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王爷,我的年下小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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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皇后召见

“王妃,皇后娘娘派了凤辇来接您入宫呢!”

青柳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将我从账本中惊醒。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案几上,照亮了我刚刚整理好的王府收支账目。

“皇后?”我放下毛笔,墨汁在砚台边溅出一个小黑点,“可有说所为何事?”

“说是见王妃独自在京,特召入宫说话解闷。”青柳帮我取出那套湖蓝色织金礼裙,“李嬷嬷已经在准备了。”

我任由青柳为我梳妆,心思却转得飞快。皇后突然召见,绝不只是“说话解闷”这么简单。

王爷离京已有月余,这当口皇后召我入宫,必有深意。

“王妃且安心,”李嬷嬷进来查看时低声道,“皇后娘娘是王爷养母,一向疼爱。”

“养母?”我敏锐地抓住这个词,“王爷生母不是……”

李嬷嬷面色微变:“老身失言。此事……还是等皇后娘娘亲自告诉王妃为好。”

凤辇穿过重重宫门时,我悄悄掀开帘子一角。

秋日的皇宫金碧辉煌,银杏叶铺就一条金色地毯,远处太液池波光粼粼,与记忆中参观过的故宫截然不同——这里的一切都鲜活生动,带着生活的气息。

“镇北王妃到——”

太监尖细的通报声中,我缓步走入凤仪殿。

殿内熏着淡淡的檀香,皇后端坐在主位上,一袭杏黄色常服,发间只简单插着几支玉簪,端庄中透着亲切。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我按礼制行大礼。

“快起来,到本宫身边坐。”皇后声音温柔,亲自虚扶了我一把,“自家人不必多礼。”

我小心地在绣墩上坐下,这才看清皇后的容貌——约莫五十出头,眉眼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华,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与王爷极为相似的眼睛,温和中藏着锐利。

“宸曜去北境这些日子,辛苦你一人打理王府了。”皇后命人上了茶点,是江南进贡的桂花糕和菊花茶。

“臣妾分内之事。”我双手接过茶盏,氤氲热气模糊了视线。

皇后细细打量我,忽然叹道:“宸曜这孩子性子倔,但看人眼光极好。他临走前特意来求本宫照看你,可见对你用情至深。”

我耳根一热,低头抿茶掩饰。

王爷竟特意托付皇后?这与他平日表现出的疯癫形象大相径庭。

“娘娘与王爷……感情甚笃?”我试探地问。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宸曜是本宫一手带大的。他生母……去得早。”

我屏息等待下文。

皇后挥退左右,殿内只剩我们二人。

“这事本不该说,”皇后声音低了下来,“但你是宸曜认定的妻子,有权知道。他生母是西域莎秋国的公主,唤作阿依莎。”

我心头一震。

难怪王爷五官比寻常中原人深邃,偶尔在阳光下,他眼中会闪过一丝琥珀色的光芒。

“陛下还是皇子时,奉命巡视西域,带回的她,极受宠爱。可惜红颜薄命,宸曜五岁那年,她就……”皇后顿了顿,“郁郁而终。”

我握紧了茶盏。

郁郁而终?

在这深宫里,一个西域公主的“郁郁而终”恐怕没那么简单。

“宸曜那时还小,陛下便将他交给本宫抚养。”

皇后目光柔和下来,“他从小就聪明,却总爱装傻充愣。七岁那年,他偷偷告诉本宫,‘母亲,儿子发现,大家对待傻子的戒心最低’。”

我不禁莞尔。

这确实是王爷会说的话——从小就知道用疯癫做保护色。

“太子为何如此忌惮王爷?”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问题太过直白。

皇后却并不恼怒:“因为先帝最疼宸曜。”

她轻抚腕上的翡翠镯子,“太子是嫡长孙不假,但先帝曾私下说,众多皇子中,唯有宸曜最肖他。”

我恍然大悟。

一个有着西域血统的皇子,却比嫡长孙更得皇帝欢心,这足以解释太子多年来的敌意。

“宸曜从未提过他生母?”

我微微摇头,组织措辞:“王爷只说过……娘娘待他如己出。”

皇后眼中泛起泪光,很快又掩饰过去:“好孩子。本宫虽无亲生儿女,但有宸曜足矣。”

她忽然握住我的手,“你也是孤身在此,若不嫌弃,可将本宫当作母亲。”

这突如其来的温情让我措手不及。

在现代,我父母离异后各自成家,我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从未体会过完整的母爱。

此刻皇后温暖的手掌和慈爱的目光,让我喉头一紧。

“娘娘待我如此……我……我都不知如何是好。”我声音发颤。

“好孩子。”皇后轻轻抚了抚我的发髻。

这个充满母性的动作让我眼眶发热,急忙低头掩饰。

“皇上驾到——”

太监的通报声打破了温情时刻。

我慌忙起身行礼,皇帝已大步走入殿中。

“都起来吧。”皇帝声音洪亮,比上次见面时精神好了许多。

他看了眼桌上的茶点,笑道:“皇后又在讲宸曜小时候的糗事?”

