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金币与少女

夏日正午，洛兰城东市的热浪依旧炽烈。拍卖场前的人群逐渐散去，空气中还残留着刚才赌局爆发后的躁动余温。

林渊站在烈阳下，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紧紧攥着手中那枚沉甸甸的金币，心跳依旧未平。刚才的胜利为他换来了难得的尊重，也引来了许多注视的目光。

他转身默默走入街头，铁栏后的守卫们指指点点，却没人再敢轻易称他“废物”。

街道上，一声娇斥打破了午后的沉闷：“让开！没看路啊？”

林渊侧目望去，只见一名身背药篓的少女正与几个混混激烈争执。她身着旧布蓝裙，脸被烈日晒得通红，却倔强地不肯退让。

“我已经付了钱，这些药草是我自己采的，凭什么不让我进市集？”少女的声音清亮而坚定。

“嘿，丫头，今儿是我们‘破拳帮’收摊位税的时候，没听说？不交二十铜币，别想过去！”为首的混混吊儿郎当地挥舞着手中的短刀，嘴角带着不屑的笑意。

少女咬紧嘴唇，低声道：“那是你们私设的规矩，我不会交。”

啪！

混混一巴掌拍掉她的药篓，草药撒了一地。人群冷漠地围观，没人愿意出声相助。

林渊缓缓走出人群，弯腰拾起一支被摔断的紫花根，轻声问道：“这草药，在你们城里，值几个铜币？”

混混转头认出他，冷笑道：“哟，这不是早上那条命刚捡回来的小子？还想在这里耍英雄救美？”

林渊嘴角浮现一抹淡笑：“我赌一场，用这些药草作筹码。赌法你定，想怎么赌都行。”

为首混混眼睛一眯：“赌什么？”

“弹球。”

林渊举起手中那颗用过的木球，指向旁边破墙凹陷的一块石砖，“用这颗球，从十步外弹进那坑。一人一球，谁先失手，谁滚。”

混混愣了愣，随即狞笑：“行啊！你真是不怕死。”

他接过球，摆出架势，挥杆一击——砰！木球擦边偏出，人群发出低声嘲笑。

林渊手指轻挑，木球在掌心旋转，仿佛回到了地球那烟雾缭绕的赌桌前。手腕轻送，木球如电射出，咚——啪！精准地弹进凹坑。

哗然声顿起。

“又进了？！”

“这小子不是运气！”

混混脸色大变，正欲狡辩，旁边一名街巡冷冷喝道：“赌命赌技，赌约既立，你若反悔，可入牢！”

混混咬牙，丢下一句“走着瞧”，灰溜溜退去。

少女满眼惊讶，急忙上前行礼：“多谢你……我叫林青，是药材铺的学徒。若不是你，今天我可能就要被打了。”

林渊摆摆手，捡起地上的草药：“我还给你这些，不欠什么。”

少女怔了怔，随后递上一块干净的手帕：“你流汗了。”

林渊微愣，接过手帕，淡淡说道：“我叫林渊。你知道这城里哪儿能暂时落脚吗？”

少女眸子一动，低声答道：“我家铺子后面有间杂屋空着，你若不嫌弃……”

林渊点头：“我不挑地方。”

夜幕降临，屋内油灯发出昏黄光芒，林渊靠在墙边，反复把玩手中的金币。少女端来一碗清粥，怯怯道：

“你不是本地人吧？你的赌法……我从没见过。”

林渊望向窗外漆黑夜色，轻声道：

“我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奴隶，也没人用命下注。”

少女轻轻一笑，没有多问。

林渊低头喃喃自语：“这到底是哪里……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屋外远处，黑袍身影静静伫立于屋顶，目光如炬，盯着林渊离去的方向，轻声低语：

“棋子已落下……现在，等他走出第一步。”

夜色幽冷，命运的棋盘正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