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收养

深夜的医院走廊泛着惨白的光，苏棠晚妈妈的咳嗽声从病房里断断续续传来。苏建业攥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拨通了周明远的号码：“老周，实在没办法了......两个孩子我实在顾不过来，棠棠能不能在你家寄养一段时间？“

电话那头短暂沉默后，传来沉稳的应答：“放心把孩子交给我，砚清一直想要个妹妹。“

一旁的妻子挣扎着从病床上起身，苍白的脸上满是担忧：“真的能行吗？晚晚还那么小......“

苏建业握住妻子冰凉的手，声音里带着安抚：“老周是我过命的兄弟，他们家一定会照顾好晚晚。等你病好了，我们就把女儿接回来。“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着，苏建业望着病房里熟睡的女儿，轻轻擦去她额前的碎发。此刻的他还不知道，这个决定将会在两个孩子的生命里，写下怎样刻骨铭心的篇章。

产房外消毒水的气味刺鼻，苏建业攥着病危通知书的手指关节发白。手机在掌心震动，是周砚清父亲周明远的消息：“我到医院门口了，孩子放心交给我。“

裹着粉色襁褓的苏棠晚被塞进温热的怀抱时，发出小猫般的呜咽。周明远低头看见襁褓里皱巴巴的小脸，无名指上的婚戒轻轻蹭过她泛红的脸颊：“砚清在家准备了小熊玩偶，以后他就是你哥哥。“

婴儿房的壁灯泛着暖黄，周砚清踮着脚趴在婴儿床前。三岁的他第一次见到软软的小婴儿，紧张得不敢呼吸。直到苏棠晚突然抓住他的手指，肉乎乎的掌心带着奶香，他才咧开缺了门牙的嘴笑：“妈妈，她在跟我拉手！“

春去秋来，苏棠晚摇摇晃晃学会走路。周砚清总在她身后张开手臂，像只笨拙的小企鹅。有次她追蝴蝶摔进泥坑，周砚清立刻扑过去把她护在怀里，自己后背沾满草屑，却擦着她花猫似的脸说：“不疼不疼，哥哥给你吹吹。

“深秋的银杏叶铺满庭院，五岁的苏棠晚踮着脚，怎么也够不到树枝上的风筝。周砚清搬来小板凳，刚要伸手，就见小女孩踩着满地金黄的落叶，摇摇晃晃地朝他扑来：“哥哥抱！“

少年稳稳接住她，苏棠晚咯咯笑着圈住他的脖子，发间的苹果香味混着秋风钻进他鼻腔。“抓到啦！“周砚清举起风筝，却被苏棠晚突然的惊呼吓了一跳。原来她发现树杈间藏着个鸟窝，三只羽翼未丰的小鸟正探出脑袋。

“它们会不会饿呀？“苏棠晚眼睛亮晶晶的，拽着周砚清的袖口晃了晃。当晚，两人蹲在厨房偷吃剩下的面包屑，周明远发现时，只看见两个沾着面粉的小团子，正小心翼翼地把面包屑撒在树下。

隆冬时节，周砚清在书桌前写作业，突然感觉脚踝一暖。低头看去，苏棠晚正抱着热水袋，蜷在他脚边玩积木。“哥哥脚冷。“她仰起小脸，鼻尖冻得通红，“我给你捂捂。“周砚清的心突然软成一团，悄悄把冻僵的手藏进她蓬松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