“陛下明鉴,”皇后笑着奉茶,“臣妾正说到他七岁那年,为了不背《论语》,假装从假山上摔下来失忆。”

皇帝哈哈大笑:“那小子,打小就会装疯卖傻!”

他转向我,“七媳妇别见怪,宸曜虽然爱闹,但心地纯善。他临走前还特意求朕关照你。”

我惊讶地抬头,皇帝和皇后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宸曜媳妇,”皇帝突然换了家常语气,“天气转寒,朕已命人给你送去了貂裘和暖炉。你在京中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

“谢陛下隆恩。”我受宠若惊,这待遇堪比太子妃了。

皇帝又问了王府近况,我一一作答。

他听得认真,不时点头,像个关心儿媳妇的普通老父亲。

若非知道皇室斗争的残酷,我几乎要被这温馨场景感动。

“陛下,”皇后适时插话,“王妃治家有方,听说将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哦?”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宸曜那小子有福气。”

闲聊片刻,皇帝起身离去,临走前特意嘱咐:“年关将近,宸曜在北境无法返京,若你有想法,可着护卫送至北境,你们夫妻也能团聚了。”

我欣喜地行礼谢恩。

皇帝这一举动,无疑是在向有心人表明态度——镇北王圣眷正隆,不容轻慢。

离开凤仪殿时,皇后亲自送我至殿门:“宸曜离宫后就很少到我这来,连带着你这孩子都来得少。以后有空,多到我这走走,宫里实在无趣,你多来陪我说说话。”

我受宠若惊,堂堂皇后怎么可能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呢。

临走时,皇后悄悄塞给我一个小包袱:“宸曜小时候的玩具,想着你或许愿意看看。”

回府的马车上,我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个精致的胡人木偶,金发碧眼,穿着西域服饰。

木偶背后刻着一行小字:“阿曜五岁生辰,母赠。”

我轻轻抚摸着木偶,想象着小王爷收到礼物时的笑脸,胸口泛起一阵酸涩。

这个木偶能保存至今,想必是他最珍视的物件之一。皇后将它交给我,意义非凡。

“王妃,”李嬷嬷在车厢对面突然开口,“皇上继位以来,从未单独与哪位王妃闲话家常,连太子妃都没有这般待遇。”

我心头一震:“嬷嬷的意思是……”

“皇上这是在告诉有心人,”李嬷嬷目光如炬,“动王妃,就是与皇上为敌。”

我攥紧了手中的木偶。

原来今日这场“家庭聚会”,竟是皇帝精心安排的政治表演。

他对我的特殊关爱,是对王爷的变相保护,更是对别有用心人的警告。

皇宫离王府大约有半个时辰车程,我躺在马车里昏昏欲睡。正当半睡半醒间,李嬷嬷的声音传来。

“王妃,前方是长公主的鸾驾。”

嗯,长公主?

似乎听王爷说过,他这个姑母对王爷是极好的。

我掀开车帘望去。

那马车周身以银线勾勒祥云纹,没有繁复珠翠堆砌,倒显出几分清贵。驾车的灰鬃马踏前半步便稳如磐石,可见调教精良。

“吱呀”一声,沉香木车门开启,一个干练的中年妇人走下马车,屈身行礼:“前方可是镇北王妃鸾架?”

李嬷嬷低声在我耳边说道:“这是长公主府的管事柳嬷嬷,深得长公主信赖。”

我理了理鬓角乱发,正要开口,忽闻一阵环佩叮当,马车车帘被人从内掀开——只见半幅茜色纱幔后,探出支羊脂玉般的白皙玉手。

“阿柱家的小娘子,可是累着了?”清婉的声音带着三分亲昵,纱幔被一双白玉般的手掀开,露出长公主含笑的面容。

她眼角眉梢俱是温柔,鬓边斜插的白梅却又添了几分英气,一身月白绣金线云纹广袖襦裙,衬得整个人仿若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我赶忙从车内跳出来。

