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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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车祸

完全没有那种拯救了别人生命的圣人感。茜一直没给我回消息。我接着走了一个小时回到了事发地点。我把藏在里面的电瓶车拖了出来,骑车回去。

那时候还没有喝酒骑电瓶车犯法这种说法。这个点更没有人来查我。

我刚走出医院的时候先是给红火儿发了消息说:今晚晚点回去,不用担心我。

她回复我:好,路上小心。

我跟她接触这么久以来,这句话是最他妈对的。

现在我不想睡觉,只要看看外面的景色。我怕哪一天也会那样。虽然电瓶车不会像摩托车那样嵌入大卡车的前面。脑子里总是那幅画面。

晚风吹进了衣服敞开的胸膛里。颇有那种水浒的感觉。喝二两酒,逆着风,一个人,向前走。

那个出车祸的男人有一种叛逆精神,嘴角的痣,更是让我觉得少见。

马路边的橙色灯光一直亮着,人行道上理所应当没有人。

“啊啊,老家哪有这么亮的灯啊!”

我骑车到了这座城市里最高的建筑物下面,这是一栋全玻璃的写字楼。我绕过保安和摄像头,从一个鲜为人知的后门进去。

我爸说:“进去的时候不用跟任何人说。你进去就是了。”

今天一定要看一下这块地方的夜景。这么高的建筑物从我小学的时候开始建,大约是初二的时候完工。

愿死的时候没有留下遗憾。

这电梯很快。不同楼层要安装的电梯数量不一样。

我擅自进入了最高层,除了外面的幽暗的光透露进来之外,只有人心生寒意的“安全出口”绿色。在一片黑里打着手电摸索着出路。没有考虑进去一个事情:消防问题。

随机推开一扇门,把旁边的开关全部按下,整个会场登时变得明亮,反而有点受不了。绕过会议长桌,径直走到玻璃前,这座建筑真的很厉害,在这里可以看到全景,我想傍晚的时候是最好看的。

明天把茜一起带过来,让她也看看。我已经开始忘了那个男人的事情了。

我们俩之间没有说“晚安”的习惯。她或许已经睡觉了,但我还是要把这副拍下来的景象发给她。

没有万家灯火的星星点点,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处白灯。

我回到家。一种困意席卷而来。

“蓝!张情一亲哥出车祸了!我在地铁上还有一站到你家。”

这消息一出真是刺激人心。

“你到站后先出来等我一会儿。”

“昨天晚上11点左右的时候?”

“对。据说还有个男的帮忙救助。我们现在去把张情一给拽回来。”

以上信息都符合,昨天那个男的就是张情一的亲哥。

“好。”

我出门的时候红火儿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骑着电瓶车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红火儿给我打来电话:“什么事这么着急。”

“你茜茜姐姐找我出去一趟,当然着急。”我还在思考假如这个理由不行,还有什么理由可说,结果她说:“哦。”

这是她的“冷”状态。这样也好,我也不用过多的解释,假如是“暖”妹妹,她一定会纠缠着回去接她一起去,那么事情就大了。这是我的设想。实际上她直接给茜打电话。地铁里的茜接到电话后人都傻了,直接挂断。

我骑车的时候头脑异常的清醒。浑然没有那种“宿醉”的头疼感觉。

等我赶到地铁站的时候茜坐立不安,一直在看向窗外。

我一把拉住她,两个人上了地铁。

我搂着茜说:“不用着急。张情一还没给你打电话,说明结果还没出来。”

“还有我们要去哪?”

“市里面的第六医院。”

“那动车票定了嘛。”

“定好了。你身份证号之前旅行的时候我就背了下来。”

我摸了摸她的脑袋说:“真聪明啊,不愧是你。”

我们的行为是“不正常”,这世道真冷漠。情侣做出这种行为就会被说三道四。我把耳机给茜带上。她靠在我身上睡着了。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茜的行为,以前我难以理解,现在可以懂一些了。我所见过的人里面,没有一个像她一样的热情、待人友善,可惜世道不好,大家都冷漠,尤其是在对待陌生人上。茜对陌生人热情,对待好朋友热情,对待家人更是超过对自己。自然与他们格格不入。

在家里的时候,爸妈会叫来很多朋友聚餐,但是总是与利益挂钩。

即使是亲人,那种亲情也淹没在了利益的汪洋里。

很多熟悉的电话号码、亲戚,都变得陌生。

到站后,我先是背着茜过一段路。到了人流少的地方,我把她弄醒,出站,上动车。

“蓝,假如结果不是很好,张情一可能......”

“昨晚有人紧急治疗过了,问题不大。”

倒不是说我的治疗有多有效果。因为张情一哥哥的命是真的硬。我们在交谈的时候他的意识很清楚,说话也很清楚。再加上还有一点痛觉。

“她哥哥你见过吗?”“接她出去玩的时候看见过。个子跟你差不多高,没有很大块的肥肉,人也很聪明。当时正在自学考证书。张情一说她哥运动量很大,擅长打篮球,身体还是蛮结实的。”命这么硬果然是有原因的。

“听你这么说完,我觉得活下来没什么问题,之后也能康复。”

我们到了医院后,我怕被认出来,提出要戴口罩。茜很不解,但还是去了一趟“红旗连锁”买口罩。电梯里茜问:“为什么要戴口罩?”

“之后跟你解释,茜。”

医院电梯里的灯很暗,厚重的铁箱子里就我们两个人,不安的氛围一下就笼罩了上来。

到了楼层后,在茜的带领下,我看到了病房门口坐在金属椅上的张情一,她的头发很乱。身上还披着一件黄土色的夹克。

茜扑过去,说:“我来了,情一。”张情一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哭了,只是把脑袋放在茜的肩上,眼眶凹陷的很明显,眼角还有黄色的颗粒,满脸憔悴。

向死亡开战的晚上。她一个人站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哭声就是她唯一的武器。远处是她哥哥的身躯。

她某一个亲戚对我说:“手术成功了,但是人还没醒。医生说今天还有一场手术。”

我回头看过去。那个女人穿的非常正式,似乎她哥快要不行了一样。我说:“等他醒后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我把手上的果篮提给她看。

“我们是张情一的同班同学。我们还带了早餐,吃点吧。”

这时候张情一妈妈出来了。没什么可说的。

“你们是来看望他的对吧?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