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园丁的真容
坠星渊底，紫金灰雾缭绕。
林寒的水晶右臂不受控制地颤抖，与对面神秘人的手臂产生强烈共鸣。那种感觉就像两块磁石相互吸引，又似同源血脉的呼唤。
“共鸣很强烈吧？“自称“园丁“的神秘人抬起水晶手臂，光芒流转间竟比林寒的更加完整，晶体覆盖至整个肩膀，内部符文也更加复杂，“因为我们本是同根生。“
苏雨晴挡在林寒身前，星核之力形成护盾：“少装神弄鬼！你和墨玄机什么关系？“
机械收割者们在园丁周围盘旋，紫金灰雾在它们手中如活物般流动。林寒注意到这些灰雾与寻常不同，内部闪烁着细小的晶体颗粒，像是被某种力量净化过。
“关系？“园丁轻笑，声音依然带着墨玄机特有的磁性，“不如说，我就是他的一部分。“
他抬手做了个手势，收割者们立刻停止行动。随后，在两人警惕的目光中，园丁缓缓摘下了兜帽。
露出的面容让林寒呼吸一滞——那是一张与墨玄机极为相似的脸，但更加年轻，没有岁月留下的皱纹，唯有那双眼睛透着不符合外表的沧桑。最诡异的是，他的左半边脸覆盖着与右臂同质的水晶，如同戴了半张面具。
“第六观测站的幸存者。“园丁——或者说年轻版的墨玄机——抚摸着左脸的水晶，“或者说，被议会'修剪'后残留的部分。“
苏雨晴的星核突然剧烈震动，投射出一幅新的星图，三个坐标点闪烁着危险的红光。其中一个位置林寒立刻认出来——“晨星之渊“，星辉族古籍中记载的发源地。
“看来你的小女友也感应到了。“园丁瞥了眼星图，“收割者的下一个目标。“
林寒混沌星穹全速运转，抵御着越来越强的共鸣：“说清楚，什么第六观测站？议会又为什么要'修剪'你们？“
园丁的水晶手指轻点虚空，一道光幕展开，显示出一段影像：六个水晶雕像排列在纯白空间中，每个雕像胸口都有一道贯穿伤。
“前六个太虚传人，或者说前六个观测站负责人。“园丁的声音冷了下来，“他们都成功进入了'无间境'，也都发现了维度本源的真相，所以被灭口了。“
影像变换，展示出议会大厅的一角，三个高阶观测者正在密谋。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他们的徽记明显与普通成员不同——七芒星中央多了一把剪刀图案。
“'修剪派'。“园丁解释，“议会中的激进派系，负责清除任何可能动摇维度平衡的发现。“
林寒突然想起黑袍观测者的警告：“守墓人说第七观测站是唯一成功的...“
“因为他不敢说真话！“园丁突然激动起来，水晶部分迸发出刺目光芒，“第七观测站成功是因为墨玄机——我——提前分裂了自己！一个成为议会乖巧的第六观测者，另一个...“他指了指自己，“逃入维度夹缝，建立了这个'苗圃'。“
苏雨晴突然插话：“这些和星辉族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收割者要锁定晨星之渊？“
园丁转向她，眼神变得复杂：“因为星辉族根本不是自然种族，而是古代升维实验的产物。你们的星核...“他指向苏雨晴胸口，“是人工制造的维度稳定器。“
这个冲击性的事实让苏雨晴踉跄后退。林寒扶住她，感受到她体内星核的混乱波动。
“证明给我们看。“林寒沉声道，“凭什么相信一个藏头露尾的家伙？“
园丁笑了，那笑容让林寒想起墨玄机谋划大事时的表情：“最好的证明就在你身上。“
他指向林寒右胸的晶体裂痕：“那里面的能量，打开它。“
林寒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混沌星穹注入裂痕。刹那间，裂痕如眼睛般张开，形成一个微型维度窗口！透过它，林寒看到了令人震惊的画面——
纯白的无尽空间中，太虚天尊被无数锁链禁锢，周身缠绕着与收割者同源的紫金灰雾。他似乎感应到了窥视，突然抬头，目光穿透维度直接与林寒对视：
“第七子...别来...“
画面戛然而止，林寒跌跪在地，冷汗浸透后背。右胸的裂痕扩大了少许，渗出更多金灰色能量。
“明白了吗？“园丁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议会关押了太虚天尊，因为他发现了维度本源的真相。而你现在面临选择——“
他伸出手：“要么相信议会，做个乖巧的观测者；要么跟我走，找出真相，解救师尊。“
苏雨晴握住林寒颤抖的手：“别急着决定。这可能是个陷阱。“
就在这时，林寒的观测者徽记突然发烫！一道紧急通讯传来，是黑袍人“守墓人“的加密讯息：
【别相信园丁的片面之词。立即返回议会，我有证据给你看。——守墓人】
园丁似乎感应到了通讯，冷笑一声：“看，修剪派坐不住了。“他做了个手势，收割者们立刻展开战斗阵型，“现在选择吧，林寒。是相信那些囚禁师尊的家伙，还是相信同样来自太虚一脉的我？“
林寒陷入两难。右胸的裂痕仍在隐隐作痛，太虚天尊被囚禁的画面历历在目；而议会的种种可疑之处也确实存在。但园丁就真的可信吗？
苏雨晴突然捏了捏他的手：“用你的混沌星穹感应。“
