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章 咬了饵,就下不来了。
喝过水后,季长安感觉好受了许多:
“你怎么来了?”
这丫头,胆子真大。
大晚上孤男寡女的,也不怕让人看到损了名声。
李渔想说‘我来给你驱毒’,但想起原身就是个普通女孩儿,连字都不认识,怎么会懂医?
思索片刻,李渔说道:
“今天我在外面遇上一个游方郎中,听说是个专治疑难杂症的神医,我想请她给你看看。”
这样啊。
季长安看着姑娘清澈的眼神,心想:真是个傻姑娘。
当年他命悬一线时,别人都避之不及,只有她,各处求人帮忙。
院子里的人都躲的远远的,她便跑到街上求助。
最后还真求来一人,为他延了七年性命。
可这样的好运气,一次已是幸事,怎么能奢望次次如此呢?
自己什么情况,季长安最是清楚不过。
根本不是什么生病,而是中毒。
这些年,看过多少郎中,已经记不清了。
甚至外祖父在世时,还延请过当世最有名的陆神医。
但无一例外,大家对他的毒都束手无策。
渐渐的,季长安也认命了。
现在已近油尽灯枯,状态比当年还不如,这天下,还有谁能救得了他?
季长安苦笑:
“算了吧,我这个样子,鬼门关已经进了一半,不折腾了。”
怕李渔得了他的馈赠于心难安,停顿片刻后,季长安又说道:
“送你钱财……是我对你的谢意,你不必介怀……若是觉得心里难安,便把我的那一份欢喜肆意……也一起活出来吧。”
其实也没到那个地步,李渔想说。
但看季长安的样子,她说再多,他怕是也不会相信。
不如,直接动手吧。
于是李渔一边说话,一边放出神识,干扰季长安的大脑,很快人便倒在榻上沉沉睡去。
李渔再次扫视季长安的脏腑经脉,一点点的释放出灵力,把各处的毒素集中到十指指尖。
接着她神识化针,瞬间刺破指尖,泛着青黑色的血液流出来,散发出阵阵腥臭。
“yue!”
臭味熏得人恶心。
本想捏个清尘诀打扫干净,但想想不多的灵力,算了,她还是一会儿打点清水洗洗吧。
季长安的脸色愈发灰败,李渔停止了驱毒,开始用灵力滋养脏腑。
原本几近黑色的内脏器官开始向肉色转变,血液渐渐变红,循环速度加快,季长安的脸色好看起来,呼吸也越发平稳。
估计再有个三五回,这人便能活蹦乱跳了。
李渔暗暗得意。
她就说吗,有她在,季长安想不长命百岁都难。
收拾干净一切,李渔查看了一下神识。
还是那个小水洼,没有什么变化。
又查看了一下丹田。
我勒个去,她那原本就不多的灵力,又要见底了!
李渔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比她预想的,要糟糕许多。
虽然她料想会消耗一部分灵力,但没有想到会消耗这么多。
照这样,下次驱毒之前,她必须得再补充些灵气。
不然便是驱了毒,也没办法滋养这具肉身。
而这具肉身,因为毒素蓄积了许多年,五脏六腑损伤严重,血气也亏损的厉害,再加上治疗期间还要放血。
如果不用灵力,光养血就得费许多时间,脏腑恢复的也慢,以季长安现在的状况,肯定支撑不下来。
李渔想抓头发,亏了,亏了。
原来觉得用掉了人家积攒多年的宝贝,是她白白得了好处,现在看来,这TM的像是个饵,她咬了,就下不来了。
总不能救人救一半,就撂挑子吧!
李渔忍不住看向床上的那个人。
短短一刻钟不到,那人的薄皮下面已经有了点肉,皮肤鼓胀起来,不再是紧紧贴着骨头了。
‘骷髅兄’看着顺眼多了。
李渔忍不住又紧紧盯着看了几眼,到底是自己辛辛苦苦救回来的人,总不能因为有困难就放弃。
唉,再想办法吧。
反正短时间内,这人肯定没有性命之忧,她还有时间。
说起来,不知道那几块玉,是从哪里得来的?
要是能再弄点就好了。
时间很晚了,李渔也累了。
收拾完,见季长安睡的安稳,李渔便回房了。
走之前,李渔留了一缕神识,附在他的头发上,这样若有意外,李渔第一时间便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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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渔忙着驱毒的时候,张氏正忙着跟丈夫告状。
无非就是李渔不敬重她,当着下人的面不给她面子,不听话等等。
这样的话,从成亲没多久,一直听到现在,李贵已经厌烦。
“整天都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烦不烦?”
“不是已经要送她去苏家了吗?这几天你就不能忍忍?”
“她一个丫头片子,一个铜子儿的聘礼都不用出,就能换一百两银子回来,你就不能看在银子的份上消停些?”
李贵的一通输出,让张氏措手不及,她还想着夫君能替自己出口气呢,结果就这?
张氏白天挨了一顿打,身上哪哪都疼,还白白损失了五百两,心里本来就不痛快,现在听了夫君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双手一使劲儿,便把坐在床边脱衣服的男人推倒在地。
“老娘嫁给你,真是到了八辈子的霉,要替你照顾老的小的不说,还要受你们的气,姓李的,你有没有良心?”
李贵坐在地上,懵了片刻,缓过来后,他站起来吼道:“闹够了没?”
张氏不甘示弱,光着脚跳到地上,便要去扯男人的头发。
“你不去管你那个贱人妹妹,还敢吼我,我跟你拼了。”
女人蛮不讲理,李贵应付的吃力,忍不住用力推了一把。
女人噔噔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号起来。
李贵摸摸被挠破的脸皮,忍不住“嘶”了口气,“简直不可理喻!”
男人想摔门而走,突然想到什么,他又转回来:
“我警告你,这两天给我老实点,别给我惹麻烦,要是坏了我的好事,我就休了你这个泼妇!”
吼完李管事走了,不知道去了哪个丫鬟的房间。
张氏不再哭闹,只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眼神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