不等我行礼,长公主已踩着金线绣鞋轻盈落地,裙裾扫过地上的碎石,带起一缕若有若无的龙涎香。

她径直走到马车旁,伸手握住我的手,指尖带着常年养尊处优的绵软:“最近就想见见你,阿柱临行前就老是来烦我,让我帮忙看着你,说你生了场病,性情大变。现在看来,倒是个聪慧灵秀的。”

我一时摸不准长公主什么意思,只得低下头回道:“让姑母担心了。”

“听闻你最近在词曲上屡有创新之举,‘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很合我的胃口。”长公主一边说着一边唱了起来。

待她一曲唱罢,我才插上话,“姑母说笑了,那只是即兴之举。沐沐大病之后,记忆有些许缺失,连最拿手的琴艺都忘得差不多。幸得王爷关爱,做了把西域胡琴,才勉强糊弄一曲。”

“在我看来,那是极好的!比那些自诩文人骚客的男子也是不差的。”长公主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灼灼。

“姑母说笑了。”我尴尬回答。“若是姑母喜欢这些新奇曲调,沐沐这儿还有一些新创的词曲。哪天到公主府上,请姑母指正。”

长公主盯着我的眼睛看,似乎要瞧出些端倪,正当我后背直冒冷汗时,她忽然笑起来。

“好啊,好。”她围着我转了一圈,频频点头,“你这小妮子生了场病之后,小嘴甜了许多,讨人喜欢。难怪阿柱那孩子突然变了性情,要我好好关照你呢?”

什么?我啥也没说,怎么就变成嘴甜了?难道以前的王沐沐是个怼天怼地怼空气的主?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说罢,她不由分说叫我拉上马车。

我只好向李嬷嬷示意,让她赶紧回府,将我那把“吉他”拿来。

一路上我被长公主的耿直脾气惊的说不出话来。

“要我说咱们家阿柱最适合当储君,太子整天算计来算计去,将几个弟弟全部打发到边关去,他的太子之位就能坐稳了?”

“我这哥哥也是糊涂,年富力强的立什么太子?再过几年身体不行了,再立太子就是了。”

“你这小妮子,以前冰冰冷冷的,到我府上,我都不敢对你大声说话,怕吓着你,惹得阿柱不高兴。现在好了,说话也甜了,人嘛,我更喜欢了。”

……

一路上我是战战兢兢,一句话也不敢接,只得“嗯嗯啊啊”。

天知道这路上有没有皇上和太子的密探,要是这些话被他们听了去,我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呀。

好不容易熬到了长公主府。李嬷嬷已经抱着“吉他”在府前等候。

看到我那新奇的乐器,长公主又忍不住上手把玩一番,连连夸赞。

还没坐稳呢,她便急不可耐的让我表演才艺。

我一时也把不准长公主是什么意思?只得收藏刮肚,将自己认为有些古韵的曲子都表演了一番。

《云裳羽衣曲》《虞兮叹》《半身雪》……

数曲唱罢,长公主连连拍手。“好好好,词曲俱佳,果然不愧才女之名。”

我倒是羞的一脸红晕。

长公主抓起我的手,“以前你性子清冷,咱娘俩说话也少,这往后啊,咱们得多来往。”

我看一下李嬷嬷,她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故母教训的是,往后沐沐定要经常来叨扰姑母了。”

回府路上,李嬷嬷向我提起长公主身世。

原来长公主和当今皇帝乃是一母同胞,而且他们的母亲原非中原女子,乃是北方强邻铁勒公主。

难怪长公主对王爷格外喜爱,原来他们有类似的出身。

也怪不得太子对王爷异常忌惮,皇上的生母也是胡人,虽说储君变更关乎国本,不会轻易废立,但也难保他不会选另一个胡人之子为储君。

回到王府,我将胡人木偶小心地放在枕边。夜深人静时,我借着月光细细端详这个承载了王爷童年记忆的物件。

木偶的笑容憨态可掬,让我想起王爷装疯卖傻时的模样。

“原来你从小就这样……”我轻声自语,指尖划过木偶的金发。

不知为何,我竟能清晰想象出小王爷摆弄这个木偶的样子——

那双比中原人略深的眼睛,笑起来时眯成月牙的形状,或许还会用稚嫩的声音编些天马行空的故事……

这种自然而然的熟悉感让我心惊。

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疯疯癫癫的王爷已经在我心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以至于听到他儿时趣事,竟像了解自己童年一般亲切?

窗外秋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声响。

我将木偶贴在胸前,闭上眼睛。

北境的冬天来得早,不知王爷是否已经穿上厚裘?

他站在城头南望时,可曾想过京城里有个人,正通过他童年的玩具,触碰那段他不愿提及的过往?

“快回来吧,”我对着月光喃喃,“我一个人怪孤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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