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备重生南宋绍兴三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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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艰难取舍

聚将鼓如雷般在东平府上空炸响,浑厚的鼓声穿透街巷,众将闻声而动,从四面八方汇聚向都统府。

刘备端坐案前,狼毫在宣纸上疾走如飞,叮嘱耿京时刻注意金人动向,严防金人偷袭。

墨迹未干,他已将密信卷起,蜡封上火漆。

“速速送至耿京节度使手中!”他厉声道,信使刚接过密信,就被他凌厉的目光逼得倒退半步,“若有延误,军法从事!”

堂下众将陆续赶到,铁甲相撞之声不绝于耳,刘备正盯着地图出神。

他手指重重点在地图上,沉声道:“王友直被金兵围困在大名府,博州也危在旦夕。”

他转过身环视众人:“形势万分紧急,我欲提兵救援,诸位有何良策?”

吴用羽扇轻摇,眉头紧锁,沉吟半响,终于开口:“主公,大名府已成死局。”

他起身走到地图前,拿起竹杖,点在连接大名府与东平府的道路上,“我军赶往救援需突破完颜福寿的防线,若王友直想突围,更是要连续突破金人布置的两道防线。”

吴用的声音十分冷静,“即便侥幸突围,也会被完颜福寿的精骑尾随追杀。”

堂内一片死寂,吴用的竹杖最终停在博州位置:“当务之急是救援博州,把城中人马百姓救出,尚可保全实力。”

他看向刘备,声音降低,“是故我建议放弃大名府,至于王友直……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刘备猛地抬头,眼中痛色如刀,竟隐隐泛起血丝。

他拳头紧攥:“当初大军被困王馆镇,若不是王帅派人星夜驰援,我等早已尸骨无存!今日王帅有难,备就算拼尽最后一兵一卒,也定要前往救援!”

他说到激动处,突然离席而起,向众将深施一礼,束发的头冠险些滑落,“备恳请诸位,助我救出友军!”

堂内众将慌忙起身还礼,顿时响起一片甲胄铿锵之声。

林冲第一个跨步上前:“主公言重了!林冲但凭主公差遣,万死不辞!”

李嗣周更是单膝跪地:“末将愿为先锋,必为主公开出一条血路!”

耶律宗真快步上前,靠近堂中的地图,刘备执掌梁山后,提拔李嗣周,李百季和耶律宗真做了头领。

这位新晋头领自从被刘备提拔,一直憋着股劲儿要证明自己。

他手指点在博州和东平府之间:“金人上将军亲临博州,其意是在围城打援,我军若前去救援正中下怀。”

手指沿着运河划到博州,“但金人没有水军,我军战船畅通无阻,可从水路增兵博州,粮草军械也可从水路供给。”

他手指突然转向完颜福寿后方的东平府县城,“而金人粮道就在我军防区附近,若斥候得力,便可断其粮道,如此博州之围可解!”

刘备盯着地图上的运河,眉头拧成一道深壑:“此计甚妙,可大名府之围又当如何?”

此言一出,满堂寂然,众将面面相觑,或抓耳挠腮,或低头沉思,大名府被金兵围得铁桶一般,一时也难寻破敌良策。

沉默良久,刘备长叹一声,声如沉雷:“既如此,先解博州之围,鲁智深!武松!阮小五!”

“末将在!”

三人霍然起身,铠甲碰撞声如金戈交鸣。

“武松,鲁智深点齐五千精兵,阮小五领两百艘车船星夜驰援博州。”刘备的声音如铁铸般坚定,“若城不可守,务必救出博州军民!”

武松抱拳一礼,虎目含威:“定不辱命!”三人转身离去。

“朱贵。”刘备转向这个看似商贾的头领。

朱贵闻言上前,如今他已全然不是一副武人打扮,锦袍玉带,唯有手中粗茧偶尔泄露身份。

梁山的情报部门已被刘备彻底改编,如今被李百季和朱贵两人统领。

朱贵主外,掌管商队,负责收集山东以外的情报,李百季掌内,负责收集山东各地的情报,当然也包括梁山内部。

“着你手下的商队即刻出发,往大名府和博州方向靠近,尽量摸清金军的粮道。”

朱贵拱手:“巧得很,新募的几个河北流民,通晓女真语,正好化作胡商,属下这就安排。”

刘备微微颔首,目送他离去。

吴用突然轻咳一声,羽扇在案几上轻轻一点:“主公,当务之急是逼迫完颜福寿撤军,不如先给王友直传信,告知他,坚定守住,就有办法。只要大名府军心不散,就还有转圜余地。”

刘备闻言,立即提笔蘸墨,狼毫在纸上龙飞凤舞:“坚守十日,援军必到。”八个大字力透纸背。

这封信关系重大,若及时送到,可稳定军心,但若是信使落入金人之手,在大名府下将之作为援军俘虏,斩首示众,王友直部军心必溃。

“必须找个能人……”刘备话音未落,李百季已大步上前,单膝跪地,铁甲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主公!”李百季声如洪钟,眼中燃烧着炽热的光,“这封信关系数万义军将士性命,就让末将去送!”

刘备浑身一震,眼前忽然浮现出东溪村的篝火,那个蹲在火堆旁笨拙烤鸡的汉子,如今也成长为一名铁骨铮铮的将领!

他喉头滚动,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沉甸甸的嘱托:“一定要活着……等我来救你。”

李百季闻言,咧嘴一笑,露出那口熟悉的黄牙:“主公多虑了!我李百季本就是乡野匹夫,蒙大哥不弃,才有今日。”

他拍了拍腰间佩刀,豪气干云,“这条命早就是大哥的了!您保重自身,等我的好消息!”说罢转身便走。

李嗣周望着李百季远去的背影,这个平日寡言少语的汉子只觉得胸口发闷。

他想起从小到大,每次危险的任务都是他这个做兄长的抢在前头,可今日这次却被弟弟抢先一步,他也不好阻拦。

望着弟弟渐行渐远的瘦削身影,他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将满腹担忧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保重”。

堂内众将领不约而同地站直了身子,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夕阳余晖中。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暮色已沉,战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