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萧家
主街府衙后院，一堆仆人端着大盆大盆的血水往外跑，屋子里女人的叫喊声痛苦异常。
三个男人站在产房外，神色焦急。
女人痛苦的叫喊声持续了两个时辰才停下，接着一阵婴儿啼哭，产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稳婆抱着刚出生的婴儿走出产房。
“恭喜三位老爷喜得麟儿，是位小少爷。”
三老爷晏温看着稳婆怀里的婴儿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上前两步从稳婆手中接过襁褓，小心逗弄。
白正松看了眼产房，问：“夫人怎么样了？”
“夫人产后脱力，睡过去了！”
萧义看着逗弄婴儿的三老爷晏温，又看了看正跟稳婆询问夫人身体情况的二老爷白正松，转身离开内院。
“来人！”
“大人。”
“去把刚才给夫人接生的稳婆和郎中找来。”
“是！”
半盏茶的功夫，下人就带着郎中和稳婆来到了书房。
萧义放下茶杯。
“本官很担忧夫人的身子，所以请两位过来。”
稳婆上前半步回话：
“回大人，小少爷来的艰难，夫人生产时吃了不少苦，元气大伤，但多用些补品就能养回来。”
萧义听完稳婆的话，看向郎中。
“内人多久才能再孕育子嗣？”
“这……”
“但说无妨！”
郎中抬头看了看坐在主位的萧义，小心开口：“夫人年岁已高，今后怕是不能再孕育子嗣了！”
“若精心调理呢？”
“许是草民学艺不精，还请大人另寻名医！”
萧义了然，夫人今后无法有孕了！
郎中和稳婆退下后，书房的门被敲响。
“进！”
“大人，我为孩子取了个名字，清辉，想……”
萧义挥了挥手打断晏温接下来要说的话。
“夫人这些年来身子一直不好，这个孩子也来的艰难，就让他姓晏吧！”
晏温抬手行礼，“多谢大人！”
送走晏温后，萧义收起脸上温和的表情，盯着公文看了半晌。
“张潜，把浚县最近十年的户籍更替找出来。”
“是！”
张潜办事儿麻利，很快找齐了萧义要的东西。
萧义看了五天的户籍，记下自己看好的人家。
“查一下这几户人家，重点查他们家里的女儿高矮胖瘦、有无隐疾、样貌如何等等。”
又五天过去，张潜带着自己查到的内容返回府衙。
萧义一一仔细看过后，神情凝重。
萧瑾瑜发觉最近几天父亲神色有异，在书童的搀扶下来到了书房。
“父亲，近些时日您总是眉头紧皱，可是帝京出了什么变故？”
萧义看着眼前的大儿子十分自豪。
他萧义的儿子心思敏捷、才智过人，可惜身体不好，无法入朝为官。
“坐，跟朝堂无关，是你母亲身子不好，无法再生育了。”
萧瑾瑜拿起桌案上的卷宗看了两眼，猜测道：“父亲是打算……”
“什么利益都不如姻亲关系来的稳固。”
“可如今母亲身子不好！”
“所以为父想在普通百姓之中挑选一两个合适的孩子收作义女。”
“那父亲可挑选好了？”
“未曾！”
“愿为父亲分忧。”
“有这份心就够了，你不宜忧思过度。”
“孩儿知晓，只是父亲整日里唉声叹气，孩儿也寝食难安。”
“为父心里有数，离调任之期还有半年，时间足够了。”
收义女为的是将来联姻，样貌普通的自然不行，可家世稍好的人家麻烦事儿多，将来很容易被桎梏。
萧义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只能在普通百姓里挑选。
普通百姓大多都只能勉强温饱，家里孩子一个个都是面黄肌瘦的，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萧义挑了许久也没找到合适的。
萧瑾瑜把目光放在了逃难的难民里，安排下属盯着人多的街道。
凤天王朝女子稀少，即便是逃难，大多也都是中年或则年老的妇人，很难见到未及笄的女子。
三个月过去，收义女之事毫无进展！
眼看着任期将满，萧义打算再找不到合适的，就矮子里拔高个儿，随便挑两个记在白正松和晏温名下，算作萧家的庶女。
好好培养一番，大人物攀不上，与自己同级的官员总还是可以联姻的。
“公子，奴才刚才在外面给您买糕点的时候，听说了一件大事儿，天大的事儿。”
江流是萧家的家生子，从小就跟着萧瑾瑜了，所以他的性子萧瑾瑜是一清二楚。
面对江流这种夸张的语气，萧瑾瑜一点好奇都没有，调笑道：
“只要是没听说过的事，在我们江流眼里都算是了不得的大事。”
江流脸一红。
“公子，这次是真的，等您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后，您也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萧瑾瑜淡定的喝了口茶，眼睛还是放在自己手里的书上，半个眼神儿都不给自己的书童。
一直等着萧瑾瑜主动开口问的江流急的团团转。
萧瑾瑜看够了江流着急的神态才开口。
“行了行了别转了，说说你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江流先是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小声说：
“我听说春风得意楼不仅有兔儿爷，还有姑娘。”
这事萧瑾瑜早就知道，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随意接话：
“你从哪里听来的？”
“小的在如意居的大堂等糕点的时候听县令家的公子说的。”
“哦？你都听到什么了？”
江流立刻倒豆子般把自己听来的话重复一遍，说完之后还不忘表达一番看法。
“公子，听王公子的意思，春风得意楼最近出了个才女，但是他们不知道这才女是谁，正在找呢！”
萧瑾瑜合上手里的典籍。
“这也叫大事儿？不过是无聊之人的风流情史，以后不要提了。”
“是，可姑娘们矜贵，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此事必定有隐情啊，公子，接下来您是不是要准备出手治他们？”
萧瑾瑜挑了挑眉，“治谁？”
“春风得意楼的龟公啊，他弄兔儿爷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敢强迫女子，我们赶紧去把里面的女子都救出来。”
“女子稀少，不知道有多少男子娶不到媳妇儿，我们拯救这些女子于水火之中是做善事，会有福报的。”
江流近前两步拉着萧瑾瑜的裤腿哀求：
“公子，看在江流伺候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等那些女子被救出来后，公子你可千万给我留个媳妇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