林寒会意，悄然运转混沌星穹，开启高维视角。在这种视野下，园丁的真实形态显露无遗——他的确与墨玄机同源，但体内还混杂着大量紫金灰雾，与收割者如出一辙！
“你也在使用灰雾力量。“林寒突然开口，“收割者是你制造的？“
园丁一怔，随即大笑：“聪明！没错，我改造了灰雾，就像你将来也会做的那样。“他抬起水晶手臂，“纯净的灰雾是通往维度本源的钥匙，议会一直在隐瞒这一点。“
守墓人的第二条讯息传来：【他在骗你！紫金灰雾会腐蚀意识！快走！】
仿佛印证这句话，林寒突然注意到园丁水晶部分内部有些许黑色丝线——那是意识被侵蚀的迹象！
“我们需要更多信息再做决定。“林寒拉着苏雨晴后退，“给我们三天时间。“
园丁的表情阴沉下来：“犹豫就会败北，林寒。议会不会给你三天。“他突然抬手，一道紫金光束射向两人！
千钧一发之际，观测者徽记自动激活了紧急传送功能！在光束及身前，林寒和苏雨晴被拉入维度通道，园丁愤怒的吼声在身后回荡：
“逃吧！但收割者已经锁定晨星之渊！星辉族的秘密即将曝光！“
天旋地转后，两人跌落在议会大厅外的平台上。黑袍守墓人早已等候多时，见他们出现，立刻上前：
“快跟我来，没时间解释了！“
穿过一系列复杂的维度走廊，守墓人带他们来到一个隐蔽的资料库。这里堆满了水晶存储器，每个都标注着不同编号。
“前六个观测站的原始记录。“守墓人取下黑袍，露出真容——他的半边脸竟然也是晶体化的，但与园丁不同，这部分晶体纯净无瑕，“议会给你们看的是删减版。“
他激活一块存储器，投影显示出与园丁所给截然不同的影像：太虚天尊并非被囚禁，而是自愿进入维度裂缝镇压某种存在；前六个观测者确实发现了维度本源，但因此被某种更高维度的力量腐蚀，议会不得不“修剪“他们以保全大局。
“园丁是墨玄机被腐蚀的那部分。“守墓人解释，“他在第六次实验时接触到了被污染的维度本源，意识分裂成两半。“
苏雨晴质疑：“那为什么他说星辉族是实验产物？“
守墓人叹气：“半真半假最易骗人。星辉族确实是古代文明的遗民，但并非实验产物。他们的星核...“他看向苏雨晴，“是古代文明为抵御维度腐蚀而创造的。“
林寒右胸的裂痕突然再次刺痛，一段新的画面涌入脑海——这次他看到了更完整的场景：太虚天尊站在裂缝前，身后是无数被紫黑雾气侵蚀的世界，而他手中混沌星穹的光芒正在净化那些雾气！
“等等...“林寒突然意识到什么，“太虚天尊不是在囚禁中，他是在...净化？“
守墓人点头：“维度本源被某种存在污染了，导致升维者容易被腐蚀。议会关押太虚天尊是因为他的净化过程需要绝对专注，任何干扰都可能导致前功尽弃。“
苏雨晴的星核突然投射出晨星之渊的详细影像：“那收割者为什么要锁定这里？“
“因为那里保存着古代文明留下的净化装置。“守墓人神色凝重，“园丁——或者说被腐蚀的那部分墨玄机——想破坏它，让腐蚀蔓延。“
林寒陷入沉思。两边说辞截然不同，但都有合理之处。该如何判断？
“证明给我看。“他最终说道，“带我们亲眼看看维度本源。“
守墓人苦笑：“即使是观测者，没有达到'无间境'大成也无法安全接近。不过...“他看向林寒的右胸裂痕，“你可以通过那个窗口看到更多，但每次窥视都会加速晶体化。“
苏雨晴担忧地握住林寒的手，但他已经下定决心。混沌星穹再次注入裂痕，维度窗口重新打开——
这次他看到了更广阔的画面：无数维度如气泡般漂浮在虚无中，而它们都连接着一个巨大的、散发着纯净光芒的球体——维度本源。但此刻，本源表面缠绕着狰狞的紫黑雾气，如同寄生藤蔓。太虚天尊就悬浮在本源旁，混沌星穹的光芒正一点一点净化那些雾气。
而在更远处，林寒惊恐地看到园丁的身影！他正带领收割者向某个方向前进，而那里...赫然是晨星之渊的维度投影！
“我们必须阻止他！“林寒收回视野，坚定地说。
守墓人却摇头：“凭你们现在的实力，接近被腐蚀的维度本源只有死路一条。“
“那怎么办？“苏雨晴急问，“眼睁睁看着净化装置被毁？“
守墓人沉默片刻，突然走向资料库深处：“只有一个办法。“他取出一枚漆黑的晶体，“进入'暗影维度'，找到被议会封印的...太虚天尊的'恶念体'。“
“什么？“两人同时惊呼。
“每个升维者都会剥离自己的负面部分。“守墓人解释，“太虚天尊的恶念体掌握着快速进入'无间境'的方法。但风险极大，一旦失败...“
“就会被恶念反噬。“林寒了然，“值得一试。“
苏雨晴还想劝阻，林寒却握住她的手：“还记得我们担任观测者的誓言吗？'维度平衡，始于足下'。现在平衡正在被破坏，我们责无旁贷。“
守墓人将黑晶交给林寒：“决定好了就捏碎它。但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林寒看向苏雨晴，后者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两人十指相扣，同时发力捏碎黑晶——
刹那间，黑暗吞没了一切。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林寒听到守墓人遥远的警告：
“别相信你看到的任何东西...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