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灰岩之巅（续）

山脊下的风像刀子般刮过，塔林紧跟在艾瑞丝身后，两块星辰之核在他手中微微颤动，蓝光与金光交错，像两颗不安的心跳。他跑得踉踉跄跄，肩膀的伤口渗出血，染红了斗篷，但他不敢停。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黑甲骑兵的喊杀声夹杂在风中，像一群嗜血的野兽。

“河就在前面！”艾瑞丝喊道，长矛指着山脚下一条蜿蜒的银带。那是条湍急的河流，水面泛着白沫，撞击两岸的岩石发出低吼。他们冲下最后一段陡坡，脚下的碎石滚落，差点让塔林摔倒。

卡尔克跑在最后，转身挥刀砍向一块滚落的石头，骂道：“这些狗杂种，真会挑时候！”他回头一看，骑兵已经冲下山脊，弓箭手拉开弦，箭矢如雨点般射来。

莉瑟拉停下脚步，木杖猛地插进地面，一道半透明的光墙升起，挡住第一波箭雨。箭头撞在光墙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光墙摇晃了几下，裂纹迅速蔓延。“我撑不了多久！”她咬牙道，额头渗出汗珠。

“到河边！”艾瑞丝一把拉起塔林，冲向水岸。河面宽约二十米，水流湍急，冰冷的浪花溅到他们身上。河对岸是密林，能藏身，但问题是——他们没桥。

“游过去？”卡尔克瞪着河水，“这水能把老子冲到下游去！”

“没时间了！”艾瑞丝回头看了一眼，光墙已经碎裂，骑兵的马蹄踏碎了最后一段距离。她转头看向塔林，“那两块石头，能不能干点什么？”

塔林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手中的星辰之核。蓝光和金光在他掌心跳跃，像在等待他的命令。他不知道怎么用，但上次在雾隐之谷和食人魔战斗时，那力量是自己爆发的。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试着感受那股热流。

“快点，小子！”卡尔克喊道，一支箭擦过他的胡子，钉进旁边的泥土。

塔林咬紧牙关，脑海里闪过村子的火焰，老葛姆的喊声，还有那低语——“守护它”。他猛地睁开眼，双臂举起，两块星辰之核同时大亮。光线射向河面，像两道彩虹，水流突然停滞，像被无形的手按住。河面上凝出一层薄冰，裂纹纵横，却足够结实。

“见鬼，这是怎么回事？”卡尔克瞪大眼。

“别问，跑！”艾瑞丝推了他一把，自己先踏上冰面。冰层吱吱作响，但没裂。塔林跟在后面，莉瑟拉和卡尔克紧随其后。他们刚跑到一半，骑兵已经冲到河边，马蹄踩碎岸边的石头，弓箭手再次拉弦。

“塔林，撑住！”莉瑟拉喊道，手杖挥出一道风墙，减缓箭矢的速度。

塔林感到手臂像要炸开，热流在他体内乱窜，额头满是冷汗。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知道必须坚持。冰面开始颤动，裂纹像蛛网般扩散，但他咬牙没放手。

他们终于踏上对岸，钻进密林的阴影。塔林一松手，光芒熄灭，冰面轰然碎裂，水流恢复咆哮，吞没了几匹来不及停下的战马。骑兵在河边停下，怒吼声被风吹散。

林子里，塔林瘫坐在地上，喘得像头牛。两块星辰之核掉在草丛里，光芒暗淡，像睡着了。他觉得自己也快睡着了，意识模糊得像被雾裹住。

“干得漂亮，小子，”卡尔克拍了拍他的背，咧嘴一笑，“老子还以为要变落汤鸡了。”

艾瑞丝蹲在他旁边，递过一个水袋。“你没事吧？”她问，语气里带着关切。

“还……还活着，”塔林接过水袋，灌了一口，冰冷的水让他清醒了点。

莉瑟拉走过来，捡起两块星辰之核，细细打量。“它们的力量比我想象的强，”她说，“但也更危险。你刚才差点把自己耗干。”

“耗干？”塔林皱眉。

“星辰之核会借用你的生命力，”莉瑟拉解释，“用得越多，你付出的越多。小心点，塔林，它们不是玩具。”

塔林点点头，心里却沉甸甸的。他看着那两块石头，突然觉得它们像两只眼睛，盯着他，沉默而深邃。

“休息一下，”艾瑞丝站起身，“我们得深入林子，甩掉他们。然后……得想想下一步。”

远处，河水还在咆哮，像在诉说这场逃亡的余波。