付页面递给她，语气不紧不慢。
等她交完钱回来之后，她又非要搀扶着他去病房，沈书瑾无奈，注意到时间，拍拍她的手背，“太晚了，你先回家吧，我自己在这儿行。”
莫漪没动，她爸妈今天同时出差了，自己在或不在家也不会有人知道。
“乖。”沈书瑾唇色泛着紫白，脸上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难不成你想陪床。”
莫漪沉思了几秒，点头，“嗯，陪床。”
刚说完，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爸爸”，莫漪急忙走出病房接电话。
莫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漪漪，爸爸刚看见微信，你从同学家回来了吗？”
莫漪脸不红心不跳，出门前给爸爸留了言说晚上要去同学家玩儿，“本来要回了，但她生病了，有点严重，家里也没人，我就陪她来医院输个液。”
莫漪直接把沈书瑾的病例照搬，名字换成了李景瑶的，描述得声情并茂，就差说这位同学已经病入膏肓了。
好在莫夫好像忙了一天，现在正疲惫着准备睡觉了，没多想闺女这个外宿的借口，就由着她去了。
与此同时，沈书瑾躺在病床上，单手拿着手机刷着微信，注意到发小给他打了个电话，眉眼一抬，慢条斯理地打了回去。
听着耳边响起机械的滴滴声，沈书瑾忽地想起了这两天夜里老在重复的噩梦，有些烦躁，便直接挂掉了还未拨通的电话。
沈书瑾揉了揉眉心，等着莫漪出去接电话的功夫闭目养神。
就快要睡着时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头疼。
更烦躁了。
发小林朗的声音从那头传了过来，语调懒散：“我半小时前才看着你消息，那你现在怎么整，去上医院没？”
沈书瑾扯了扯唇角，懒得回他。
“你什么事儿。”
“啧，听上去是没事儿了，你可真行，需要我陪去医院的时候态度那个好，用完人就甩。”林朗闲闲道：“自己去的医院？”
沈书瑾：“我对象陪我。”顿了顿，回应他前面的一句：“我什么时候用你了？”
“这点毛病还要别人陪你。”林朗吊儿郎当道：“狗问的大晚上能不能陪着去趟医院。”
沈书瑾懒得屌他，脑仁钝痛：“我脑子疼，你有屁快放。”
“行吧，你没事就算了，我去睡了。”
沈书瑾眼皮也没动一下：“你真是闲得慌，挂了。”
挂断电话的同时，病房的大门也终于有了动静。
沈书瑾抬眼。
莫漪开门走了进来，摇了摇手里的手机，笑着看他：“这回我能安心陪着你了。”
室内安静得过分，显得空荡又寂寞。沈书瑾平卧在床上，喉结滑动了下，没有说话，唇角平直，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没听到他的反应，莫漪只能重复一遍，声音放轻：“我想陪你。”
沈书瑾这才开了口，声音有些哑：“你怎么睡？”
“我去租个陪护椅。”
也不等他再说什么，莫漪便起身给他摆弄枕头，“我刚问了一下护士，你有点严重，要住挂三天水。”
“嗯。”
莫漪给他扒拉了下微微遮住眼睛上的碎发，“然后你这几天不许吃乱七八糟的，只能喝点清粥。”
沈书瑾漫不经心地听着，又应了一声。
病房里有暖气，莫漪坐没多久就觉得热了，她站起身把外套脱掉，折了几下挂在椅子上。
注意到她的动静，沈书瑾瞥了眼，目光定格了几秒，然后缓缓开口，喉结滚动了下，语调却不怎么轻柔：“你又穿这么少。”
莫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漏腰短T，恰好跟他略微上挑的眼睛对上。
啊了一声，反应了一下说道：“没事我不冷，你知道吧，我比较抗冻。”
沈书瑾气得想笑，又怕咳出来：“现在外面有零下十度，你是想和我一样生病还是想气得我病更重。”
莫漪赶紧说了两句不会的，随后转移话题说自己要出去超市里给两人买点洗漱用品。
沈书瑾像是有些疲惫，也懒得管她了，闭上眼睛，表情看上去有点痛苦。
“嗯，去吧。”
二十分钟后，莫漪回来找了个位置把东西放好，走到沈书瑾旁边，“醒醒，给你擦个脸，降降温。”
像是挣扎了几秒，沈书瑾缓缓睁开眼，应该是刚才睡着了，有些呆滞：“我自己来。”
“你怎么自己来？”
沈书瑾顿了下，看着她手里的毛巾，“降温也不能只擦脸。”
这回换莫漪哽住，有点不好意思，嘟囔了句：“擦脸也能降。”
然后欲盖弥彰地把毛巾折小了一些，从他额头处顺着往下擦。
毛巾从他的额头划过，再到眼睛。
沈书瑾这回没再逗她，识趣地闭上眼。
他基本上没被人这样照顾过，也没想过，会被照顾。
随后，毛巾温热的触感挪到了高挺的鼻梁，莫漪属于浓颜系长相，对自己的脸最自豪的就是那高挺的鼻梁，然而沈书瑾的鼻梁比她的还要高，意识到这点后她心跳有些加速，最后擦到脖子。
沈书瑾这时睁开了眼。
视线与莫漪的目光撞上。
时间定格了几秒。
沈书瑾突然抬起没在输液的手，按住莫漪的后脖颈，作用力让她直直地压了下来。
由于高烧未退，整个吻都显得格外滚烫。
放开她的一霎那莫漪几乎是瞬间挺直腰身，不可置信地看他，他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好像刚才强吻的人不是他。
莫漪咳了两声，不想让自己突如其来的害羞被发现，语气凶凶地甩了句“生病了就别亲我”，然后转身拿起水盆快步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