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审讯
没过多久，盖兴从当铺出来，神情恍惚地开着车，载着吕三和陈向阳朝着陈伯家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吕三满心好奇，好几次都欲言又止，刚想张嘴问问盖兴在当铺里的所见所闻，却突然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原本要说什么，只能一脸迷茫地挠挠头。就在这时，盖兴的手机响了，来电的是同事王在行。得知盖兴已经暂时解决了问题，但后续可能还会有麻烦，王在行决定赶来陈伯家帮忙。
车子抵达陈伯家后，盖兴敲响了门。门开后，他也没心思和陈伯寒暄，直接指挥吕三把陈向阳扶进屋里。
陈伯，大名陈在明，今年六十四岁。早年，他习得一手出马的本事，便一直在陈家村帮人看事。他为人和善，乡亲们找他帮忙，他也只是象征性地收点杂费，因此在这一带颇有名声，大家都尊敬地喊他一声“陈伯”。
关上门后，陈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对盖兴说道：“小盖啊，你也知道我这出马的活儿，什么都好，就是太费时间。等我请了黄大仙再过去，陈向阳这小子估计都没救了。”
“陈伯，你这话连你自己都不信吧？就你这本事，就算不请大仙，收拾个有点道行的小鬼还不是小菜一碟？再说了，我大老远赶过来都花了一个多小时，你能比我还慢？”盖兴听了陈伯这番话，满脸无奈。
被盖兴戳穿后，陈伯也不再狡辩，讪讪地带着几人走进屋内，让大家坐下。
众人坐下后，一时间都没说话。直到陈向阳悠悠转醒，盖兴这才开始询问他为何会被小鬼缠身。
“陈向阳，你知道刚刚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吗？”盖兴看着刚醒来、眼神还透着迷茫的陈向阳问道。
“啊？我刚刚做什么了吗？我就记得我去水库钓鱼了，嘿，我还钓上来一条特别大的鱼，跟人差不多大呢！之后的事我就不记得了。我的鱼呢？”陈向阳刚开始还一脸懵懂，可一提到钓到的大鱼，顿时两眼放光，兴奋不已。
“一人大小的鱼？你没在说梦话吧！”这时，王在行也赶到了陈伯家，在院子外面听到陈向阳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大声喊着让陈伯开门。
王在行和陈伯年纪相仿，平日里说话也没太多顾忌。一见到陈伯，他就调侃道：“老东西，你现在连个鬼上身都搞不定啦？”
陈伯也没理会王在行的打趣，把他领进屋内后才说：“你来得还挺是时候，这边刚醒你就到了。”
见到王在行，盖兴微微点头示意，接着继续询问陈向阳。
原来，几天前的夜里，陈向阳独自一人偷偷跑去水库钓鱼。上半夜，他一无所获，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可心里越想越不甘心，就又坚持钓了两个小时。没想到，下半夜鱼口突然变好了，渔获越来越多，这让陈向阳兴奋得舍不得离开。
凌晨两点左右，陈向阳感觉鱼钩猛地一沉，沉甸甸的，他心想肯定又是条大鱼，于是使出浑身解数，费了好大劲儿才把鱼拉上来。一看之下，可把他乐坏了，这鱼竟然和他差不多大小。
陈向阳满心欢喜，觉得有了这条大鱼，其他小鱼都不值一提，当下就抱着鱼回家了。可从那之后，他的记忆就断片了，再醒来就已经在陈伯家。
听完陈向阳的讲述，盖兴和陈伯、王在行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从他们的眼神中，盖兴知道大家都猜到了这是遇到水鬼找替身了。但盖兴心里清楚，就这么点事，陈伯肯定不会专门把自己叫过来。
“陈伯，刚刚你可没说实话。现在老王也在，你总得把实话说清楚了吧？”盖兴紧紧盯着陈伯，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
陈伯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这才向盖兴和王在行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正如大家所料，陈向阳钓上来的根本不是什么鱼，而是一个水鬼。正常情况下，水鬼找替身，直接把人淹死就行，可这个水鬼却不知为何没这么做，反而附在了陈向阳身上。第二天一大早，陈伯就发现了被附身的陈向阳，本想直接出手除掉水鬼，可他供奉的黄大仙却死活不肯帮忙。没办法，陈伯只能先暗中跟着陈向阳，防止水鬼做出伤人的事。
接下来的几天，附身的水鬼一直没什么异常举动，陈向阳的行为和平时一模一样，这反而让陈伯越发不安。直到今天，村里有人去世，举办丧事的时候，“陈向阳”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在主家旁边上演了一出自杀的戏码。
盖兴和王在行听完，都觉得这事儿太离奇了，和他们以往处理灵异事件的经验完全不同，更何况连陈伯的黄大仙都不敢插手，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王在行思索片刻，对盖兴说：“你不是抓住那个附身的水鬼了吗？把它放出来问问，不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你说得倒轻松，让我缓会儿行不行。”盖兴虽然觉得王在行的主意可行，但自从抓住这个水鬼后，他就感觉疲惫不堪，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状态还没恢复过来。
又过了半个小时，盖兴终于觉得自己缓过劲儿来了，立刻拿出装着水鬼的黑色布袋，准备把水鬼放出来问话。
他先是让陈伯拿来五枚鸡蛋，按照五角星的方位摆好，接着从陈向阳头上轻轻扯下几根头发，放在五枚鸡蛋中间。随后，盖兴从布袋里取出包裹水鬼的黄纸，放在鸡蛋旁边。只见他掐指念起诀来，最后左手呈剑诀状，猛地一下戳破黄纸。原本包裹在黄纸里的黑色液体，像是受到了惊吓，想要四散逃窜，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聚拢，形成一个黑色的圆球，飘在半空中。随着盖兴的动作，圆球缓缓移动到五枚鸡蛋的中间。
盖兴收回左手，圆球“啪”的一声掉落在鸡蛋中间，那黑色液体像是有生命一般，在鸡蛋围成的圈子里四处乱窜，但始终无法突破这个由鸡蛋形成的结界。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接下来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要是敢跟我耍心眼，别怪我直接让你魂飞魄散！”盖兴看到水鬼还在试图逃跑，恶狠狠地警告道。
似乎是感受到了盖兴的威胁，那摊黑色液体不再挣扎。盖兴见状，微微点了点头，从陈伯房间里取来一些供奉黄大仙烧剩下的香灰，掺着一些清水，也没顾得上陈向阳同不同意，就在陈向阳的额头顺着鼻梁一路向下，直到下巴处画了一道印记。接着，他又拿出两张黄纸，小心翼翼地封住陈向阳的耳朵。
一切准备就绪，盖兴刚要开口问水鬼话，吕三却一脸惊讶地指着陈向阳，抢先说道：“盖大师，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盖兴耐心解释道，之前抓住的水鬼已经被他化为阴气，虽然还有意识，但没办法说话。现在想要问它问题，就得给它找个载体。陈向阳之前被这水鬼附身过，是最合适的选择。所以他用鸡蛋摆成结界困住水鬼的本体，用陈向阳的头发作为媒介，再用供奉黄大仙的香灰镇住陈向阳的魂魄，这样就能让水鬼暂时附在陈向阳身上。至于封住陈向阳耳朵的黄纸，是为了防止问话的内容被他的魂魄听到，以免对他造成二次伤害。
听完盖兴的解释，吕三这才恍然大悟。盖兴叮嘱他接下来别再出声，免得惹恼水鬼，这才开始正式问话：“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为什么会死在水库里？附身在他身上前几天都相安无事，今天为什么突然想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