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师兄入魔
在这看似平静祥和的门派之中，一场惊心动魄的变故正悄然拉开帷幕。
“陆师弟，躲柴堆后面算什么本事？”一声冰冷且略带嘲讽的话语打破了膳房的寂静。楚狂手持青鸾剑，剑尖轻轻挑开了那堆积如山的膳房柴垛。瞬间，火星四溅，犹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有几颗溅落在陆离藏身的陶缸上，发出细微的“滋滋”声。此时的楚狂，模样已经大变，他的右眼已经完全化作血晶，散发着诡异而冰冷的光芒，仿佛藏着无尽的杀戮与疯狂；而左脸却还残留着昔日教陆离练剑时的温和轮廓，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
陆离紧紧地攥着那把刚刚领到手的柴刀，柴刀的刀柄在他的掌心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缸里腌菜散发出来的酸气不断地钻进他的鼻子，刺得他眼睛发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强忍着不适，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充满了回忆与期待：“师兄还记得后山那棵老梨树吗？你说等它开花就教我御剑......”那棵老梨树承载着他们曾经的美好回忆，每到花开时节，洁白的花瓣如雪花般飘落，他们就在树下谈天说地，楚狂还会手把手地教陆离练剑。
“聒噪！”楚狂一声怒吼，仿佛被陆离的话刺痛了内心深处的某根弦。青鸾剑带着凌厉的气势劈向陶缸，只听“哐当”一声，陶缸瞬间被劈碎，腌菜汁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淋了陆离满身。那刺鼻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让他更加难受。楚狂突然捂住左耳，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闭嘴！我说了会杀够五十个！”这话却不知是对陆离还是脑中那个神秘的系统说的。此时的他，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控制，理智正在逐渐丧失。
陆离趁机一个翻滚，躲到了灶台后面。他深吸一口气，将归真诀的灵气源源不断地灌入柴刀之中。柴刀刀身渐渐泛起青芒，那光芒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隐隐约约竟与楚狂剑气的轨迹产生了共鸣。这是他十年砍柴悟出的笨办法，在这十年里，他每日看着落叶在风中飞舞，仔细观察落叶的轨迹，从而反推剑招的破绽。虽然这个办法笨拙，但却是他在这艰苦的生活中总结出来的生存之道。
“铛！”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柴刀与青鸾剑狠狠地撞在一起。陆离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刀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崩裂，鲜血顺着柴刀流淌下来。而楚狂却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炼气三层能接我一剑，难怪系统说你是变数。”在他眼中，陆离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师弟，此刻却成了一个无法预测的存在。
就在这时，血池幻影突然在陆离眼前闪现。那幻影中，他看到楚狂的神魂被黑气紧紧缠成蚕茧，如同一只被困住的飞蛾，无法挣脱。一个机械音正在茧外蛊惑着：【斩杀此子可直升金丹】。这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在陆离的耳边回荡，让他的内心不禁一颤。
“小心身后！”一个清冷的女声破空而至，如同夜空中的一道闪电，划破了这紧张而压抑的气氛。陆离本能地缩颈，只感觉一阵冷风从头顶掠过，青鸾剑擦着他的发髻掠过，削断了三缕灰发。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位紫衣少女从梁上翻下，她身姿轻盈，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少女袖中银索如灵蛇般飞出，缠住了楚狂的脚踝，生生将他拽离了灶台。
“墨师姐？”陆离认出来人是药堂首席墨清涟。墨清涟是门派中出了名的才女，不仅医术高超，而且武艺也十分精湛。她反手抛来一个玉瓶，焦急地喊道：“把清心丹捏碎撒在火里！”那玉瓶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入陆离的手中。
楚狂突然发出一声非人般的尖啸，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穿透人的耳膜。青鸾剑迸射出血光，血光如同汹涌的潮水，向着四周蔓延开来。银索在血光的冲击下寸寸断裂，墨清涟一个踉跄，后退了好几步。她脸色苍白，大声喊道：“他已不是楚狂！快走！”此时的楚狂，已经完全被魔性所控制，变得异常强大。
“谁都别想走！”楚狂怒吼一声，他的左臂突然暴涨三倍，鳞片刺破衣袖，露出了狰狞的模样。系统提示音带着电流杂音响起：【检测到强烈抵抗，启动惩戒模式】。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让人不寒而栗。
陆离突然将整瓶丹药砸进灶膛。瞬间，青烟腾起，那青烟带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弥漫在整个膳房之中。补天石纹路蔓上他的瞳孔，他的眼前突然变得清晰起来，他看见楚狂丹田处蠕动的黑色光团——那就是系统本体！
“师兄！”陆离大喊一声，迎着剑锋扑去。他故意将柴刀偏斜三寸，当青鸾剑穿透他的右肩时，他只感觉一阵剧痛传来，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但他顾不上这些，染血的手掌按上楚狂的气海穴，大声喊道：“给我出来！”归真诀灵气化作万千细针，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匕首，向着那团黑气刺去。黑气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竟从楚狂的七窍钻出，在灶火中凝成巴掌大的骷髅头，它恶狠狠地说道：“区区补天石......”
