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武圣
许永不敢隐瞒，如实相告：“臣本打算将他推荐给刘公。可是臣派白镜前往安平县得来的情报显示，此人虽是安平县土生土长，但他的父母皆来自外乡。至于他父母的信息，可谓一页白纸。”
白镜是玄镜司最底层的差役，没有编制，也没有战力需求，专门负责一些杂活。
许永是铜镜，正儿八经的玄镜司编制。
因为玄镜司职责特殊，从铜镜开始的正式编制，必须祖上三代清清白白。
费子骞虽说是安平县人士，但他的父母皆来自外乡，且查不到祖籍何方。
所以，费子骞的身世不合格。许永便打消了向刘公推荐他的想法。
道首：“你且细说。”
许永面露难色：“这.....”
灵曦略作思索：“既然查不到他父母的信息，你可曾打探过他父母的为人？”
许永苦笑：“白镜回禀，他父母极少与人打交道。每每出门，从不与他人同行。”
剑兰若有所思：“你是说，他的父母性子比较孤僻吗？可我看费子骞为人挺友善的，不像是怕生之人。”
许永摇了摇头，不说话，静待两位大佬。
灵曦与道首相视一眼，皆是陷入沉思。
父母来历不明，且很少与人打交道.....
这样的人，玄镜司是不可能要的。
且不说他父母来历不明，便是他父母的为人也难窥一二。
道首率先打破沉默：“既然如此，何不直接去他家？”
许永回禀：“费子骞父母早在十年前便离开了安平县，不知所踪。”
道首哑然：十年前便离开了安平县，不知所踪.....
剑兰脸上露出怜悯之色：“这岂不是说他从小就是一个人？”
灵曦沉吟片刻，开口问道：“费子骞为人如何？既然他在安平县土生土长，总不可能也不与人打交道吧？”
许永笑答：“这倒没有。他自幼习武，弓箭娴熟，在安平县极受欢迎。听说安平县女子多想嫁于他为妻呢！”
剑兰不说话了：亏我刚刚还同情他来着......
灵曦对此并不在意：“你既然与他接触过，他武艺如何？”
“很能打，至少是炼气境。”
灵曦颔首。
炼气境，也就意味着有资格加入玄镜司。
这是玄镜司武者修为的最低门槛。
“许永，你待会随我入宫。朕与你手书一封，交予刘公。”
道首闻言笑问：“陛下是想推荐他入玄镜司？”
“正有此意。”
“可他身世不明啊？”
“如今用人之际，不必拘泥于身世。费子骞是个武者，且洞察力出色。这种人才最适合玄镜司，不该埋没民间。至于人品如何，交由刘公考较即可。”
道首思忖一二，笑道：“也好。”
.....
玄镜司最高的建筑，是中央的玄镜楼。楼顶架着一只巨大的铜球，如满月当空。
下四层外有回廊，设台阶，可上下通行。
第五层视野开阔，窗牖一开，便能俯瞰整个玄镜司。
玄镜司的领袖刘公便住在这里。
世人不敢直呼其名，只以尊字称其威巅之上：武圣！
室内空无一物，刘公一身玄甲，盘膝坐于正中，双目微阖。
他鬓角霜白，脸盘白净无须，本该是个颇有韵味的老男人。可右眉直插嘴角的刀疤，带给人一股冷厉之感。
“铛——”
一声钟响从楼下传来。
刘公缓缓睁开眼，淡淡地说道：“上来吧。”
一名吏员自楼下设阶而上，头垂得很低，只敢眼看地板。
来到五层，他朝着刘公作揖：“刘公，许永求见。”
许永只是一名铜镜，平日里没资格直接面见刘公。
今日既然求见，想必有要事禀告。
“让他上来吧。”
“是。”
吏员迈着小碎步匆匆下楼。
俄顷，许永独自一人来到刘公身前。
“何事？”
“刘公，陛下有一封手书，托属下转交于您。”
“拿我看看。”
接过手书，刘公气机一弹，信封如齑粉般飘散，手书却完好无损。
他扫了一眼手书，笑道：“陛下为了招揽人才，当真煞费苦心。只是一个小小的炼气境武者，还特地写一封手书于我。难道仅凭此人，便能动摇朝堂局势？”
许永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刘公气机再弹，手书亦是化作空气中的一缕粉尘。
他阖上双目，淡淡地问：“说说吧，他有何特殊之处，值得陛下亲自写推荐信？”
许永心中寻思：该交代的陛下都已经写在书信中了。刘公会这么问，是觉得我还有其他信息。可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鉴瞳鸮！
“回禀刘公，之前属下带回来的那只鉴瞳鸮，便是费子骞发现的。”
刘公猛地睁开眼：“你是说那只只有出了京城以后记录的鉴瞳鸮？”
“是。”
刘公哼了一声，语气冷淡：“只有出了京城以后的记录，实在令人心忧。他是怎么发现的？”
“费子骞是个猎人。当时他说自己手痒，便顺手射落。”
“手痒？”
刘公沉默一二，目光凌厉地注视许永：“你当时没发现异常？”
许永背后猛地沁出一身冷汗，当即跪倒在地：“属下无能，请刘公责罚！”
刘公收回目光，思忖片刻，笑了：“手痒，好一个手痒！看来，这个叫费子骞的，确实有点本事。你去把邓炎找来，这事交予他去办。”
“是。”
许永松了一口气，离开五层，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许永带着一名容貌俊美的男子回来。
此人与许永一般，也是一身玄色公差服。只不过他胸前挂着的是银镜。
不等俩人开口，刘公语气淡淡地说道：“陛下给我举荐了一人，邓炎，此事你全权处理。”
方才许永已经与邓炎交代了费子骞的情况。
邓炎抱拳：“刘公，此人身世不明，当真要让他进入玄镜司？”
“不必在意这种小事。”
邓炎无语：刘公，这可是你定的规矩......
他再次抱拳，一副商量的语气：“属下明白。只是，我并未见过这个叫费子骞的。要不，将许永调给我用两天？”
“不用这么麻烦。”
刘公扬起手，气机一弹，室内便凭空出现当日费子骞和许永、语蝶一起时的影像。
邓炎看到费子骞的容貌时，表情顿时警惕，彷佛遇到了一生之敌。
许永不解：“邓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
邓炎呼吸急促了几分，心中暗道：我感觉自己玄镜司第一美男子的威名遭到了挑战。这世上居然还有比我更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