墨清涟的银索骤然绷直，她焦急地喊道：“是噬心魔种！快用你的血！”陆离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精血如同箭一般喷在骷髅头上。补天石青光暴涨，光芒如同太阳般耀眼。魔种在青光的照耀下，发出一声声绝望的尖叫，最终化为灰烬。楚狂轰然倒地，他的左眼恢复了清明，虚弱地说道：“后山剑冢......萧尘要......”
话音未落，破空声骤响。三枚丧魂钉穿透窗纸，如同三支利箭，直取楚狂咽喉！
“叮！”陆离的柴刀堪堪挡住两枚，第三枚却被突然出现的青衫男子用折扇接下。那人眉间一点朱砂，笑得春风和煦，仿佛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与他无关。他开口说道：“楚师兄走火入魔，还是早些安息为好。”
墨清涟银索如蛟龙出洞，向着那青衫男子攻去，她愤怒地喊道：“萧尘！你上月刚入门，怎会有丧魂钉？”
“师姐这话奇怪。”萧尘轻摇折扇，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袖中滑落块留影石，留影石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映出伪造的画面：陆离持刀刺入楚狂心口。
“你！”陆离刚要开口，萧尘突然传音入密：【重生者最大的优势，就是知道哪里埋着留影石。不想被逐出师门，戌时独自来后山禁地。】那声音如同鬼魅一般，在陆离的耳边响起。
墨清涟正要出手，执法长老的怒喝已然逼近。萧尘趁机退至门口，意味深长地瞥了眼陆离胸口的补天石纹路，轻声说道：“有趣，这次轮回的变数居然是你......”那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不屑。
戌时的后山禁地，阴风呼啸，仿佛有无数的冤魂在哭泣。陆离握着楚狂临死前塞给他的剑穗，剑穗上的明珠里封着缕黑气——那是系统残留物。那缕黑气在明珠中翻滚涌动，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怨恨。
“比约定迟了半炷香。”萧尘从树影中走出，指尖把玩着丧魂钉，那丧魂钉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他冷冷地说道：“不过无妨，反正楚狂的尸首已经指认你是凶手。”
陆离亮出剑穗，目光坚定地看着萧尘，大声问道：“你故意引大师兄入魔，究竟想掩盖什么？”
“掩盖这个。”萧尘突然掀开脚下石板。月光照亮坑中数百具尸骸，每具天灵盖都插着青铜钉，那场面让人毛骨悚然。萧尘冷冷地说道：“上一世，楚狂本该在今日发现噬心魔宗的祭坛......”
补天石突然发烫示警。陆离心中一惊，立刻暴退三步。就在他原先站立处，钻出骨手，骨手如同干枯的树枝，向着他抓来。萧尘的折扇已化作白骨剑，他冷冷地说道：“重生者的乐趣，就是掐灭所有变数。不过......”
他剑锋突然转向东方：“你若愿帮我取得剑冢里的天枢剑，我倒可以给你个痛快。”
“天枢剑早在三百年前就断了。”陆离故意拖延时间，归真诀灵气悄然渗入地底。他知道，此刻自己必须冷静下来，寻找机会反击。
“那是假象！”萧尘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他激动地说道：“此剑能斩断因果，正是对付你们这些变数的......”
地底突然钻出青藤缠住他脚踝。陆离趁机扑向尸坑，补天石青光所过之处，青铜钉纷纷崩裂。无数怨魂冲天而起，它们发出愤怒的咆哮，在萧尘脸上抓出血痕。
“你竟能超度亡魂？”萧尘的假面终于碎裂，他不敢置信地喊道：“不可能！前世明明没有......”
“因为你重生的次数还不够多。”陆离抹去嘴角血渍，怀中剑穗明珠轰然炸裂。黑气化作楚狂虚影，持剑刺向萧尘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